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队仓促的收拾一番,便开始行进,行进速度极快,各小队长挨个去所有的车厢通报他们商量后的决定,也暗示也许会有人混在车队中希望大家警惕。
有的车厢几乎都不认识,互相怀疑着一时不敢再抱着劫后余生的松弛,更不要说把他们当成同生共死的道友。
在乘客自觉的监督下,一路上并未有人特别动作,而车队小队里的队员,好似无人关注似的,但队员们都知道,这不过是另一种试探的法子。
他们车队并不是由现在车队管事组建的,他们只是势力中的一支,他们小队的人数是所有队中最多的,收入也丰厚许多,所有问心无愧的人都期待没有叛徒出现,毕竟那么多年合作下来,全都是能交付生命的伙伴,实在不敢想谁会两面三刀。
本需要行进五日的路程,车队不眠不休不整顿硬是三日就疾行了出来,只是有的车厢本就有损毁,粗暴的赶路下坏了不少,本是可以修理的,但大家都没那个心思,让乘客们挤了挤,妙天赐的车厢也分配进了五人。
他们的车厢本就昂贵,进来五人后倒是不显拥挤,新来的五人十分拘谨,简单的做了自我介绍就抱团挤在角落一处,生怕惹了大哥们的不悦。
妙天赐看着好笑,他们一副进关押要犯的牢里做派,实在是有趣。
五人其中有一名少年,少年也带着帷帽,同妙天赐相望时一黑一白看着极为醒目,好似黑白双煞似的。
少女见妙天赐望了许久,虽未看到她的神色,但心下明白了些,便笑盈盈的看向黑帷帽之人,“不知你们中可有去万佛宗参加选拔的?”
五人中四人摇头,唯一那不说话的就算不答也非常明显了。
少女笑的更好看了些,“四分哥哥能摘下帷帽吗?”
这四分明显就是化名,但大家都不在意,反倒是听少女提及,齐齐望向了四分,五人中有一人道:“从出发就没见过他的长相,定是不好看的,还是别看了吧。”
那人离四分还有两人的位置,显然并不是朋友,妙天赐爽快的拿下了帷帽,认真道:“虽然我也长得不行,但现在的状况,我很愿意得到大家的信任。”
那群人是另一头的,虽是有瞧见大锤,但生死之际并未有精力去瞧仔细,他们知道这是大锤的车厢,但见人居然是长得这副清秀模样,属实有些傻眼。
就算没有络腮胡子,但至少咬肌得梆硬吧?
那么柔和的弧度加上这细嫩的皮肉,只觉得反差太大有些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抱歉。”四分浅浅的一声道歉,拒绝了妙天赐的主动示好,抱着自己的长剑默不吭声的坐着。
“你不该叫四分,你该叫磐石。”妙天赐也不气,反而失笑的评了句,惹得车厢内的氛围好了些。
少女该是到了叛逆的年纪,四分越是不愿她就越想得逞,身子微微前倾刚要开口,就被妙天赐按了回去,少女惊喜回望就见妙天赐眼中满是笑意,但那笑意带着警告。
少女这才熄灭了跃跃欲试的冲动,能有人为他说话,他还敢当着这么多前辈的面拒绝,显然之前战绩不错,她有妙天赐有长辈在她不怕,但妙天赐都阻止,她就只能老实了。
大锤都不招呼的人,她还是算了吧。
警戒的队员发现远处上空御剑飞来一群人,乌泱泱的实力不俗,很快拉响了警报,号角声起,妙天赐快速出了车厢,跃上最高的枝头向后瞧去,见对方人数众多赶路又十分急迫,她回了车厢内,同冯鹤道:“师父,遇上硬茬了。”
冯鹤面色凝重了些,“看来这城主定是参与其中,能叫到人来剿灭,说不定下个城也有合作。”
众人面色一僵,这可不是好消息。
妙天赐舔了唇角,“直接换路吧,不还有一日才到吗?如若另一城也有人支援,那上赶着送死就更有趣了。”
冯鹤完全开心不起来,但他也知道妙天赐就是个疯子,疯子只有遇到心悸的事才会超越常人般,凶险之下,反倒是妙天赐这种更能沉心静气发挥出超越自身的实力。
“我去同管事的商量,争取找个地方埋伏他们。”
“是反杀。”妙天赐提醒道:“这么多白送的遗产,还望师父抢个好位置下来,我们自个儿发财。”
冯鹤抽了嘴角,这一批的掠杀者质量很高,合着之前不抢满地的纳袋是因为看不上啊,他一时也不知道到底谁才是掠杀者了。
这心态转换的,实在突然。
少女一听犹豫着看向自家的长辈,却见长辈摇头,这种想法真的是太激进了,不跟队伍在一块,他们俩又能阴死几个?
乾本要直接开口,毕竟他是得了嘱咐的,但却也被二叔按住,只听他低声道:“再看看。”不是不相信妙天赐的前途,而是不敢跟他那般自大。
只有冯鹤是完全相信徒弟的,出去后又有几人跟上,显然也是去商量的。
本安静抱着长剑的四分,忽然道:“我想同你一起。”
妙天赐挑眉回应,“你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吗?如果是,可以!”
“谢谢。”四分完全不犹豫,几人诧异的看向黑帷帽,就连之前被救的那人也意外了,难道是不好当众发挥的本事?
车队紧锣密鼓的安排,从原本的路线已经改成了更偏远的地方,半日之内到达,半日安排埋伏,埋伏的计划参与人颇多,一些修为底下的,和有丰富埋伏经验的都参与在内。
车厢几乎空了,一群群队伍按着计划开始步行前行,速度比之前快上不少,冯鹤来领妙天赐时,见四分也跟在身后,好奇问道:“小子,不怕死?”
“前辈不用管我,生死天定。”好似完全没想过冯鹤会灭了他。
直到到了埋伏的地点,冯鹤才明白四分的意思,他到了地方连招呼都不打就隐匿了起来,四分的隐匿术极强,如若不是看着他进躲藏的位置,就连冯鹤也很难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