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哲泰先站起身,朝叶知瑾拱手,“郡主亲临潞州,实乃潞州之福,请郡主进城。”
“李大人客气,本郡主初到潞州,人生地不熟,往后还请李大多多关照。”叶知瑾说道。
“下官不敢。”李哲泰忙再躬身。
叶知瑾眼睛越过李哲泰,看向李哲泰身后一众官员,略微提高声音问道:“哪位是潞县县令?”
人从中,一位身材微胖,身穿官服的中年男人快步上前行礼,“下官唐怀远,参见郡主。”
叶知瑾打量一番唐怀远,又问:“唐县令,黎王府现在如何?本郡主的人又在哪里?”
唐怀远忙行礼回答,“回郡主,王府已重新修缮,郡主之前派来的人正在府内恭候郡主。”
“好,多谢唐县令。”叶知瑾闻言很高兴。
“下官不敢。”唐怀远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当他听闻潞县被皇帝赐给一位新郡主做封地时,他就多留了个心眼。黎王死后,潞县一直未再有新主人。如今皇帝又将潞县赐了出去,很难说这位新主人会不会来封地看看。
虽说即便封地主不来潞县,也没人敢耍花样,但事有万一,一旦这位郡主要来潞县,又该去哪里落脚?郡主身份尊贵,来潞县不可能随意找地方下榻,也只有黎王府才配得上郡主身份。
于是,他命人揭了黎王府门上封条,砸开锈迹斑斑锁头,找来一众工匠,命他们加紧修缮王府。
果然,不久前,京城来了几名自称潞安郡主的下人,说来看黎王府。
幸好那时王府已修缮的差不多,他心中暗自庆幸,平日做事多留些心总没坏处。眼前这位少女往后就是潞县主人,自己要保住官帽,一定要伺候好这位郡主。
叶知瑾此时已转向李哲泰,“今日有劳李大人前来相迎,本郡主十分感谢。本郡主一路劳乏,想早些歇息,请唐县令带路去黎王府即可,李大人不必相送。”
“是,郡主请。”李哲泰行礼退到一旁,让开路。
叶知瑾又对其他官员微笑道:“今日多谢大家,诸位请回。”
“恭送郡主!”众人行礼,避过一旁。
叶知瑾又笑着朝围观百姓挥了挥手,才转身上了马车。
唐怀远在前引路,在百姓注目中,叶知瑾马车驶进城门,朝黎王府驶去。
黎王府门前,下人们早已跪在府门外等候叶知瑾到来。叶知瑾马车驶进王府,所有人才起身跟进府内。
所有人下了马车,丫鬟们开始好奇地打量这座新府邸。
“这王府怕有三个侯府那么大吧?”冬儿站上玉石台阶最高处,四下张望。
宝蓁摸着廊下一根金光闪闪的金漆柱问:“小姐,这柱子是金子做的吗?”
茗雪抬头看向屋子暗绿色琉璃飞檐,感叹道:“这里真奢华。”
宗连边吩咐下人搬东西,边笑着说:“郡主,这里以后就是您的郡主府了。”
“嗯。”叶知瑾含笑点头。
叶知瑾走进修缮一新的正院,院子十分宽敞,差不多有三个度芳院那么大。
叶知瑾走进屋,在桌前落坐。冬儿端来刚泡好的茶,叶知瑾端起茶抿了一口,寒山雪芽味道依旧,叶知瑾只觉全身松爽。
终于有了属于自己的地方,叶知瑾很高兴。从今往后,她不必再看别人脸色过活,她有封地、有银子、有人、有府邸。多年来,压在她身上的重负终于可以卸去。
宗连走进屋,“郡主,唐县令来了。”
“请他进来。”冬儿几个丫鬟此刻不在,全跑去参观王府了。
唐怀远走进屋,正准备行礼,“唐县令不必多礼,请坐。”叶知瑾道。
“下官不敢,下官站着回话就行。”唐怀远弯腰惶恐道。
叶知瑾也不勉强,“本郡主初到潞县,人生地不熟,还请唐县令大致说说县里情形。”
“是,是。”唐怀远连声应是。
叶知瑾很客气,说话时人也在微笑,唐怀远却感到一种威压,尤其叶知瑾那双清澈见底的眼睛,仿佛能看透一切。
“回禀郡主,潞县乃潞州下辖一个县,县城不大,县内百姓也不多。县内有两座煤山,百姓大多以煤为生。另外,中阳山有一小部份落在县内,中阳山不产煤,平日只供人游玩。”
叶知瑾点点头,“县内赋税如何?”
“回郡主,历年来帐册和户籍都存放在县衙,郡主可随时查阅。”
叶知瑾想了想,说道:“唐县令,你以后继续做潞县县令。本郡主不可能一直留在这里,县内一应庶务,还需由你来打理。唐县令若觉得留在潞县屈才,想另谋高就,只需提前告知本郡主即可。”
“下官不敢,下官多谢郡主,多谢郡主。”唐怀远连连作揖,心里一块石头总算落了地。
叶知瑾是封地主人,让谁做县令,只需一句话。自己已经这把年纪,还上哪儿另谋高就?潞县未被皇帝赐给叶知瑾之前,他头上压着一众官员,谁都不敢得罪。如今他只需听叶知瑾一个人吩咐即可,这潞县县令,就是给个五品知府也不换。
唐怀远走后,几个丫鬟也回来了。
“看完了?”叶知瑾笑着问几个刚进门的丫鬟。
“没看完,没看完,这府邸可真大,茗雪都走不动了。”冬儿连声道。
茗雪有些不好意思,“小姐,这府邸的确大,我们到后面园子看了看,花园也很大,我们怕小姐等得着急,只走了一半。”
“小姐不去看看吗?”宝蓁问。
“不急,今天先好好休息,往后再慢慢瞧。”叶知瑾说道。
“小姐是要出门吗?”春儿好像听出叶知瑾话里意思。
叶在瑾点点头,“嗯,我们明天先去城里转转,既然来了,就该四处走走。”
几个丫鬟闻言忙出屋去收拾东西。
叶知瑾刚端起手边茶盏,黑影一闪,罗臾进到屋内,“小姐,尾巴跟进城了,现在就散在府外。”
叶知瑾摆摆手,“不用管他们,设伏的那拨人已经死了,这些人不过是来盯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