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
42街，野火酒吧。
小个子扎克，看着离去的尼尔·沃克，对大卫问道：“他是谁？”
“呵呵～新朋友～”
“哦？”
“需要我特别留意他吗？”
大卫把手里的调酒器放下，想了想微微摇头道：“不～白迈克在哪里？让他帮我查一下尼尔·沃克的情况吧～”
“查他？好的！”
小个子扎克愣了下，也没多问，直接点头去找白迈克了。
从两次短暂的接触上来看，尼尔·沃克只是个普通人。。
不～
他已经算是非常努力工作的白领精英了。
但大卫依旧没有从现有的信息里，获得能够确定他身份的线索。
就像。。大卫到现在都对撞脸三兄弟中的大哥，本·惠科特那样，在记忆里找不到任何有用线索。。
大卫擦干净双手，倚在酒柜边上喝了口果汁，心里琢磨着尼尔·沃克时，忽然想起了拉里·艾利森。
甲骨文！
咬牙挨过了2000年互联网泡沫破裂，依旧活跃在市场上的公司里，甲骨文不得不说是一个略显低调的另类。
它不像微软那样被各方死死地盯着，几度被送上反垄断的法庭；也不像苹果那样高调地出现在各种媒体报道中，不停地博人眼球；更不想谷歌、脸书那样，需要更广的知名度、更多的流量，来提升自己的市场占有率和竞争性。
甲骨文公司做的软件生意，一直都在普通人接触不到的企业级市场里，默默快速扩张着。
后来，直至它的市值超过了ＩＢＭ公司后，甲骨文才被更多的普通吃瓜群众所知晓！
ＩＢＭ公司，大卫并不打算对它进行大规模的重点投资。
做出这个决定的原因有很多，但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在它背后的各家势力盘根错节，许多人都在计算机行业完全崛起前的黎明，死死盯着计算机行业的巨头，ＩＢＭ！
大卫轻轻摇晃着手里的杯子，仿佛四周酒吧里喧闹的声音逐渐变得模糊、遥远了一般。
苹果！
现在的苹果公司，正是年轻气盛的乔布斯掌控时代！
乔布斯的性格缺陷，决定了他会在不断追求更多利益资本的步步紧逼之下，被迫在几年后离开苹果公司。
苹果离开了乔布斯，还会成为全球市值最高的公司吗？
乔布斯不偏执，他还是乔布斯吗？
Emm。。
暂时抛开还没冒头的微软公司，大卫觉得现在最好的投资项目，非甲骨文公司和拉里·艾利森莫属！
至于如今，已经初露锋芒的苹果公司。。
还是让派恩去多多关注它吧～
只要能在苹果公司股票挂牌上市前，拿到它的一些原始股，就ＯＫ了～
－－－
曼哈顿。
金币酒店，十层。
奥迪斯·帕克先生，打开了房间门，对面前的意外访客笑道。
“请进～”
纽约ＣＩＡ主管埃兹拉·克雷莫，大步从帕克先生的身边走过，进入了房间里。
帕克先生关上门，好奇地打量着正在不断脱衣服的克雷莫先生，笑道。
“卫生间在那边，里面有浴袍，需要我带你去吗？”
“不用～”克雷莫快速的脱掉了身上所有衣物，只剩下一条内裤。
他弯腰把衣物抱在怀里，快步走进了卫生间。
几分钟后。
克雷莫先生全身赤裸的走出卫生间，在帕克先生面前转了一圈，穿上了手里的浴袍，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
帕克先生笑呵呵的走到吧台处，拿了两个杯子、一瓶好酒，和一个黑色的长方形盒子，走到克雷莫身边坐下。
他按下黑盒子上面的一个绿色按钮后，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对克雷莫做了个请的手势。
克雷莫盯着黑盒子看了几眼，也倒了一杯酒，长出了一口气，把它干掉后，说道。
“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你～”
“呵呵～猜到了！”
帕克先生指着黑盒子，和克雷莫身上的浴袍，笑道：“我们的谈话，不会被任何人窃听。”
“你，大可放心的问！”
克雷莫抿了一口酒水，点头道：“上次你说过的绊脚石计划。。可以跟我再讲一些具体的内容吗？”
“绊脚石？”
帕克先生意外的挑了下眉毛。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把窗帘都拉好后，坐回自己的位置，好奇的问道。
“上次你不是还说，它是你们内部的绝密。。”
“是的～不过现在，我想知道更多！”
帕克先生盯着克雷莫看了十几秒，沉吟了下才道。
“我可以告诉你，我所知道的一切～”
“但你要明白，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午餐！”
克雷莫一仰脖干掉了杯子里的酒水，低声道：“明白～条件，你尽管提！”
“呵呵～先不急！”
帕克先生微笑着给克雷莫再次倒上了酒水，轻声道：“让我想想，要先从哪里说起呢。。？”
“嗯。。”
“你知道ＭＫ特级计划吗？”
“知道～1975年的那次丘吉尔议员听证会。。”
“对！就是它！”
帕克先生调整了下坐姿，找到了更舒服的姿势，跷起二郎腿，徐徐讲述起了一段历史。
“要说清楚绊脚石计划，还要从ＭＫ特级计划，开始讲起。”
“1954年2月10日，ＣＩＡ高层收到了一份精神科医师、化学家的西德尼·戈特教授的实验研究报告。”
“戈特教授在这篇报告里，记录了他负责的项目小组，对一位年轻女性，进行了催眠和程序化生活的思想控制实验。”
“戈特教授，运用自己的专业技能，配合上迷幻药物，对这名女孩进行了多次的催眠。”
“而这名女孩儿在实验中，经过多次被催眠后，她在听到戈特教授下达的命令时，会从正常人的状态下，瞬间进入一种类似于梦游、被操控的无自主意识状态。”
“她会做正常状态下，绝对不会去做的事情。”
“并且，她在清醒过来、解除了催眠状态后，完全不记得她都做过什么，脑中的记忆还保留在她接受命令之前。”
“后来，这项实验进行一段时间后，戈特教授对女孩下达了一个更加令人悚然的命令。”
“他让这个女孩儿，拿着没有装子弹的左轮手枪，去叫醒正在熟睡中的闺蜜。”
“如果这个女孩儿的闺蜜无法被叫醒，她就要对着闺蜜开枪，杀死她。。”
“结果，这名女孩儿在接到命令后，虽有些肢体上的迟缓、抗拒，但也很顺畅的完成了戈特教授下达的指令，在没能叫醒闺蜜的情况下，选择开枪了。。”
“可是，这个女孩能够被选中，是因为她有非常严重的枪支、武器恐惧症。”
“她在正常的清醒状态下，绝对不会去触碰任何枪支、武器。。”
“甚至是她家里厨房的厨刀，或者一柄小小的水果刀，这名女孩儿都不会去主动触碰它们。”
帕克先生嘴角挂着冷笑，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继续道。
“西德尼·戈特，原本只是受雇于ＣＩＡ的一名普通医师、科学家。”
“等到ＣＩＡ高层，看到他的这篇实验研究报告后，立刻决定接纳他的建议，把这项实验的结果，用在一些特工身上。”
“至此，ＣＩＡ精神、思想控制计划，“ＭＫ特级”计划，正式开始。”
“因为ＭＫ特级计划，都是西德尼在提出了对特工进行思想控制，所取得的成果。”
“所以，ＣＩＡ任命西德尼·戈特教授，为这个计划的负责人，在ＣＩＡ内部全面开始了不为人知的秘密实验。”
“之后的几十年，戈特教授加入了ＣＩＡ，负责ＭＫ特级计划后，在许多ＣＩＡ的绝密计划中，扮演着至关重要的角色。”
“你刚才提到的1975年丘吉尔议员听证会，就是戈特教授的秘密实验计划之一。”
帕克先生举起酒杯，向克雷莫轻轻摇晃着说道。
“催眠，并不是对每个人都有效。”
“西德尼·戈特教授，作为一名化学家，很自然的就想到了使用迷幻药物，让人产生强烈的幻觉后，再进行深层次的催眠。”
“他为了测试迷幻药物的致幻效果，把要下在了ＣＩＡ内部的同事身上。。”
“而让他没想到的是，这位同事对于迷幻药物产生的幻觉，表现得向一个真正的精神病人一般。。”
“他直接被关进了精神病院。。”
“后来，戈特教授想办法把他从精神病院里弄出来后，他在纽约的一栋酒店十层窗口上，纵身一跃，跳楼自杀了。。”
“这一切，都在1975年的《洛克菲勒委员会报告》中，被提到过。”
“后来，西德尼的这位同事家属，获得了75万刀的抚恤金。。”
克雷莫听到这里，表情木然的眯起眼睛，盯着帕克先生接道。
“1975年，杰拉尔德·福特总统，宣布成立洛克菲勒委员会，让它来专门调查中央情报局（ＣＩＡ）的违法活动。”
“这件事儿，我知道。”
“但在丘吉尔议员听证会开始之前，ＭＫ特级计划的几位关键人物，都莫名其妙地死亡了，约翰尼·罗斯利、山姆·贾恩卡等人。。”
“呵呵～”帕克先生用两声冷笑，打断了克雷莫的讲述。
“他们都是计划暴露之后，被丢出来的弃子罢了～”
“ＭＫ特级计划，从来都没有停止过！”
帕克先生放下了二郎腿，坐直身体，表情严肃的说道。
“绊脚石计划，就是ＭＫ特基计划的延伸～”
“西德尼·戈特教授，经过二十多年的秘密实验研究，把对人思想、精神控制的手段，已经汇总成型了一套很完整的理论。”
“绊脚石计划，就是ＣＩＡ运用这套精神控制理论，给特工们进行多次催眠，观念诱导，思维模式、行为模式重新构建等等。”
“这些特工在吃过迷幻药物，经过催眠后，就会变成心理异于常人的冷酷杀手！”
“并且，ＣＩＡ为了配合精神控制计划能获得更好效果，还创新出了一套相对应的身体训练，ＳＥＲＥ！”
“ＳＥＲＥ训练的概念，简单说，就是模拟一个被捕后囚徒的真实遭遇。”
“当这些平时伪装成普通人的特工们，被抓住、套上袋子，带到人迹罕至的荒郊野外，把袋子拿下来，脱光、被赶进一间房子，面对一个或者多个审问者时。”
“他们会遭遇怎样的精神虐待？会经受多少严刑拷打、非人般的审讯手段？”
“在一些具备特殊审讯技能的审讯者手里，他们会用水刑；狭小黑暗的空间监禁；长时间的暴晒，或者关进冷库等刑罚，来让被审讯者精神崩溃。”
“因此，被审讯者，往往在48－72小时内，就会精神防线崩溃，并把所有他知道的情报，一五一十的吐露出来。”
“所以，ＳＥＲＥ训练目的，就是只要你体验过的越多，它带给你的压力，就会变得越小。”
帕克先生表情变得冷峻，声音里充满了不屑、嘲讽和愤怒。
“让一个人在巨大精神压力下，做某件事时，完全是基于让他们有过相对应的训练经历，而不是从未经历过的新挑战。”
“这种把人不当人看的训练，也就只有你们ＣＩＡ的变态，才能想的出来吧？”
“特工在国外执行任务时，要遵守隐匿、生存、获取情报、回避、抵抗、逃脱等特殊工作守则。”
“这些，我还能理解～”
“但你们ＣＩＡ，完全把这些经历过ＭＫ特级计划和ＳＥＲＥ训练的特工们，当成实现自己恐怖计划的冷血杀手。。”
“在我看来，你们ＣＩＡ的这些相关负责人们，都该死！”
纽约ＣＩＡ主管埃兹拉·克雷莫，直视着帕克先生犹如利剑般的目光，几秒后，选择了回避。。
ＣＩＡ的高层们，都是什么尿性。。
（尿性：形容人性格鲜明、有性格有脾气；有时可引申为厉害之意，多以戏谑的口吻，表达贬义使用。）
他早就有所耳闻～
不过，他是真的没想到，绊脚石计划的后面，还隐藏着如此多的ＣＩＡ内部绝密。。
克雷莫沉默的快速思考一会儿后，坦然向帕克先生说明了，自己询问这些秘密的意图。
“西班牙马德里分部出现了空缺～”
“我想。。争取一下！”
帕克先生身体向后靠了靠，沉默着想了下，问道：“马德里分部原来的负责人呢？”
“。。不知道！”
“呵呵～你什么都不知道。。就敢往火坑里跳？”
“想混资历、获得升职的机会，你也要有命在吧？”
“哼～”
“你知道北极熊的特工们，罕有在欧洲执行任务五年时间后，还能活下来的吗？”
“你知道ＣＩＡ外派到国外分部的负责人们，罕有能活下来、成功进入ＣＩＡ高层，成为真正掌控者的吗？”
帕克先生用关爱智障的目光，看着克雷莫，收起了调侃的笑容，沉声道。
“据我所知，每一个ＣＩＡ欧洲分部的负责人，都或多或少的知晓绊脚石计划等，隐藏在黑暗中的。。邪恶计划～”
“你认为，在你接触过这些肮脏的计划后，不会在未来的某一天，也莫名其妙的被失踪、死掉吗？”
“你想通过国外的工作经历，快速升迁，成为ＣＩＡ的高层。。”
“难道就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非要选择这种作死一样的。。方式吗？”
埃兹拉·克雷莫，放下了手里的酒杯，微微摇头：“我出生在黄石公园附近，是个山里小镇走出来的孩子。”
“我能走到今天，除了拼命努力、运气和赌一次的勇气之外，已经没有任何可以支持我上升的东西了～”
克雷莫用手拉开浴袍，向帕克先生展示着自己胸口、腹部的两处枪伤。
“我缺了小半个肺子，两米多的肠子。。”
“它们，是我能调任纽约ＣＩＡ主管的最后筹码。”
“也许。。你说的没错～”
“西班牙马德里分部，是个ＣＩＡ内部，人人都在可以努力避开的大火坑～！”
“但它对于我来说，是一次不容错过的机遇！”
帕克先生打量着克雷莫身上的两处枪伤，挑着眉毛摇摇头，叹了口气说道。
“你不会一直在心里认为。。帮你调任纽约主管的人，是在坑你吧？”
克雷莫眼睛微微睁大，沉默着没有说话。
帕克先生等了几秒，看他保持着沉默，算是默认了之后，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笑道。
“你错怪他了，克雷莫！”
“纽约，是兰利总部那些鼠目寸光的人们，避之不及的烂泥潭吗？”
“不！”
“纽约，在我看来，是你人生最大的机遇，没有之一！”
“你们ＣＩＡ大致可以分为四个主要组成部分，分别是：情报处、管理处、行动处和科技处。”
“破坏、谍报、反间谍和部署、实施秘密行动等等，这些都是你们的基本行动范围。”
“我们先抛开管理处、行动处和科技处，单说情报处。”
“你觉得，什么样的情报，才算得上是让ＣＩＡ高层们感兴趣，并予以重视的情报？”
“你觉得，在全世界范围内，还有比华尔街对国际金融情报信息，更加敏感的地方吗？”
帕克先生，抬手指着身侧、右边的一个方向，抬高了些声音说道。
“华尔街，才是被你忽视的情报界大金矿！”
“只要世界上任何国家，有任何的风吹草动，华尔街都会在第一时间做出敏感反应，甚至比你们的所谓情报处，还要反应更迅速一些！”
“你们ＣＩＡ有情报分析专家，华尔街没有吗？”
“你当各家银行、投行们，聘用的那些分析师们，都是傻子？”
“你当华尔街背后的那些财团们，都是只能从你们手里获取情报的白痴吗？”
“要真的是这样。。还会有罗斯柴尔德吗？还会有ＪＰ摩根吗？还会有洛克菲勒财团、梅隆财团、杜邦财团吗？”
帕克先生长吁了一口气，声音转为低沉，对脸上有些错愕的克雷莫，说道。
“曾经米国各大财团旗下公司的垄断化、专业化等特点，正在逐渐丧失。”
“所有的财团，在经过几十年、上百年的激烈竞争后，他们所控制的公司、企业五花八门，让彼此之间的利害关系变得错综复杂，相互间的界限变得非常模糊。。”
“尤其是二战之后，从50年代开始，近三十年以来，各大财团都已经在米国国内，看不到继续发展壮大的可能性，逐渐把目光转向了国外，在国际上建立属于他们的垄断地位。。”
“他们这种扩大自己经济活动范围，由一国扩展为多国的发展策略，所带来的隐性影响力，估计你从来都没有想过吧？”
“近些年正在慢慢诞生的跨国公司们，不但依靠其本背后的雄厚财力，获得了飞速发展。”
“而且还在世界范围内的经济活动中，地位越来越重要！”
“这让各大财团所控制的大公司、大企业，几乎没有例外的都成为了名副其实的超级跨国公司。”
帕克先生摊开了双手，左右手交替上下浮动，继续说道。
“情报工作，只是一种即时信息的获取手段。”
“任何人、任何组织、机构，获取了重要的情报信息，都仅仅只是制定相对应策略的第一步而已。”
“我们抛开政治、军事方面不谈，单从经济、金融方面的情报来说。”
“你认为ＣＩＡ的情报分析师们，会比华尔街的分析师们，更加专业吗？”
“你在纽约，交好华尔街的各大银行、公司，以金融情报的即时分析准确性，就不能走上ＣＩＡ内部的管理层吗？”
“经济、金融情报的即时准确分析报告，在你们ＣＩＡ内部，就那么不受重视吗？”
“你听说过，兰利与华尔街之间，ＣＩＡ高层，有作为连接纽带的关键人物吗？”
“如果。。你成为那个连接兰利与华尔基的人呢？”
“你想过吗？”
“嘶～”克雷莫眼睛瞪到了最大，深深被帕克先生的这番话，给震惊了！
Emm。。
ＣＩＡ需要一个与华尔街之间，建立良好沟通纽带的关键人物？
。。应该需要吗？！
埃兹拉·克雷莫觉得，这种相互勾联的事情，如果传了出去，自己一定不会有好下场！
虽然，ＣＩＡ的组织、人员、经费和活动计划等严格保密，即使米国国会也不能随意过问。
但是，他作为ＣＩＡ纽约主管，不把注意力放在反间谍等主要工作上，转而去积极、隐秘的接触华尔街的公司？
这个。。似乎也。。没毛病？吧？
埃兹拉·克雷莫，陷入了纠结和长时间的思考当中。
他要好好、彻底的想一想！
而奥迪斯·帕克先生，看到克雷莫没有马上开口拒绝时，就知道这个有野心家伙，一定抵挡不住诱惑。
帕克先生抿了一口酒水，目光变得飘忽起来。
等到大卫知道这件事儿时，他会作何感想呢？
帕克先生觉得，那一定会非常有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