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轻筠陡然一顿。
上辈子她好歹也算是在阅文书城中阅书无数了,既然陆晴雪是女主,作为天道的宠儿,她会这么容易就被胡飞——书中一个连名字都叫不出来小咯罗杀了么?
这万丈深渊看似深不见底,但仔细看,下面都是郁郁葱葱的树,若陆晴雪命不该绝,又遇上好心人施救,是否能逃出生天呢?
当然了,这一切只能算作是她的猜测,毕竟她总不能直接跳崖去检验吧。
此时陆家其他人已经得知陆晴雪落崖,每个人的表情都不太好看,尤其是陆恒夫妇。
因为只有一女的缘故,三个孩子里,他们最为宠爱的,就是陆晴雪。
即使她做了害人的事,可“人死为大”,此时的他们又会回想起陆晴雪曾经的天真烂漫。
压抑的气氛一直到众人到达黑风寨门口才被打破。
不得不说,这黑风寨之所以能矗立许久不衰,这选址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先不说这来时的路有多么难走,就算是跨过了那悬崖叠嶂,真来到黑风寨,恐怕想将他们一网打尽,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儿。
一个寨子左右两面与崖壁相接,背后是悬崖,唯有正门才是唯有出路。寨子甚至还建造了五米高的城墙,易守难攻。
陆轻筠都忍不住赞叹,这地方若放到现代,也妥妥是个极好的避难所了。
众人刚到城门下,那上方已有几个弓箭手等着了,陆轻筠心道,这么正规,不像是山贼,倒像是私兵。
如此一来,这一锅端的计划实施起来,就会比较困难了。
真是大意了,本以为这群山贼再厉害,也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如今想来,还是自己低估了古人的智慧。
早知道刚才就该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全部杀了!
现在倒好,这寨子瞧着可不好攻。
或许是觉得他们没有任何威胁,城门打开,一个身材魁梧的人走了出来。
那人手上挂着两个流星锤,身高至少有七尺,走近了,陆轻筠才发觉这人竟是个女子。
“刀疤呢?不是说就地全杀了么?怎得弄了这么多人回来?再者,带出去那么多弟兄,怎的回来了就这么几个?
难不成刀疤带人下山卖了?格老子的!就知道他今日主动定没安好心!”
看来这女子跟刀疤关系不怎么样,或许这个可以成为突破口。
陆轻筠这边正盘算着,那边一个山贼支支吾吾了半天,才吐出一句:“刀疤已经死了。”
此话一出,陆轻筠明显的感觉到周围的气氛变得紧张了起来,但紧接着,一阵杠铃般的笑如炸开的蒲公英在山谷中回响不停。
“哈哈哈!竟然死了!死了好啊!啧啧,哪个壮士这么能耐?我王凤娇可要见识见识!”
左佑被几个山贼推出来。
“啧,五大三粗的,长得不怎么样么。不过这身子骨倒是不错,来人,带下去洗干净,送到我干娘房里去!”
陆轻筠:!!!不是,信息量这么大的吗?
说罢那王凤娇的注意力又绕到了陆家人身上。
“啧,这个胖子怎么也带回来了,一看就中看不中用,只知道吃。”
被指着鼻子的陆恒心里产生一万点伤害。
他胖怎么了?胖也没吃你家大米啊!再说这一个月他都瘦了一圈!但这肚子死活瘦不下来他能说什么?
“啊!这小郎君倒是不错,就是瞧着病歪歪的——”
这人不知何时站到了板车旁,正一脸惊叹的看着陆子渊。
不得不说,陆子渊这人虽然拎不清又迂腐,但这张脸,你别说,你真别说,那的确不错。
此时陆子渊刚刚退烧,一睁开眼就瞧见一女子涂着血红色的嘴唇,如血盆大口似的凑在他脸上,一副惊为天人的样子,好像要把他吃了似的!
“你是谁?”
刚醒来就快被吓死的陆子渊忍不住喊出声,若不是他此时虚浮无力,恐怕会直接滚下板车。
只是他这幅“空虚公子”的模样实在我见犹怜,王凤娇这一眼竟是看进了心里,当即拍掌乐呵道:
“我是你媳妇儿,来人,这郎君不错,去把大夫拎过来,给他好好养一养,今晚送到我房里!”
陆子渊直接石化,听到这话脸涨成猪肝色,剧烈的咳嗽起来:“什么媳妇儿!我有未婚妻了!你咳咳咳,休要胡言乱语!”
“未婚妻?哪儿呢?”王凤娇抬眼在陆家人身上扫了一遍,最后在陆轻筠跟苏曼如身上来回游移。
“就是我,怎么?你想抢婚不成?”
多年的情谊在这,苏曼如自问还做不出眼睁睁看着陆子渊受辱的事儿。
他那小身板看着强健,可如今重病下不来床,若真被送去给这婆娘暖被窝,恐怕明日她都见不到完整的陆子渊了!
陆轻筠听到这,就感到不妙。
不是,大姐。陆子渊好歹也是个男人,又得了王凤娇喜欢,你就让他受受罪怎么了?
一种不好的预感袭来。
果然,王凤娇闻言震怒,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呵,还是头一回有人敢抢我王凤娇的男人!小贱人,老娘看你这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来人,既然是未婚夫妻,老娘就看看你失了身子,他还会不会要你!”
说着几个山贼就朝苏曼如扑了来,陆轻筠自然不能坐视不理,手已经伸进了包袱里。
正当此时,本来一直默默无闻的王氏忽然往他们身前一站:“慢着,我是这小子祖母。
这位王姑娘,你当真要与我孙儿成婚不成?”
这话似乎惹笑了山贼,笑声响彻山谷。
那王凤娇似也觉得这是个笑话,笑了好一会儿才扶着肚子道:“成婚?要是一个两个都要成婚,那老娘现在岂不是有十几个相公了?”
感情还是个女色魔啊!
陆轻筠同情的看向陆子渊,这人气得不轻,那咳嗽得感觉快要见肺给咳出来了。
任是谁家长辈,听到这话恐怕都要生气,但王氏却依旧沉稳:“王姑娘有所不知,我这孙儿可是京城第一才子,去年的新科状元。
我孙儿如此优秀,难不成不配与姑娘婚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