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么能惹事,想来眉姐姐也不会收留你,我也没脸去求。我会对外称你在宫中对我有恩,让父亲收你为义女,帮你找个好人家出嫁。”
她不能再留浣碧在身边,因为浣碧,她已被抓住不少错处,才会导致一而再再而三的落后于人。昔日比她低半级的眉姐姐已经是一宫主位了。
“那,那我娘呢?”浣碧低着头,忍不住问出心中埋藏多年的诉求。
“你娘是罪臣之后,父亲都不敢认,你让我有什么办法,就靠着皇上对我的宠爱,拿甄氏一族的性命去赌吗?”
甄嬛直接回绝了,没有再理会浣碧,心累地将其打发了,因此而错过了浣碧嫉恨幽怨的眼神。
甄嬛护着肚子倒头就睡,什么也不想管了,明明最亏欠浣碧的是父亲,父亲却将这颗雷埋在她身边。
若她在宫中顺风顺水也就罢了,多照看着点不让人欺负了浣碧去也就罢了,可她在宫中却比想的更举步维艰。
叶冰裳得知了浣碧要出宫待嫁后,有些意外也有些可惜,意外在于这辈子甄嬛竟然提前将浣碧打发了,可惜在于甄嬛身边少了一个自作聪明的蠢货可以利用。
而甄嬛挖空了碎玉轩的大半私库,一箱又一箱,都是宫中上好的赏赐,其中不乏贡品和胤禛特赏给甄嬛的绸缎首饰。
这令各宫的奴才心生羡慕,直道甄嬛是个好主子,连知晓自己身份的浣碧自个儿都感动了,对甄嬛恨也不是,爱也不能,心境复杂的离开了。
叶冰裳凉凉道:“看来只要涉及到了自个儿的利益,什么姐妹情深,什么愧疚亏欠,都是可以舍弃的。”
她知道浣碧的身份后也恶心了一瞬,这件事主要责任是甄远道,和甄嬛关系并不大,但甄嬛和甄母确实是既得利益者。
把人家的心都挖开捅伤了,再自以为善良的弥补一些人家本就应该有的衣裳首饰,还不忘博一个善待“下人”的好名声。
叶冰裳眉眼有一瞬间的狰狞,像是厌恶痛恨至极,“甄嬛因浣碧所受的牵连,所遭的罪,不过是因果轮回,报应不爽。”
左右她已经掌握了甄远道私纳摆夷族罪女的证据,也不在乎浣碧的去留。
安陵容则心情不错,少了一个一直针对她的人在眼前总是值得高兴的,而且没了浣碧,莞姐姐以后也会更信任她。
那她能分到的好处和关心也会更多吧。
只有大病初愈的淳常在恨得咬牙切齿,躲在黑暗中怨恨地盯着甄嬛和安陵容,今日她才得知,在甄嬛的心中,她竟连一个婢女都不如。
那贱婢害她被传染时疫,险些丢了性命,甄嬛迁去了钟粹宫却还惦记着那贱婢,派求了太医去为那贱婢医治,却没有管她。
方淳意如同小白包子般可爱稚嫩的面容变得扭曲万分,眼中充斥着仇恨的怒火,转而又盯上甄嬛的肚子,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甄嬛正在和叶冰裳安陵容聊天,“富察贵人的胎已经快四个月了吧,皇后娘娘说,要举办赏花宴,邀请各宫嫔妃同去。”
叶冰裳看向甄嬛未显怀的小腹,“是啊,不过你这胎还未坐稳,不如和皇后说一声,留在碎玉轩养胎吧。”
“是啊,莞姐姐,皇嗣重要。”
甄嬛看了看叶冰裳,又看了看安陵容,笑容明媚而期待,还是摇头拒绝了,“华妃,不,华贵人现在闭宫不出,想来也不会有什么事,不能拂了皇后娘娘的面子。”
华贵人自从降位后便闭宫不出,协理六宫之权也被扯了,连请安都不来,估计是嫌丢人。而这段时间胤禛也忙着时疫的事,也没去看她。
叶冰裳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快三个月了,还没爆出来,得找个机会让胤禛知道,躲掉这次皇后举办的打胎宴。
“只要年羹尧还受重用,华贵人迟早会复位,我们还是要多加小心。”叶冰裳嘱咐了两句没啥用但暖心的话,维持好小白花形象。
时疫得到控制,皇后也就恢复了嫔妃的请安。
虽然时间还早,但众嫔妃已经到齐,连皇后也已经出来坐在上首,笑意盈盈地看她们讨论华妃降位的事。
已是冬末春初,空气中还泛着些许冷意,齐妃却摇着扇子,笑得见牙不见眼,和富察贵人挤眉弄眼,明目张胆的阴阳怪气。
“嗐,还好华贵人今日没来,否则还不知道她该坐哪呢,若坐莞贵人前面,如今莞贵人怀有身孕,若坐莞贵人后面,她又是府邸时的老人了,真不好说。”
“做得出设计假孕的事情来,皇上定是厌了她,她哪里还有脸出来。倒是委屈了兰嫔娘娘了,当初又是禁足又是中毒的。”
富察贵人坐在位置上,还没怎么显怀,但一只手做作地搭在后腰,脸上得意之情溢于言表。
叶冰裳浅笑,并不搭理富察贵人,转而看向皇后道:“臣妾有一事要禀告皇后娘娘。”
“哦?兰嫔有什么事啊?”
皇后以为叶冰裳所说之事定是要对华贵人落井下石,还笑得很开心,却不想下一秒差点绷不住。
“今早皇上来陪臣妾用早膳,见臣妾食欲不振,便请了太医来瞧,没想到太医竟都说臣妾有孕了。”
叶冰裳说得风轻云淡,语气也是不紧不慢,笑容温柔慈爱却不张扬,但在坐的人无一不脸色一顿,随后或惊讶或不快地看向她。
皇后最先反应过来,温和道:“是喜事啊,富察贵人和莞贵人相继有孕,现在兰嫔也有了,真是子嗣兴旺,乃皇上之福啊。兰嫔这胎几个月了?”
心里实则恨得要死,富察贵人有孕,甄嬛有孕,现在兰嫔也有孕了。一个满军旗大姓,一个像极了她那该死的嫡姐,还有一个家世宠爱都不俗,个个都是她心头大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