皇上皇后一同出宫为百姓求雨祈福,场面相当隆重,走的是妾妃不能踏入踏出的大清门,九头大象开路,三十六人抬的大轿。
一众嫔妃遥遥相送,华贵妃表情最酸,甄嬛眼神最是黯然,两人当着众人的面就掐了起来。
敬嫔这回已经一只脚加入叶冰裳的阵营,而叶冰裳和甄嬛的关系暧昧,时而亲近,时而淡漠,因此并没有帮甄嬛说话。
胤禛都离宫了,叶冰裳也不会上赶着演姐妹情深,所以甄嬛一人承受了华妃所有的炮灰,离开时脸色发白。
据说甄嬛回到碎玉轩就请了为她保胎的章太医诊脉,章太医只说是母体虚弱,胎儿无恙。
皇上皇后离宫的第二日,华贵妃立马抖了起来,比前世更甚,让众嫔妃用完早膳和午膳后都要去翊坤宫听训,一训就是两个时辰起步。
除了叶冰裳有胤禛特许而逃过一劫外,华贵妃连端妃都没有放过,让人强行抬了过来,还贴心的请了太医江慎在翊坤宫候着。
只要端妃稍有不适,华贵妃就命人给端妃灌上一剂赤婳,生生吊住端妃的性命,可这药也让端妃饱受摧残折磨。
“太医说没事就是没事,没事就该听训。”华贵妃眼神冷然,看向端妃眼神毫无半分同情怜悯,“众嫔妃皆如此,你端妃凭什么独树一帜。”
“妃就是妃,贵妃就是贵妃,只差一字就得低人一等,低人一等便要俯首帖耳,不得违逆。这个道理,你们都给本宫牢牢记在心上。”
妃位只有齐妃和端妃,各有各的不中用,其余人位份更低,自然不敢为端妃求情。甄嬛虽喜仗义执言,但她如今只是贵人,和端妃又没有什么交情,也保持了沉默。
华贵妃傲然地冷冷扫视了一圈,见众嫔妃都乖顺地低下头方觉满意,嘚瑟地抚了抚鬓边的珍珠流苏。
“端妃,你虽服侍皇上最久,但本宫做侧福晋的时候,你还只是个格格。在皇上心中,你永远越不过本宫,明白吗?”
端妃本就被赤婳折磨得痛苦不堪,怎经受得住这等诛心之论,生生咳出一口血,然后就又被灌了一剂赤婳。
众嫔妃见此噤若寒蝉,对华贵妃的恐惧又加重一层,不敢在违逆华贵妃的命令。
甄嬛见华贵妃嚣张跋扈的样子心里不服气极了,但可能是因为这回胤禛没有像前世那样给她足够的底气和偏爱,她明面上并不敢和华贵妃对着干。
纵使被欢宜香薰得胸闷气短,仍然强忍着身体的不适,没有误了给华贵妃请安都时辰。
而宠妃甄嬛的温顺,让华贵妃飘飘然,竟然又惦记起了另一位宠妃叶冰裳,不顾胤禛让叶冰裳静养安胎的旨意,强要叶冰裳也来听训。
周宁海领着几位看着就强壮的宫女来到兰栖谷,语气透着阴森,半是相劝半是威胁。
“华贵妃娘娘说了,兰嫔娘娘的胎已有五个多月,最是稳当不过,听一次训也是不要紧的,还请兰嫔娘娘别让奴才难做。”
叶冰裳冷着脸没有说话,一旁的采月忍着怒气向周宁海行了一礼,“周公公,我家小主体弱,皇上特许小主闭宫安胎,恐怕……”
“兰嫔娘娘,恕奴才直说,华贵妃娘娘说了,今个儿您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周宁海努力想要做出凶狠强势的表情。
但在叶冰裳眼中,他挤眉弄眼,格外不协调的五官就和他的跛脚一样可笑,再听他说的话,只觉开了眼了。
一个太监让娘娘别叫他难做,真是奴才随主子,和华贵妃一样嚣张,真是令人羡慕的肆意妄为。
她本等着甄嬛流产后给华贵妃再上一层眼药,这回可是你们自个儿要撞上来的,不给你们填上一桩罪证她就白活这一遭。
“烦请周公公稍等片刻,容本宫换身衣服。”
顾忌到翊坤宫的欢宜香,叶冰裳先喝了一碗卫临开的安胎药,又带上净泡过药物可以隔离气味的面纱,最后再吩咐玉骨悄悄去给卫临报信,让他到时看情况表演。
做好这一系列操作,叶冰裳才带上采月采星和芳芷前去翊坤宫。
“华贵妃娘娘万福金安。”叶冰裳护着肚子,恭敬地给华贵妃行礼,礼数周全,让人挑不出错处。
华贵妃却还不满意,故意找茬道:“免礼吧,兰嫔怎么还带着面纱,可是觉得没脸见人吗?”
叶冰裳闻言神色如常,眉眼带笑,语气仍然温和悦耳,没有显露一丝一毫的不愉,从容入座后才开口解释。
“回华贵妃娘娘,臣妾不耐暑热,用冰用的多了些,却不想身子弱,不小心着了凉。怕过了病气给诸位姐妹,因此带了面纱。”
“真是没有福气。”华贵妃毫不掩饰地翻了个白眼,“怀着龙胎就该以皇嗣为重,你怎可贪凉伤了身子,你可知错?”
确实没福气闻你宫中的欢宜香,叶冰裳在心中回击,面上却越发恭敬,“臣妾知错,往后定以龙胎为重。”
她这般低眉顺眼,无疑是加重了华贵妃的唯我独尊的气势,仿佛是在对华贵妃说‘你看,宠妃又如何,怀有身孕又如何,在你年世兰和年府的面前屁都不敢放一个’。
叶冰裳坐在敬嫔旁边,和众嫔妃一同听华贵妃的自吹自擂,从府邸讲到皇宫,从年羹尧讲到年富。
可能是命运使然,更可能是欢宜香功效不俗,片刻后,甄嬛先叶冰裳一步身体不适,想先行告退。
叶冰裳眼神闪烁一瞬,又立刻低下头,不让旁人察觉,“禀华贵妃娘娘,臣妾也有些身子不适,想和莞贵人一同先行告退。”
华贵妃高抬起下巴,眼中露出兴致勃勃的凶光,势要打下叶冰裳和甄嬛的气焰。
“宫中总有奴才仗着主子的恩宠拌嘴,如今也该好好整治。上梁不正下梁歪,譬如弭嫔当日仗着身孕侍宠生娇,倘若还有人不服教训,继续步弭嫔的后尘,那就太不应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