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冰裳赶忙上前亲自扶起安陵容,温和道:“多日不见,妹妹这是要与我生分了吗,私下还是像往常一样唤我眉姐姐便是。”
安陵容有些诧异地看了眼扶起她的手,隐约觉得叶冰裳好像和之前不一样了,很快回过神来,甜甜地叫声眉姐姐。
叶冰裳刚才和甄嬛痛哭一场,妆容早就哭花了,又洗了把脸,叶冰裳此时看起来,顶多只是有些消瘦虚弱,不像请安时那般病重。
安陵容在打量她,她也在观察安陵容,心情有些复杂。
沈眉庄的记忆着重描绘了甄嬛和温实初,其次是太后和华妃,其余人等都只配被沈大小姐一笔带过,很是模糊,几乎不记得有什么细节。
比如安陵容和皇后,沈眉庄只知道她们城府很深,心思不纯,对叶冰裳根本排不上什么帮助。
不过好在沈眉庄总是知道安陵容的家庭背景和一些成长经历,安陵容虽然是嫡女,但父亲官位太低,又偏心姨娘和庶出弟妹,竟和她一样被欺压着长大的。
既然她们类似的成长经历,叶冰裳稍稍能了解到安陵容的心理和所求。
安陵容此次过来无非是担心自个儿的前程,原本沈眉庄怀孕了,把她从宫中接来就是为了抬举她上去争宠,这是她们三人小团体都心照不宣的事。
紧接着假孕事发,叶冰裳被幽禁,甄嬛独木难支,本应该更急切地推她上去。可不知道什么原因耽搁了,以致现在叶冰裳都复宠晋位了,安陵容还是没有成功侍寝。
安陵容会着急也正常,叶冰裳没有身孕,和甄嬛二人联手根本用不着再推一个人上去分宠。
叶冰裳和甄嬛此时确实都不想举荐安陵容,但又不好明说,人都给接过来了,两人一对视,开始给安陵容画大饼。
反正换成别人也是给她画大饼,皇后和华妃都是惯于空手套白狼的主儿,她们至少还好吃好喝的护着养着安陵容。这是甄嬛的想法。
至于叶冰裳,则更没有心理负担,好不容易有幸重活一遭,又有了还不错的牌,她可没兴趣向前世一样去做善事。
好人没好报,端起碗叫娘,放下碗骂娘,忘恩负义,才是人性。
待安陵容走后,叶冰裳想宽慰甄嬛一下华妃花草论的事,被甄嬛拦住,“姐姐不用多说,我都明白,华妃曹琴默无非是想离间我们,我又怎么会中计。”
你不会最好。
叶冰裳对这类爱情比身家性命还重要的人充满了不信任,虽然她们好像格外受到上天的宠爱。
不知道为什么,叶冰裳本能地对甄嬛有一些排斥,好像甄嬛身上和后来的叶夕雾身上那种说不清道不明,又确实存在的“善良”和优越。
令她厌恶极了。
甄嬛娇俏地和她撒娇,摘下叶冰裳发髻上的紫玉兰拿在手中把玩,眼神划过一抹异样的情绪,转瞬即逝,笑语晏晏。
“说起来我还没恭喜姐姐晋封嫔位呢,兰花,品行高洁,清冷孤傲,我瞧着倒是比原来的惠字更好些。”
“兰嫔和惠贵人又有何不同,换了件华丽的衣裳,人就变得高贵了吗。”叶冰裳表情冷漠,不见半点晋封的欣喜,心中却在暗笑。
兰花供人赏玩之物怎能和惠相比,这般浅显的道理连华妃都注意到了,也不知甄嬛这么说是不是为她自己的莞字找补。
何况若甄嬛真不介意,为何都不愿意像安陵容似的做做样子,称她一声兰嫔娘娘,自称一声嫔妾。
罢了,演戏而已,甄嬛越是这样,她才越有机会取代她第一宠妃的位置。
而甄嬛见叶冰裳神色不似作为,刚刚被安陵容无声拨动的心弦才再次得以平静,心想以眉姐姐要强的心性,经此一事定然对四郎失望至极。
如今没有对四郎冷眼相待,避之不及已是难得的退让,且还是为了家人不得不为之,又怎会和四郎郎情妾意呢,应该是她多心了。
甄嬛若无其事道:“姐姐之前说要接陵容过来,可我看姐姐刚才,似乎是不愿意再举荐陵容了?”
叶冰裳忍住皱眉的欲望,庆幸刚才学沈眉庄的样子表现出对胤禛死心,顺势找了个借口。
“从前是我考虑不周,皇上宠信谁岂容你我左右。皇上一个月总共才来后宫几回,我们多一日,旁人便少一日,已够招人记恨的了。”
“若还举荐陵容得宠,岂不是做得比皇后这位正妻还过,让其他嫔妃怎么想。只是不知……陵容会不会因此怪我。”
正妻为夫君纳妾是大度,是职责,小妾帮扶小妾是拉帮结派,也不知道沈眉庄是怎么想的。
叶冰裳秋水般温柔的眼眸染上忧虑。
甄嬛听见正妻二字略微蹙眉,随后很快释然,自信道:“姐姐考虑的有道理,陵容定会明白的,若是皇上有心,自会想起陵容,若是皇上无心,便是我们自作主张也是平白误了她。”
“但愿吧。”
叶冰裳见甄嬛明明眼神闪烁过心虚,却依然找了个这么为她人着想的理由说服自己,可见也不愿意多一个人争宠,便也没有多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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