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真净想了想,道:“自镇魂塔建立以来,还无人入过第九层。”
“长白宗曾有一位弟子私自修炼邪魔外道。”
“犯下背叛宗门,欺师灭祖,残害同门等重罪。”
“也仅仅是被关进了第八层。”
“那该是多十恶不赦的人,才会被关进第九层?”
李真净摇摇头,“我不知道。”
苏澄忙问:“那那个被关进第八层的人,关进去是何修为,最后结局如何?”
李真净一脸严肃道:“他被关进去的时候,已经是大乘期的大能,最后也没逃过灰飞烟灭的结局!”
“现在你知道镇魂塔的威力了吧!”
顾盛在旁边竖起耳朵听着,顿时有些惊讶。
苏澄一脸诚恳,大声道:“师父!我错了!”
苏澄满怀希冀地看着张岳松,一脸认真道:“师父,我自请上镇魂塔第九层受罚!”
身上还一阵冷一阵热的,痛苦谈不上,但也确实不太好受。
苏澄也跪了,张岳松瞪眼,这小子面对阙徳大帝都不跪,居然肯跪他?
他想过苏澄或许是昏迷了,甚至想过她或许是死了。
她看着看着,就很想找材料练手。
苏澄跪得笔直:“我错在……”
难不成他是真的知道自己错了?
李真净见苏澄按自己说的做,也感到很欣慰,心道七师弟终于将他的话给听进去了。
头顶的天花板上,画了一个阵法,想必那魔鬼一般的念咒声,就是从这个阵法里传出来的。
李真净浑身一哆嗦,不敢再说话。
她如今只是个练气期的小菜鸡。
于是她好奇地凑近了,一个字一个字地念了出来。
再加上炼制得越来越熟练,她不到一个月就把小葫芦给装满了。
张岳松回过神来,恢复严肃的神态,问:“那你说说,你错在何处啊?”
展风流用扇子点了点他,提醒道:“大师兄?”
这让她有一种一直在还债的感觉。
外面的李真净日日都在关注镇魂塔的动静。
“师妹,你就那么爱他吗?”
“全是我的不对!”
但整天就干这一件事也是无聊得很。
全程静默了片刻。
于是她决定多准备一点,以备不时之需。
听展风流说,外面的一天,相当于塔里的十天。
苏澄滚进塔中,陷入一片黑暗。
甚至连抽泣,呻吟都没有。
苏澄根本不管他们是什么反应,继续道:“总之无论如何,我害师父和诸位长老受伤,害宗门受此重创。”
虽然他没有亲身经历过镇魂塔的威力,但见过被关进镇魂塔的人。
然后苏澄就被张岳松一脚揣进了镇魂塔第一层。
她很快就发现,墙上似乎有刻字,应该是以前被关在这里面的人写的。
这个镇魂塔,当真有那么厉害?
连大乘期的大能,也能在里头灰飞烟灭。
“七师弟,你听我的,待会儿你就跟我一起跪下。”
眼看张岳松一挥袖子,解除了隔音墙。
机关术和她想象的一样,确实是一个很有意思的术法。
“我也不知道,但我就是错了!”
张岳松差点吓得没从椅子上跌下来。
苏澄想起鲛人族族长送给她的机关术传承。
李真净不敢说话,赶紧退下了。
由于两次因为突发意外,让她把准备好还债的髓骨水给用光了。
第一次为了装满墨长生的小葫芦,她前前后后差不多花了快两个月的时间。
苏澄眼睛都亮了,天呐,大乘期的大能都能在里头灰飞烟灭。
逆徒的身影不在眼前,声音不在耳边,张岳松的整个世界都安宁了很多。
一声怒吼震动了整座议事殿。
她的状态好像丝毫没有受到镇魂塔的影响。
苏澄:“?”
炼着炼着,她就总结出了提高效率的办法,速度比从前提高了一倍不止。
万万没想到的是,这孩子在里面练剑。
越看,这种念头就越强烈。
古怪的念咒声三百六十度立体环绕着她。
最后抓心挠肝地跳起来把阙徳剑拿出来练了两套。
“让本就贫穷的宗门雪上加霜。”
“师父!诸位师叔!可否先听真净一言?”
“我先痛斥你一番,你再……”
进去岂不是必死无疑?
李真净见她发愣,一副奶凶奶凶的样子:“现在知道害怕了吧?”
到了夜深人静之时,张岳松出动了。
算了,既来之则安之。
李真净所说的痛感是没有的。
只是一阵阵头皮发麻的感觉让她感觉有些反胃。
苏澄满头黑线,看来这修道之人,也是有很多俗世的烦恼啊。
他没听错吧?苏澄是真的在认错?
张岳松怒喝一声:“李!真!净!”
李真净一脸忧心忡忡地,找到了张岳松那里。
苏澄掏出夜明珠,照亮了四周,发现塔内无比空旷。
“滚!!!”
而她要被关七天,也就是说,她要在这里面待上七十天。
张岳松不悦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张岳松目光幽深:“你水挑完了?”
她一脸疑惑,而李真净已经扑通一声跪下了。
张岳松无可奈何地闭上了眼。
她眼神看上去是那样的专注,动作是那样的流畅。
这句‘让本就贫穷的宗门雪上加霜’,瞬间让几个长老面红耳赤。
现在在镇魂塔里,她也没别的事干,就将所有的时间都用在了炼制髓骨水上。
可是这都第四天了,他没听到里面传来任何动静。
“师父,我恨你。”
苏澄又开始炼髓骨水了。
曾有同门是他亲手送进去的,他在外面都能听到里面的人痛苦尖叫。
“活着有什么意义,还不如死了。”
李真净在苏澄旁边小声提醒道:“七师弟,你应该说自己错在行事莽撞,不该将那钟山神带回宗门……”
“师父,您就去看看七师弟吧,他好像真的出事了。”
他在苏澄耳边念叨了许久,苏澄一句话都没听,琢磨着等会儿该怎么争取为自己加刑。
“我好想死啊。”
李真净迅速拍了拍苏澄,小声提醒道:“一定要痛哭流涕,知道吗?”
这该是内心多么坚强,多么有毅力的孩子啊!
张岳松的心,在这一刻被触动了。
他满眼都是欣慰,对苏澄的气也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苏澄的剑,一如既往的凌厉,没有找到张岳松所说的那种柔剑的感觉。
反倒有种自成一派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