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行知有片刻的失神。
“夫君。”
直到乔菁菁走到了他面前,并唤了他一声,他才回过神来。
他垂眸看着身前媚艳绝伦的女子,突然有些不想她绝丽的姿容,被外面的人窥见。
尤其外面还有沈廷之的人在盯着。
他沉默着,唤来了小厮,“去取一顶幂篱。”
“是。”小厮应了声,很快去了。
乔菁菁不解地看着陆行知。
虽然陆行知还没有说,但她有种感觉,那幂篱是为她取的。
这就令她有些不明白了。
大月朝约束女子的规矩虽然也多,但不至于苛刻到出门都需要遮住面容。
而且上回陆行知陪她去金织楼买衣裳时,他也没有做此要求。
怎么这回到了滁州城,竟要她戴幂篱?
不过她很快想到了沈廷之。
难道陆行知不想沈廷之知道她也来了滁州?
若是忌讳沈廷之的话,他大可不必带她出门逛呀。
这么看来,应该也不是因为沈廷之才是。
想到此,她忍不住道:“戴幂篱,不甚方便。”
正好下人取来了幂篱,陆行知闻言,顿了下,才伸手接过。
“不去太远的地方,就在城中逛逛。”他温声道。
乔菁菁见他已经拿着幂篱了,便低下头道:“好吧,那夫君帮我戴上。”
陆行知依言将幂篱戴在了她的头上,还伸手帮她将幂篱上缀着的长纱给抚平。
霎时,被幂篱遮掩住面容的乔菁菁,身上多了一种朦胧之美。
陆行知眉头轻蹙了下。
乔菁菁的脸是看不到了,但纤秾合度的身段,在纱巾的遮掩下,若隐若现的,更多了一种风流之感。
“可以走了么?”乔菁菁见他站在那里眉头紧锁,还以为他在想公务上的事情,不由轻声询问了一句。
哪料,男人突然对一旁的青鸢道:“天气冷,去取夫人的披风来。”
青鸢见他关心乔菁菁,心里一乐,麻利地去了。
乔菁菁:“……”
她身上已经穿得很厚了,没觉得冷啊。
这又是幂篱,又是披风的,她还不如披条棉被出门。
“穿太厚,走路会很累的。”她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陆行知听到了,温声安抚道:“那就不下马车。”
乔菁菁诧异地看着他。
不下马车,那还逛什么?还有什么意思?
再说了,那日进滁州城时,她便是坐着马车的,那日已经在马车里,欣赏过滁州城了,现在还要再来一次?
很快,青鸢便取来了她的披风,并交到了陆行知手里。
陆行知伸手接过,自然地走到乔菁菁身前,抖开披风后,披在了乔菁菁的肩上,然后拉过两边的带子,替她系紧。
乔菁菁仰起脸看着他。
不知道是不是隔了一层面纱的关系,她似乎在他脸上看到了温柔和宠溺。
她失神了一会儿,心里否认了。
不可能,一定是她看错了。
陆行知怎么可能露出那样的神情?
他待人向来清冷疏离。
“走吧。”陆行知放下手后,温声道。
“嗯。”乔菁菁收敛思绪,跟在他身后。
门外,马车已经准备好了,易容过的林九,立于马车旁。
看到夫妻二人出来,他恭敬行礼,“大人、夫人。”
乔菁菁听到声音,忍不住撩起幂篱上的纱巾,打量了他一眼。
片刻,她不甚确定地道:“你是林九?你怎么在这里?”
林九吃了一惊,错愕地看着她,旋即压低声问道:“夫人……是怎么认出属下的?”
乔菁菁原本还不确定,这时听得他说的话,立即便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不过她也不笨,知道他这般行事,定是为了掩人耳目,遂也低声道:“你的脸虽然易了容,但是你的声音,我还是能听得出来的。不过你是什么时候来的?我之前都没有看到你。”
林九对她竖起了大拇指,“夫人耳力过人,属下佩服。属下之前被大人派去别的地方办差了,得知大人和夫人来了滁州,便在昨日赶了过来。”
乔菁菁点了点头,刚要再说些什么,这时陆行知突然伸手过来,拉下她的手,并将纱巾放了下去,声音有些不悦,“上车吧。”
乔菁菁不解地看了他一眼,却是没再多说什么,在他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待陆行知也上了马车后,充当车夫的林九,便驾着马车,徐徐地驶向了城中。
马车里,乔菁菁撩起车帘,看了看外面的风景。
想起一事,她忍不住转头,打量着身侧男人的神色。
见他面色如常,心里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他应当是没有察觉乞丐是她安排的吧?
昨晚她还以为他应该是察觉了,现在看来,应是她多虑了。
若是他察觉了,应该不会这么平静。
她暗暗松了口气。
同一时间,沈家。
沈廷之已经收到了消息。
清早,陆行知不但颇有雅兴地在院子里弹琴,这会儿,还携妻出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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