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我刚上去看了姐姐。我总觉着,她的状态似乎不太对。她还冲我发脾气,大发雷霆的那种!要知道,她是从来不会对我这样的。”
听见姜望北的话,刚开完线上会议从书房出来的姜熙和神色未变,只是淡定地回应。
“这有什么不对的?当初是你发现了她趁着外出上课的机会向外人泄密,也是你将这件事给捅出来的,导致她现下被关在阁楼之中。你做到如此地步,难不成还想她对你和颜悦色?”
姜望北愣了片刻,硬是不知道该怎样反驳。
最终,只能干巴巴地强行解释。
“我知道我做的这些会让她生气,可我还不是为了我、为了你、为了她,为了整个姜家好吗?难道二哥你希望我们的计划全被泄露,最终导致......导致换命失败,一切都白费吗?所以我就是不理解,她干嘛要冲我发脾气,分明是她做得不对啊。”
姜熙和的眸光微微向上,嘴角也勾起挂着抹嘲讽,似乎是在对姜望北的天真感到可笑。
他一边锁书房的门,一边继续平静回答:“从我们姜家的角度来看,你的确没有做错,反而做得很对。但,你应该清楚吧,从姜玉珠的角度来看,你是大错特错的。甚至,你还算得上是她的加害者。”
“......不...不是的,”姜望北想辩解,可确实找不出任何理由来,他不免变得有几分急躁,“够了,你除了会指责我,不停阴阳怪气我,让我当挡箭牌外,还会什么?你觉得你就很光明磊落了吗?说我是加害者,难道你就不是了?还有......”
没等姜望北发完火,姜熙和就冷脸打断。
“姜望北,闹一闹,差不多得了。你的烂脾气少在我这里乱发,我不是妈,不会惯着你。还有,我可没说过我不是。我只是不像你,既得利益,又想站在道德制高点。你自己想想吧,世上哪有这样的好事儿?行了,我还有工作得处理,你若是觉得不服气,就等我晚上回来再说。”
话音落下,姜熙和便理了理略有皱痕的外套,准备离开。
见状,姜望北这才尽量收敛了脾气,拉住姜熙和低声道:“二哥,你说......姐姐她有没有可能知道那些。我是真觉得她的状态有问题,像破罐子破摔似的。”
姜熙和停住脚步,深吸了一口气,轻声回答:“不可能的,她绝不可能知道的,你别乱想。只要你能管住嘴,并且把她看好了,就算她知道了那些事也无所谓。总归,我们姜家待她不薄,也是尽足了心意的。”
听见这话,姜望北终于松开手。
心中一直藏着的慌乱,与他不愿承认的愧疚,也在此刻慢慢消失了。
是啊,他与姜家其他人都对姜玉珠挺好的。
说是竭尽全力在对姜玉珠好也不为过。
所以他有什么好慌乱好愧疚的?
只能说,要怪就怪世上一切都与利益息息相关吧。
于是姜望北没再回阁楼看望姜玉珠,像个没事人似的。
该看书就看书,该吃饭就吃饭。
直到晚上,姜熙和终于忙完工作回来。
姜望北正在与秦慧兰通电话,“我知道照顾好自己,再说家里都有佣人,妈你就别瞎操心了。倒是你跟二嫂还有浩浩在外面,才是真的该照顾好你们自己。如果有缺的东西,就直接叫人去买,反正家里现在不缺钱用。”
见着姜熙和总算是回了家,他才挂断电话,顺便说了下秦慧兰那边的情况。
“妈跟嫂子还有浩浩,都在郊外山庄玩得挺开心的。就是鹏城确实很热,白天他们没法出门,只能在山庄吹吹空调。”
姜熙和一听姜望北提起远在鹏城的三人,不免皱眉,“让他们别忘了每隔三个小时就给你报一次平安,一定要报。”
“我提醒了他们的,二哥你就放心吧,”姜望北晃了晃手机又问,“但是二哥,真的有必要让他们每隔三个小时就报一次平安吗?我觉得一天一次便行了,不必那么麻烦吧。”
姜熙和仍紧皱着眉头,声音冷淡,“当然有必要,我们如今是在钢丝上面行走。那位大师愿意帮我们是挺好的,可他主动提议,又要求我们送人去鹏城的山庄。这事儿,我怎么想怎么觉得古怪,所以还是谨慎一些更好。”
闻言,姜望北想了想便点头回答:“嗯......那倒也是。毕竟先前爸去求丹药,都费了那么大的功夫。结果现下那位大师突然表示愿意帮忙了,还能延后给钱,我也觉得奇怪。不是有句话叫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吗?”
“你知道就好,”姜熙和解开领带,一边倒茶一边问,“我走之后,姜玉珠有没有再闹?”
姜望北摇了摇头,“没有,她一个下午乃至晚上都特别安静。不像前几天,还会时不时地敲门。”
得知姜玉珠总算不闹了,姜熙和才觉得安心了些。
他喝了一口茶,细细品着茶香,感受到唇舌之间得到了滋润后才继续说。
“云清渺在赶回云家的路上了,预计是今晚抵达海市的机场。”
姜望北顿时兴奋了起来,“那死哑巴果然坐不住了!我就知道,她一个换了芯子的冒牌货,知道我们提供证据要拆穿她,她肯定会急忙赶回来澄清的。啧,可她永远都想不到,她这次回来,是把自己往死路上送。”
相比起一脸兴奋的姜望北,姜熙和显得就要平静得多。
毕竟,姜熙和能够成为姜家产业的掌握者,可不是全靠姜远德和秦慧兰的喜爱。
而且他与云清渺先前接触过,也算有过交锋。
不像姜望北,几次见到云清渺都是十分的仓促,压根不知道如今的云清渺有多么古怪。
所以对于云清渺赶回云家的消息,姜熙和反而有些担忧。
万一云家只是表面答应让姜家证实,背地里却仍是帮着云清渺对付姜家,那就有些糟了。
想着想着,他不禁感叹:“我们这一次,赌的就是人心了。希望云家那些人能聪明点,想明白云清渺不是云清渺。一个被关在阁楼十几年的哑巴,怎么可能起死回生,又怎么可能突然学会那些本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