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鸾飞自信自己的化妆技术能瞒天过海,丁点不担心自己会暴露。
轩辕御卿和轩辕隶为难了。
他们相对来说比较好容易辨认,尤其是轩辕隶,北裘君王。
听城民们惶恐,因南岐公主被刺死之事认定轩辕御卿所为,南岐君主已经下令攻打北裘,城南以北十点钟方向是北裘与大乾交界。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交界处那边的百姓比其他地区的百姓身材略为娇小,在敌人眼里看起来比较容易突破。
如果南岐出兵的事是真的,此刻刻不容缓了。
胡鸾飞指了指马车,“里面装的都是南岐特产,你们找个缝儿挤挤,兴许不会被发现。”
都说“你们”了,胡鸾飞的意思再清楚不过。
轩辕隶还在盼着胡鸾飞能够看他一眼,胡鸾飞倒一副爱挤不挤的样,再度启唇:“赶紧的,再婆婆妈妈我可真走了。”
附近城内士兵快步巡逻的声音震碎清晨的宁静。轩辕隶不再矫情,侧边打开马车的小门,门前有个小小通道,其他空间都被各种颜色的木箱子堆满。
待两人躲进去之后,胡鸾飞用另外的木箱子堵住通道,再把小门锁紧。
南岐公主突然被刺身亡,举国上下家家户户挂满白纱,出城的百姓也随着宫门王府的高官家眷在头上戴了朵小白花,男丁则在手臂上绑了白布条,预示着悼念南岐公主的死亡。
胡鸾飞马车停在城门口,士兵拿着画像前来对照,再要求查看马车内部。
她丝毫不慌,解释说马车内都是南岐国的特产。士兵怀疑她窝藏罪犯,示意要打开箱子检查。
胡鸾飞不带怕的,由他们开箱,箱内装满象谷花的种子,都是南岐国特产。
南岐有条不成文的规定,凡是购买象谷种子超过一定数量的客户,那都是南岐国的上上人。
士兵清算马车内的木箱子,也不一一打开了。关紧了马车的门,即刻放胡鸾飞通行。
出了城门,胡鸾飞驱车疾行,彻底远离南岐国。
轩辕御卿和轩辕隶也从马车内爬出来,胡鸾飞不认路,喊来轩辕御卿商讨路线。
经过三个时辰的奔波,三人终于抵达北裘。
胡鸾飞只将二人送到百善堂,便准备离开。
轩辕隶突然喊住她,“有空常来宫中…”
“去找死吗?”胡鸾飞没好气地说:“那个地方连一个婕妤都保不住,我哪敢轻易踏足。”
言罢,驱着马车往醉花楼赶去。
醉花楼这几日没有心思搞事业,都为着她的事劳累奔波。
等她踏进醉花楼才得知,江时他们一群人已经悄然潜入南岐国了。
因为胡鸾飞不似寻常女子般柔弱无能,早早避开风险重返北裘,却与他们一行人擦肩而过。
“当家的,您刚回来,先回去歇会儿吧,这儿有我照应着。”
醉花楼内,云絮絮有些担忧地看着胡鸾飞。
她刚从南岐脱险,本该美美的泡个热水澡,然后回房歇息。但她却不放心醉花楼这几日的运营。
胡鸾飞叹了口气,“怪我多事,连累了大家。”
“一家人不说生分的话,江武说,我们本该是伺候您的,倒是无能,什么都得您出钱出力出计策。眼下这醉花楼没人当家,客流量不比之前了。”
账目上的开支不小,收入却是不见涨。
云絮絮说:“因为冬季的缘故,北裘的瓜果蔬菜特别贵,我们拿货时压不下价,吃了不少亏。”
胡鸾飞苦笑:“北裘仗着物饶丰富,喜欢对我们外地人抬高物价不是一两天的事了。”
“大概是江武不在的缘故,许多客人在味道上尝出差别,渐渐的也不来光顾了。”云絮絮小声说着,似又觉不妥,焦急着解释:“我不是想让江武回来,只是…”
“我知道。”胡鸾飞合上账本,从包裹里掏出了个四四方方的木匣子打开,里边装满了首饰品。她拿出其中一件较为好看的珠花细心地插在云絮絮的发髻上,笑道:“这些日子辛苦你了,我没什么可以给你的,逃命时顺手买的几件当地流行的饰品,还望你不要嫌弃。”
云絮絮受宠若惊,“我不大适合…”
“没事,带着好看,江武肯定喜欢。”胡鸾飞将木匣子放回包裹里,剩下的首饰还要分给其他女眷。她望了望醉花楼上下,烟火气息比往常淡了许多。
“你知道他们的落脚点吗?给他们修书一封,说我已经平安归来,让他们也别在南岐待着了。”
邱旭如今在家照顾孕妻,醉花楼少不了江武帮忙运转。
云絮絮却道:“江武来信说因南岐对北裘开战,恐怕会牵连到城南以北的城池,他们几个已经过去支援了。”
都是戚司辽带出来的兵,对打仗之事颇为精通。
胡鸾飞担忧的是,驻扎城南以北的军队是新官上任,可能会刁难他们。
“罢了,若是如此,我们也只能干等着盼他们平安。”
云絮絮“嗯”了一声,开始准备醉花楼一日的食材。
胡鸾飞忽想起马车内还有几大箱的象谷种子,连忙起身朝马车而去。
近日北裘风疏雪骤,马车在院内待着不过半个时辰,顶上就已经覆了一层浅薄的白雪。
她将马车内所有的东西全部收进空间,意念刚起,马车内已经空无一物。
空间里的瓜果蔬菜已经收成,仓库里堆得满满当当,幸亏有售货机帮忙销向给柳若风,否则也得堆到外边去。
“絮絮,叫几个人去后院的马车里搬货。”江武不在,如今醉花楼的主事只能是她了。
不过她有些累,想睡觉,安排好其他事后,回到梅花园的厢房里歇会儿。
窗户支开,带着飘雪的风吹进来,落在脸上凉丝丝的。
胡鸾飞倚着床头,望着院外的几个梅树心思旁逸斜出。
自知道阿娘是北裘君王的胡婕妤,每每独处的时候,总会想起阿娘曾经说过的话。
“鸾飞啊,答应阿娘一件事。”
“什么事?”
“长大了可千万千不能进宫哟。”
“阿娘,我们都穷成这样了,还有进宫的机会吗?”
阿娘苦笑,“别人或许没有,但鸾飞会有的。你要答应阿娘,不要踏进宫,不要当什么公主后妃,有多远离多远知道吗?”
当时的胡鸾飞懵里懵懂,问了句:“如果不小心进宫了呢?”
阿娘皱紧眉头,忽然戾气变重,“那就步步为营坐在最高权势之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