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跳下车板掏出大锤,并未因为对方人数多了而延迟,几瞬下,连树上那个都被打了下来,冯鹤看着拖车队伍的壮大,一时沉默了。
要这样下去,天赐是不是到了下一个城中都可以组建个人数不少的土匪窝了?
车厢开始前行,拉车的人从一个变成了四个,并未同一号想的那样还能换班。
二号三号见锤子手认真的看着书,忍不住同一号前辈问道:“你也是打劫来的?”
一号口内苦涩的点了头,“运气不好,遇上硬茬了。”
四号幽幽的道:“也不算吧,她没反杀我们说明还有一线生机。”
一号顿时又有了动力,是哦,自己还活着多好的事啊,便咬着腮帮子更为用力的拖动,但他之前费力太多,比不上其他三人的力气,很快就被妙天赐剔除,孤零零的站在荒地上看着车厢离去。
一号:……终究是被抛弃了。
怎么说呢,他还有些失落,便找了个地方坐下,准备等待那些前辈回来然后加入其中,做大做强。
三人拖得越来越慢,快赶不上行走的速度,但小少年鞭子在身侧虎虎生风,显然是不会放过他们这三个劳动力的,除非……
他们期待着,就见天仙下凡,一群人拦在路当中恶意满满,但他们却喜笑颜开只觉得他们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
于是,拖车的人马又换了一批,那三人气喘吁吁的坐下,休息了一阵便找了个地方恢复,顺便等着那帮前辈回来,然后加入其中,做大做强。
也许是妙天赐的运气不好,之后路上再也没有多出来的土匪,而那群人也累的不行,干脆倒地不起放弃挣扎,他们是想活,但身体不配合啊。
他们满脸惆怅的望着天,心道,要是能遇到一帮同行多好啊。
但最终是不能了,妙天赐跳下车板,同里头的冯鹤道:“师父,步行吧。”
冯鹤阴恻恻的出了车厢,随手一挥,那几人的血气便形成一道血流朝着冯鹤而去。
看来之前等待的土匪注定要失望了。
妙天赐平静的看着,心中却疑惑,为何对付东来时冯鹤不用这一招?难道是怕被自己发现邪修的身份?但当时谈话本就暴露许多,她瞧着冯鹤吸收血流后,全身气血翻涌,还挺唬人的。
心下明了,看来这手法不能掩饰,怕回不去鹤府才放弃的吧?
果然如同妙天赐所想,一连几日,冯鹤身上那腥重的气息都未消失,不过倒是弱化了些,至少她愿意同冯鹤平行了。
终于是抵达了另一座城池,冯鹤添置了些所需再次坐上马车,一路上还是那般,但遇上打劫的,妙天赐再也不敢托大,直接出手击杀,把马儿护得好好的。
冯鹤见妙天赐利索的斩草除根,多少有些行侠仗义的意思,忍不住问道:“为何之前放了那几个人?”
“不给些希望,我怕新人没有动力。”
就很邪性,冯鹤十分满意,不过几条歹人的命,收不收的他倒是无所谓,能知道天赐心中并无怜悯之意就够了。
越行越远,从繁华的城池渐渐到了没落的城池中,这里头的恶人为数颇多,在城中就敢行凶伤人,而官府的人迟迟赶来,连行凶人是男是女都问不到。
妙天赐在一处客栈二楼看着下方的喧闹,嘴里啃着烧鸡腿津津有味,冯鹤提点了几句便离开了,来都来了,今日他们决定要去这里的黑市瞧瞧,不能白瞎了一路的舟车劳顿。
妙天赐看了会儿,眼尖的瞧见了个熟人,白起相较于之前,整个人沉稳了许多,那爱笑的性子好似没了,妙天赐瞧了许久,都未见他扯过嘴角。
遥想最后一次见到白起,他鲜活蹦跶浑身都透着傻劲,那时她为了省事让白起去别处调查,而后听说白老为了保护白起又或是也怕他憨直的性子碍事,调派了他出差,但……怎么会出差到他国来呢?
这里可没什么跨国协助办案的规矩。
见白起一直板着死鱼脸,她心中有些不妙的预感,瞧着白起观察了会儿,他打听了一通后,便沉着脸离去,行动极为谨慎,鬼使神差的,妙天赐下了楼朝着白起的位置跟去。
白起进了一间破落的院子,那院门普通人一脚便能踹裂,妙天赐轻轻一跃,顺着墙角缓缓进入。
屋中大门敞着,室内光线不佳,白起在散落一地的纸张中寻找,而后捡起画了几笔,便陷入了沉思中。
又过半晌,他拿出一块凉透了的馒头吃下,又急冲冲的出门去,待出了门外,他回头望了眼,而后谨慎的锁上院门离开。
妙天赐进了屋内,瞧了眼桌上的纸张,上图是个路线图,有些杂乱,她又在地上瞧了几圈,推论出白起该是在寻人,这人行踪飘忽诡异,该是善于躲藏之辈,她在桌上的纸张上又细细看了一眼,便也出门,按着自己的推论寻去。
白起来到一间民屋前,这民屋并未锁门,他试着一推便打开,他犹豫一瞬闪了进去,闻着屋中浅淡的血腥味,他面上激动了几分,掏出一柄长剑握在身侧,越往里走,那味道越是难闻,尸油!!!
白起福至心灵,脚下快了几步,忽觉左侧杀意,他堪堪躲过,中了一刀。
“臭小子追了老子半年,真当老子杀不掉你?”
“你重伤未愈,不然至于遁形半年?”白起全身毛孔都在警惕,他查了下刀上无毒,松了口气。
持刀之人阴恻恻的笑着,他举刀近身,大开大合,那把杀猪刀被使得张牙舞爪,刺、劈、挑间,一次次划过白起的身侧,留下不少伤来。
白起这才反应过来,这人也许是故意暴露,想起他刀上无毒,他忍不住战栗,是气愤无比的战栗。
“待我拿下你,定要好好尝尝你的滋味。”
“你恢复了?”白起节节败退,想起屋中的血腥味,这人定是用了特殊的法子恢复,想铲除自己一劳永逸,他开始后悔了,也许自己再谨慎些,也许不会落得这个下场。
猪刀男听后狂笑不止,更是卖力收割,一片片血肉被削下来,虽然是薄薄的一层,但他面色却很是享受。
“臭小子,去死吧。”
将人逼到死角,退无可退无力阻挡之际,忽听那猪刀男闷哼一声,猛地退开转过身子朝后看。
只见一皮肤紧致的老妪站在不远处,那年纪同肌肤诡异的反差,让猪刀男想也不想就要开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