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娘娘是大乾战王戚司辽之正妻。”乐瑶骄傲地介绍。
比起之前,乐瑶现下胆子大得多。
胡翠微心下一沉,“鸾飞真与天家有缘,怕是怕早就见过她爹了。”
乐瑶问:“您是说北裘君王吗?”
胡翠微震惊不已。
乐瑶自问自答:“如果真是,那娘娘和北裘君王早就见过了。而且还和轩辕御川以兄妹相称有好些日子呢。”
“川儿…”提起轩辕御川,胡翠微的心有些痛,“他还好吗?”
乐瑶眨巴眨巴眼睛嘲笑胡翠微,“您还真不打听打听耶。北裘最近不太平,因南岐公主丧命的缘故引发了城南以北的战争,轩辕御川带兵出征守卫北裘,现如今准备凯旋了。”
“川儿他…也长大了呢。”一颗晶莹的泪珠从胡翠微的眼眶流出。
“这些年我们亏欠孩子太多,以后尽量弥补回来。”
“嗯。尤其是鸾飞,我出事那年她未满十岁,在成长的过程中,一个小丫头肯定吃了很多苦。”
胡鸾飞悠然转醒,羽睫轻动,缓缓的睁开双眼。模模糊糊的视线中,恍恍惚惚看到一个靓丽的人影坐在床边抽泣。
她坐起身打了个哈欠,还有些困,但还是下意识地往旁边看去。
不看不打紧,一看就想起了没入睡之前的记忆,连忙试探性地握住那只擦眼泪的纤手,“阿娘!”
“阿娘在。”
“你还活着呢…”胡鸾飞话音未落,外头便先传来阵阵杂乱的脚步声。
有人探窗大喊:“阿疾、翠微,是北裘来的御林军!”
透过敞开的窗户,见着来势汹汹的御林军,胡翠微把枫叶手钏探进胡鸾飞的手腕,“对不起鸾飞,阿娘不能被他们逮住。”
“阿娘要去哪?”胡鸾飞急急忙忙下床跟上。可又因自身不方便,选择停留原地以目送的方式送他们离开。
北裘来的御林军迅速包抄所有去路,阿娘和名位阿疾的男子无法光明正大的突破,又折返重选另外的道路。
阿娘还来不及和自己诉说当年,两下子就被阿疾带得远远的。
“娘娘,她真是你娘?”乐瑶憋了许久,还是问了。
胡鸾飞垂下眼帘,目光落在枫叶手钏上,默了半晌才答:“嗯,确实是我那苦命的阿娘。”
“御林军追捕你娘,铁定是受了北裘君王的吩咐,我们赶紧回北裘求情。”
“先通知张大成阻拦御林军,无论是谁,都不许在猛虎山境内闹事,违令者,格杀勿论。”胡鸾飞的表情少见严肃,向来都以平和为主。如今事关她的阿娘,她再也不愿做纯白小兔任人宰割。
前方张大成与御林军起了冲突。
御林军是奉北裘太后的命令缉拿盗窃国玺的贼人,适才闯入猛虎山境内。
御林军统领拿了懿旨交给张大成,张大成过目,再转交给胡鸾飞。
胡鸾飞看都不看一眼,只冷道:“无论出自什么因,我这儿都不允许大批量军队闯入。”
御林军统领礼拜胡鸾飞,恭敬道:“我等奉命行事,还望战王妃高抬贵手莫要阻拦。”
“回去告诉你们太后,即使北裘与我大乾交好,这也不是你们军队可以随意进出猛虎山的理由。”
御林军还想再说什么,胡鸾飞指着民众问他,“你们的出现已经造成了恐慌,还执意与我兵戎相见吗?”
工人们已经把老弱的其他人放在身后,皆都对着御林军充满防备的看着,保持警惕,蓄意待发。
御林军不能和当地老百姓起冲突,遥望了胡翠微离开的方向一眼,已不见她二人的身影。而胡鸾飞不愿退一步,带着当地官员阻拦于此,他们没法在别国的管辖范围内使用直冲的权利,只好暂时先撤退。
“娘娘,御林军口中的贼人…”乐瑶觑了眼胡鸾飞,见其心事重重,剩下的话全都咽回喉咙里去了。
正巧这时,一匹快马加鞭赶来。
是轩辕御川。
他利落跳下马,来不及寒暄,将一张烫金的请柬交给胡鸾飞,“战王妃,这是父皇让我转交给你的,意欲邀请你参加太后的生辰宴。”
轩辕御川的话音刚落,胡鸾飞便想御林军说太后下懿旨捉拿盗窃国玺贼人的事。
再看这张请柬,便隐隐觉得某些人意图不轨。
她本意要推脱。
可阿娘正被扣上“贼人”的罪名,又与太后牵扯着。若不去,就没法得知太后与阿娘之间的恩怨,也无法从中给阿娘洗清罪名。同时,太后以莫无须有的罪名逮捕阿娘,那证明太后一直知道阿娘还活着。那么这些年来,阿娘除了不断寻找自己的踪迹,还不断提心吊胆的东躲西藏。
旁侧的乐瑶忐忑不安,“娘娘,北裘后宫的水太深,我却不想让你去,能否退掉这张请柬?”
乐瑶才语毕,轩辕御川便先被胡鸾飞手腕上的红色枫叶手钏吸引。
感受到灼热的视线不转移,胡鸾飞抬眸瞟了眼风尘仆仆赶来的轩辕御川。
经过上百个日夜的厮杀与监守,曾经英俊潇洒的男儿郎忽然变得憔悴,一张讨人迷恋的脸,硬生生被敌军的刀剑劈成两半,更显野性。
很疼吧,伤口没恢复好,又红又肿还发脓。
胡鸾飞不由自主地抚上他的脸,莫名就泪湿了眼眶。如果阿娘知道,心里指不定有多痛。
“我会治好你的脸,等阿娘见你时,就不会那么心痛了。”
轩辕御川暂时还不知道阿娘还活着,只认为胡鸾飞在开玩笑。倒也没驳她好意,蹭着她的掌心,乖巧地应声“好。”
他的目光仍旧不离枫叶手钏,“以前从来没见你戴过。”
意指手钏,胡鸾飞解了下来,放进轩辕御川的掌心中,“有个故人给我的,今日我就把它给你。”
他其实很可怜,自小生长在宫中,见惯尔虞尔诈,见惯冷血无情,却从未见过母亲的笑容。
枫叶手钏在轩辕御川的手里依然是血红色的,乐瑶惊呼:“你俩果然是亲兄妹。我拿的时候,手钏会变绿。”
两人只当乐瑶说笑逗趣,并未在意。
乐瑶见他们不信,朝轩辕御川伸出手掌。轩辕御川也不吝啬,把枫叶手钏放进乐瑶掌心中。
不出片刻,枫叶手钏就真变了绿色。
乐瑶得意地看向二人,“怎样,我没骗你吧。”
“你拿过?”两人异口同声。
乐瑶不否认,“是你们的阿娘给我拿一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