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片刻,老三又钻了出来,他身后还跟着五个人。
“动作快点,我一会儿还要回矿场。”老三对身后几人吩咐道。
有三个人飞快爬上马车,另外两个人各推一辆独轮小车,分别停在大木箱两旁。
爬上车的三人手脚麻利,将马车上矿石一块块扔进独轮小车上的小木箱里,两辆独轮车很快装满,两人推着独轮车进了密林。
没多久,两人又推着独轮车出来,奇怪的是,独轮车上仍旧装满了矿石。
马车上三人跳下车,将独轮车上矿石扔进已经空了的大木箱里。做完一切,五个人又钻进了密林。
老三走到密林前,又用树枝重新堵上缺口,然后回到马车前,坐上车,拨转马头,一抖缰绳,顺原路离开。
暗处,熊泽海小声问赵渐石:“王爷,他们在做什么?”
赵渐石嘴角微挑,冷笑一声,“哼!偷梁换柱。走吧,我们明天再来。”
叶知瑾一行离开客栈后,在附近县城住了一晚,第二天又重新上路。
马车离开县城后,罗臾和裴衡轮番去前面探路,严奎则更加小心,一路上随时注意周围风吹草动。
一天下来,路途平静,叶知瑾车队日落前驶进下一个县城。
天黑了,和昨天一样,老三一个人驾着装满矿石的马车来到密林前,熟练搬开挡在缺口处的杂树枝后,钻了进去。
密林后面有片开阔地,地上堆满了矿石。老三走到矿石堆前,四周空无一人,两辆独轮小车扔在一旁。
“哎~,人呢?!”老三开口唤道。
无人应声,四下安静。漆黑一团中,忽有一阵凉风吹来,吹得周围树叶发出轻微沙沙声。
虽是春风,老三却觉得有些冷,看了看周围漆黑的密林,又提高了声音,好像为了给自己壮胆,“喂!人呢?!快出来,别耽误功夫!”
一条修长的身影从密林深处走了出来,慢慢向老三靠近。老三全身一僵,虽看不清对方长相,但肯定不是他的人。
“呛!”一声,老三猛地抽出腰间佩刀,双手握紧刀柄,面露紧张看着来人问道,“你……你是什么人?”
来人并未说话,仍旧不紧不慢向老三靠近。
“站住!再往前走,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老三扬起手中刀,厉声喝道。
来人好像没听到老三说什么,脚步不停,继续向老三走来。
老三咬了咬牙,握紧刀柄,双脚用力蹬地,大喝一声高高跃起,轮起刀朝对方头上砍去。
刀风猎猎,迎面劈来,那人连眼睫毛都没动,撩起衣摆,抬起一只脚,随随便便踢向老三。
“咔”一声,老三人还在半空,忽觉右膝一阵剧痛传来,身不由己朝前载去。
“呯!”一声,老三迎面扑上矿石堆,嘴巴磕到一块矿石,两颗牙随即从口中飞出。手中那柄刀高高抛向空中,在空中翻了几翻,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当!”一声,插进矿石堆里,刀柄不停摇晃。
老三翻过身,顾不上一脸黑灰,瞪着两粒白眼珠,惊恐地看着来人。对方踢他那下好像根本没用力,否则以对方的武功,随随便便就能要了他的命。
老三挣扎着从矿石堆上站起身,拖着一条断腿拼命往密林缺口处跑,边跑边回头看对方。还好,对方并未追来。老三松了口气,缺口近在眼前,只要出了密林,他就能驾马车逃走。
忽然,一道黑影挡住老三的去路,黑影身材魁梧,将密林缺口堵了个严实。
老三大惊,脚步一顿,膝盖处疼痛又再传来。老三再也坚持不住,“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原来对方不止一人,看来他今天是跑不掉了。
修长的身影走到老三身前站定,居高临下看着地上的人。老三抬起头,他这才看清,对方原来是个样貌英俊的青年。
“老三,你听清楚,我问什么你说什么,我只问一次。”青年语气平淡,老三却感到后背发凉。
“是,是,大人问什么小的说什么。”老三连忙应道。
“谁让你这么做的?”青年问出第一个问题。
“小……小的不知道是谁,小的每次只管把矿运到这里,然后矿就没了。小的也不知道谁把矿运走了。”
“老三,我说过不会问第二次,你这么快就忘了?”青年语气依旧平静。
老三彻底慌了,忙连珠炮道:“大……大人,小的真不知道是谁。三年前,有个人找小的,说只要把矿运到这里,就给小的银子。小的贪财,试着运了一回。第二天再来,矿没了,地上放着一包银子。小的见对方说话算话,便每隔三五日运一车矿,结果每次都有银子。小的后来胆子大了,每天都运一次,反正矿洞每天都会出很多矿,少一车也没人在意。”
“另外那几个人是谁?”青年又问。
“回大人,小的一个人搬矿太辛苦,就找了几个人来帮忙,也会分些银子给他们。”老三趴到青年脚下,连声道:“求大人绕了小的吧,都是小的鬼迷心窍,求大人放过小的!”
青年不再理会老三,对缺口处身影道:“把他和那几个人关在一起。”
熊泽海命人将老三几人看管好才回到客栈,进屋看见赵渐石坐在灯下一言不发。
“王爷,下官已命人留在那片密林守着。”
赵渐石点点头,“不要打草惊蛇,一定要弄清金矿运去了哪里。”
“是,王爷。王爷,是不是找到金矿,案子就破了?”
赵渐石微微摇头,“老三从三年前开始偷金矿,皇上去年才发现上缴的金子少了,其实老三偷的金矿并不多。”
熊泽海一愣,“王爷的意思是还有其他人偷金矿?”
“嗯,“赵渐石点头,“肯定还有其他人。先不要惊动让老三偷金矿的人,让老三继续运矿。本王定要查清到底还有谁在偷金矿。”
“是,下官遵命。”
烛火下,赵渐石眼眸深邃,他没想到潞州情况竟如此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