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胤禛的担忧和慌乱,叶冰裳安定了许多,她并无什么大碍,只是体力不支加上脑海中融入了太多原主沈眉庄的记忆,难免有些头疼。
好像还有另一个声音总在她耳朵吵闹,喋喋不休,叶冰裳只当做是耳鸣,就放到一边了。
眼下,她最担心的还是胤禛对假孕一事会如何处置,可脑子一动,头就疼得厉害,叶冰裳不得不放弃抵抗,静静装晕躺在床上,听着周围的情形。
像章弥这种在宫中混到院判这个位置的老太医,诊脉诊断不出什么毛病,也会通过自行揣测上意去自圆其说。
章弥见胤禛明显面带焦急担忧,便叽里呱啦说了一大段心悸受惊,气虚不足等等,再把病情往夸大了说,胤禛果然没有怀疑,吩咐让他赶紧去配药。
“臣遵旨。”章弥毕恭毕敬,抬脚就往外走,毫不留恋,心道又活一天。
叶冰裳都不用睁眼瞧,光听就能听得出章弥脚步声跑得很快。
然后便是一群嫔妃借着叶冰裳的晕倒在胤禛面前刷存在感,刚才都不愿帮她求情,现在却又都是一副姐妹情深,担忧不已的嘴脸。听着就让人恶心。
唯有华妃,依旧是那副拿腔拿调的阴阳怪气。
说叶冰裳是畏罪装病,言语中尽是让胤禛不可心软偏袒,非得狠狠处置叶冰裳才能以正宫规,不过被甄嬛四两拨千斤地给顶了回去。
眼瞅着华妃和甄嬛把好话歹话说尽,马上要吵起来了,皇后才出来主持大局。
“好了,都不要说了,吵吵闹闹的更不利于惠贵人养病,此事尚未分明,不得再胡言乱语,胡乱揣测。”
刚才还称她为沈贵人,现在又改口成惠贵人了?还真是世态炎凉,叶冰裳忍住想要放声冷笑的冲动,扮演好一个昏迷的病人。
皇后双手合十,念了句阿弥陀佛,语气慈悲怜悯不失威仪严肃,看向叶冰裳的眼神带着明显的心疼。
皇后叹了一口气,看着胤禛和甄嬛,有些为难和迟疑:“皇上,那刘畚和茯苓二人,该如何处置啊?”
没法子,苏培盛一早缩了起来,大有胤禛不示意,他就当没有这回事的意思。茯苓那么个大活人还跪在院子里,皇后不得不问。
更要紧的,是要探知胤禛对叶冰裳的态度。再怎么说,总是一场乌龙,有孕变成没孕,不好一点处置都没有。
正替叶冰裳额头擦汗的甄嬛闻言,立马跪下,“求皇上皇后为眉姐姐做主,还眉姐姐一个公道清白。”
胤禛眯了眯眼没有说话,目光仍然看着昏迷的叶冰裳,皇后见此,赶忙上前劝慰甄嬛,“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甄嬛垂下眼帘,神色有些不自然,往常胤禛总会主动扶起她的,她握着帕子的手紧了紧,但她很快就没有功夫多想了。
只听华妃又冷哼一声,“莞贵人口齿伶俐,但也不能颠倒是非。沈贵人自己举荐的刘畚,诊断出身孕又不肯让旁的太医诊脉保胎,如今却没有身孕,这可都是事实。”
甄嬛心中已经确认此事是华妃一早设计好的,刘畚潜逃也定在华妃算计中,怕是很可能已经性命不保,那眉姐姐想要自证清白怕是难上加上。
因此,甄嬛并不应华妃的话,只用期盼信任的眼神看着胤禛,状似无意道:“只是不知眉姐姐和江诚太医谁说的才是真的,还请皇上决断。”
众人摸不清胤禛的态度,就连齐妃都不敢再插嘴,四下一片寂静沉默,胤禛攥动十八子碧玉珠串的声音和华妃掰弯护甲的声音格外清晰。
装晕的叶冰裳也暗暗焦急。
良久,胤禛深深看了叶冰裳一眼,忍着胸口的钝痛,“贵人沈氏,言行无知,褫夺封号,幽禁于闲月阁,不得朕令,任何人不能探望。”
停下来又想了想,胤禛略带冷意地瞥了一眼还想开口的华妃,语气依然平稳温和,不见丝毫动怒,说出来的话却让华妃心惊。
胤禛:“追捕刘畚,要活的。茯苓,江诚,打入慎刑司审问。”
话音一落,躺着的叶冰裳和跪着的甄嬛都松了一口气,皇后扯了扯嘴角露出欣慰关切的笑意,贤惠地提到,“只是沈贵人还病着,不知皇上打算……”
“莞贵人怎么说?”胤禛并没有看向皇后,反而突然向甄嬛发问。
甄嬛虽然感到诧异,但并没有看清楚胤禛眼中深处的试探,直言不讳地将心中思虑说出。
“嫔妾愚见,嫔妾认为可以让刚刚为眉姐姐诊治的章院判和之前为嫔妾诊治时疾的温太医同时为眉姐姐诊治,以防刘畚这类的事再度发生。”
“就按莞贵人说的办。”胤禛一锤定音,又为叶冰裳拢了拢被子才起身离开。
临出去前,胤禛无意间又瞟到了放在桌上的赤金和合如意簪,随手拿起来就往地上一摔,看也不再看一眼,大步往前走。
众人见状噤声,尤其是皇后和苏培盛眼中各有忧虑,行走间更为小心,甄嬛不知是在担忧叶冰裳,还是在担忧她自己往后的处境,竟是没有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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