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朗月台望月亭中……我被请求不要阻挠横丽入宫之事。
其实说实话,自从看出恩加有意将横丽嫁给荣璋,我除了心里多少有点酸溜溜的以外,并没有特别想阻拦的意思,这要看荣璋自己的决定了,他谋夺江山,纳娶嫔妃,和我关系并不大。而且我想荣璋也不一定会征求我的意见,他那样一个有主见的人,他有了决断谁说什么也不甚有用。
“什么?”铁锚喊我,我回了一声。
“娘娘,那边台子上好多乡民在摘什么?这大晚上的,奴婢瞧着他们急火火地,十分有趣。”铁锚走过来,指了指上一层平台的位置。
“这么晚了,还有什么活计不成?”武婕妤道,不自觉起身向亭子外面来。
我给了铁锚一个眼色。
铁锚回了我一个眼色。
“婕妤娘娘,咱们上去瞧瞧吧,说不定有什么好玩的。”铁锚挽着武言笑道。
“走啊。”武言想是听母女三人的话听得烦躁不堪,此时正好铁锚给了个离开这里的好建议,忙随着铁锚,主仆二人迈上了台阶。
“此事还请娘娘成全。”横秀道,“就像成全小女和明山一样。”
我用手指转着茶碗光滑的边缘,一样,那能一样吗?一个是成全有情人,一个是成全有钱人啊?!
不说我碎碎念着并不答言,只说片刻之后,朗月台上,忽然听见武婕妤高声问话:“你们说什么?再说一遍!”
“嗯!时机到了。”我一笑心道,装作十分关切的样子,起身疾步走出望月亭,“这是怎么了?快去瞧瞧!”
不管其他人,我一步迈上台阶,极速奔了上去。我的侍卫们机灵,迅速占据了我身后的位置,把个狭窄的台阶堵得严严实实。
我一边跑一边笑,刚才看起来还是一副弱柳扶风,娇弱不胜的贤妃娘娘,这会儿都会飞了,不知道纳娜族长并她的两个女儿作何感想。
及众人皆至朗月台上,眼前,武婕妤已经气得峨眉倒竖!
“这里的草本来就是没人要的了,朋坞管事的早就说过,筑堤用的草已经够了,这些由我们随便采了去,你是谁啊?拦阻我们做什么?快快躲开,不要拦阻我们发财。”一个乡民一边低头忙忙地采草,一边和武婕妤说话。
在他身边,十几个村民正在弯腰低头,双手忙和尤嫌不快,就差连脚也上了。
“你们,你……你们在干什么?谁,谁让你们来摘草的?”横丽瞧着这么多人来“偷”她家的草,一时气不过,走上前质问道。
“族长,横丽小姐。”一个大婶手中活计不停,抬头笑道,“都说咱们要归大周了,要我说归得好,这大周皇帝就是大方,连收这夜寻杂草都是一钱银子一斤,比咱们自己收足足高了五倍,且不论草叶粗细一概皆收,不说为了百姓着想,就是这大方劲儿,咱们以后也有好日子啦。”大婶一边说一边笑,让我仿佛看到了秋日麦田收割一样的盛景。
“大婶,这草可是能随意采摘的?”到了这个时候,武婕妤怎么可能抓不住重点?
“这又不是什么稀罕东西,恩加漫山遍野的都是,只是这朗月台白日里光照多些,草就多些,前些日子采了头茬去筑堤了,剩下的这些,朋坞管事的早就说了,可以随便拿回家晾干了搓绳子。”大婶笑道,忙忙将手里的一把草扔进自己的筐里,继续低头干活。
武婕妤回过头,看着纳娜。
结果已经再明显不过了,在我让侍卫捡了恩加族人居住密集的地方,贴了几张收草的布告之后,朋坞背过的戏本儿也就没什么用了。
横丽恼羞成怒!一跺脚就要拿起鞭子不分青红皂白地抽向摘草的众人。
横秀忙拉住她:“横丽!不可粗糙!”
纳娜族长思量片刻,转身向我陪笑道:“娘娘,想是那朋坞管事的酒后胡言,自己也记不清到底有没有告诉过这些族人了。既然大家都这么说,看样子,栗栗姑娘自是没有说谎,倒是咱们屈了她了。如今好了,事情也清楚了,娘娘不要为这小事生气,我明日便派人将那朋坞打上一顿,让他从此以后不敢吃酒误事,娘娘看行不行?”
我一笑应道:“栗栗不是本宫的侍女,行不行的,族长还是问婕妤娘娘吧。”
脸上红一片白一片,纳娜族长不好意思地凑到武言面前,刚要开口。
“不必了,左右本宫如今都是个失势的公主,并不敢劳动族长亲自向我道歉,今日之事我也不想再追究,只向族长讨了栗栗母女带回长安,族长可愿意?”武婕妤冷声道。
“愿意愿意,本是娘娘的侍女,娘娘带走可有什么不愿意的呢?”纳娜族长脸色不匀,忙不迭一连声地答应着。
“什么事情,愿意不愿意的?”
我们几个正在朗月台上说话,远远地,瞧着一众商量治水大事的郎君们一齐走了过来,说说笑笑甚是欢快,想是事情已妥了大半。
向着我们说话的正是荣璋,他对着我问,我也笑着应他:“武婕妤遇见了昔日的一个女使,主仆相见,向纳娜族长讨了个人情,想带回咱们长安呢。”我笑着迎过去挽了荣璋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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