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婵真眼中闪过一缕微弱的光,想要呼声求救,却被宫娥死死捂住嘴巴。
她拼命挣扎发出呜呜咽咽的声音,只听守在屋外的宫娥回禀道,“公主并不在这儿,公子请稍待一会。”
“胡说,公主就在这儿。”少年清朗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急迫,“你们休要拦我见公主。”
少年话音刚落,思柔公主也已换好了衣裳从内室走出来了,她看了眼跪在地上的柳婵真,用眼神示意宫娥们将她拉下去,可宫娥们只堪堪收回银针架起柳婵真走了几步,紧锁的门就被人从外一把推开。
略微刺眼的白光从外争先恐后的涌入,柳婵真几近虚脱无力的被两人抬着,阳光落在她的眼皮上时,她本能地睁开眼追寻着光源来处看了过去。
眉目清澈的少年立在阳光中,他纯净的眸子在对上她的目光时,是隐忍的担忧与愧疚,亦是满满的心疼。
柳婵真没想到司云华竟会这般大胆的直闯,难道……他就不怕公主降罪吗?
司云华很快将目光从柳婵真身上移开看向思柔公主,道,“公主,我有话与你说。”
思柔公主捂唇浅笑,“云华哥哥竟是来找我的吗?真是让人意外。”
“我还以为……”思柔公主看了眼被两位宫娥扶着的柳婵真,道,“云华哥哥是来找这位姑娘的。”
司云华嘴上说,“自然不是,臣是来寻公主的。”
可身子却上前了一步隔绝了思柔公主看柳婵真的目光。
思柔公主眼神不善,但碍于司云华在也只得将不满压了下去,浅笑嫣然地上前几步靠近他,眼中是满满的爱意。
她歪头问,“云华哥哥要和我说什么?”
“先不急。”司云华说着回眸看了一眼身后的柳婵真,道,“柳姑娘原来在这,我刚刚来时见伯安正寻你呢,你快去找他吧。”
思柔公主微微挑眉,问道,“崔大人不是在前院吗?怎么会忽然要找她?”
司云华面色平静,脸上也没多少笑意,若是细看眼中还有淡淡的厌倦与憎恶,颇有几分冷面将军的威仪,与当日园中害羞的少年简直是判若两人。
“这是伯安的私事,我又如何知晓?”司云华道,“公主还是先让柳姑娘去找伯安吧,也免得耽误伯安的事。”
司云华在来时自然是没遇见崔衡,如今这么说也不过是拿崔衡做借口好让思柔公主放人。
思柔公主笑道,“再急也得容姑娘换成衣服啊。”
她说着绕到柳婵真的身边手轻轻放在她的肩上做出一副好姐妹的样子,笑吟吟地说,“她刚刚来的时候还不小心跌了一跤,疼得直冒汗,衣服都浸湿了,不换可见不了人。”
司云华面上不动声色,可眼底却是汹涌的担忧,他抿了抿唇,问,“可有大碍?”
又是一阵银铃般的笑声,思柔公主微微弯腰下巴抵在她的肩上,侧脸问她,“云华哥哥问你呢,可有受伤啊?”
柳婵真只觉暗香扑鼻,身侧明明是一位娇美的姑娘,可她的触碰却让她毛骨悚然,仿佛是一条毒蛇趴在她的耳边。
她勉强挤出一抹笑,道,“我没事,多谢司公子关心。”
思柔公主饶有趣味的看着两人,可心底却恨不得一手掐死柳婵真。
不过一位小小的孤女竟能惹得司云华如此相待,难道就是因为她这张闭月羞花的脸吗?
她的手抚上柳婵真的脸庞,尖利的指甲轻轻划过在白嫩的脸颊上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她轻笑着说,“去吧。”
如果毁了她这张脸呢?如果她变成一位貌若无盐的丑妇,司云华还会喜欢她吗?
柳婵真刚刚所受的伤都在背部和胳膊上,而双腿并未受伤,她缓了片刻后就能如常走动。
“应生,你陪柳姑娘一起去,等柳姑娘换好衣裳,你直接带她去见伯安。”
“是。”
这一次,思柔公主并未再对她耍什么手段,平安无事的换过衣裙后,柳婵真就在司云华贴身小厮应生的陪伴下去和公主告别,准备离开这儿。
蓝基远远瞧着那座门户大开的小院,轻声问,“世子,咱们不进去了吗?”
崔衡沉默片刻,道,“有司云华在,我们不必进去了。”
蓝基看了眼神色平静的崔衡,轻轻叹了口气,刚刚是谁听说柳姑娘出了事后就撂下一堆客人马不停蹄的往这赶,结果来了又不进去,柳姑娘怎么能知道你在关心她啊。
他看啊,照这样下去,柳姑娘早晚要被别人抢走了。
柳婵真刚出了小院没走几步,结果在花园的拐弯处迎面就遇上了匆匆而来的邵焱。
柳婵真大惊,本能地就想往假山里躲,却被邵焱一把抓住了。
他微微皱眉,眼神不满地看着眼前因害怕而颤抖的姑娘,“躲什么?”
柳婵真痛呼哀载,今天的她也太倒霉了吧?
刚出虎穴又入狼窝。
邵焱已经许久没有见过她了,他在南方赈灾的日子里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她,他就想着等他立下功勋,可以求皇上赐婚,娶她为王妃。
可她呢?
她竟然和崔衡一同出门,还和崔衡一起掉下崖。
想到这儿,邵焱的眼神阴郁了几分,他们是不是已经做过什么了?
他心里恨着,面上却在笑,略有粗粝的指腹摩挲着她的眉眼,轻声问,“思柔是不是欺负你了?”
柳婵真颤着声说,“思柔公主并未欺负我,还请靖王先放开我。”
应生受命要保护柳婵真,如今见柳婵真又被靖王胁迫,连忙上前制止,但邵焱却看也不看他,就吐出一个“滚。”
应生见邵焱身后还跟着十来位身材高壮的高手,知道自己留下也无益,连忙转身离开,准备去寻救兵。
可邵焱又怎么可能会让他有机会去通风报信,打断他和柳婵真的好事呢?
他还没走几步,就被人围住了。
邵焱盯着身下的人慢条斯理地说,“我和思柔同出皇宫,宫里那些阴私的手段我怎能不了解?”
他说着,手指轻轻摩挲过她刚刚受过伤的背部,笑着问,“很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