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不认戚司辽之后,胡鸾飞的心境上了一层楼。和人对话的样子一点也不输人气势。
对方不服气,站得久了,稍有晕沉之意。抬手指尖微动,几个村民连忙进屋搬来一张贵妃椅。她斜靠着扶手,微微抬起眼来看人。那气质高贵优雅,瞬间上了一个档次,和在街上看到的完全不一样。
所有人看到她此刻的态度,都不敢上前搭话,清冷得犹如天山的雪莲一般。唯有胡鸾飞,冲她高傲的微笑。
此时火光下游离的目光交汇,两人视线相交,双方便知对方非我族类,只那一人,也绝非泛泛之辈。
女人轻哼:“有什么可拽的,遇见我,还不是得乖乖低头。”
胡鸾飞没凳子坐,站着比女人高,和她对话的确要低头。可这难不倒胡鸾飞,轻轻笑了笑,“你让我不好下台,那我就…连台都不让你上。”
“路就在我脚下。我倒要看看你有何本事让我上不了台。”
胡鸾飞不做解释,趁打架的那三人喘息那片刻,以轻巧的步伐离开原地,猛地拽住那个已经忘记她的男人,不顾众人在场,也不顾他是否会伤她,踮起脚尖轻轻地在他嘴唇印了个吻。
从迷蒙中回神,如潮水般涌来的情绪令男人措不及防地红了脸,现时现地如同梦境一般,她在他耳边细语,温热的气息喷在耳后,惹得他兴起一阵阵鸡皮疙瘩。
他该推开她的,双手却违背了意愿,死死地按住她的腰不让她动弹。
明知这样做不对,偏偏又被这样的悸动束缚着,仿佛在很久之前,他就沉迷于这样的感觉。
原本只是想逗弄他一下而已,忽然被控制住,逃也逃不开,推也推不动。挣扎期间,呼吸交错,略显熟悉的气息让她突然很恐慌,像是要勾起什么可怕的记忆,又疼又痛苦。
“江时,废了他!”
“我?!”江时看戏看得津津有味的表情慢慢消失,望向胡鸾飞的眼神复杂难辨,嘴角肌肉隐约颤抖着,“我二人围攻和他才打平…”
胡鸾飞恨铁不成钢,下意识抬起膝盖一顶,“我去你大爷!”
那一刻,无数片段猛地冲进男人脑海,也不知是在哪里发生过同样的事,只觉得这痛感,曾经有经历过。
他下意识收回了手,愤怒地盯着她,紧握着剑的指节已经有一些发白。
胡鸾飞还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一星半点的震惊。她有些捉摸不透了,不过是轻轻抬起膝盖顶了下而已。
“很疼吗?”她回眸望向江时几人。
看到她天真不解的瞬间,几人的眼神越发晦涩难辨。
江时更甚,仿佛顶的是他一样,跟着痛苦起来。
波杨村的人看到眼前这一幕,瞬间有些错愕,更错愕的是那个坐在贵妃椅上的圣女,指着胡鸾飞骂:“你个泼妇,还有没有底线。”
胡鸾飞也不甘示弱,承认了去:“没有。你能拿我怎样。”
真验证了那句话,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女人刹那间被她气得哑口无言。
这时,江伊赶忙来提醒:“娘娘,那婆娘在拖时间,我们赶紧带羊走。”
胡鸾飞这才想起自己来这里的目的,听江伊一说,明白了那女人为什么那么悠闲自在地要和自己犟嘴,原来是想等别人忙完来逮人。
“呸!”胡鸾飞啐了她一口,立刻吩咐大家开羊圈挑羊。
眼见计谋被识破,那女人坐不住了,连忙吩咐身后的村民上前阻止。可又怎么行呢?
身后的村民都是些上了年纪的老阿婆,都不够胡鸾飞一推一个。
女人指望那边脸色惨白的男人,可能胡鸾飞那一记顶实在太重了,他到现在都没能站起身,一直撑着剑单膝跪着,目光死死盯住胡鸾飞不放。
羊太多,水路只有一条船,既装人又装羊肯定不行。
“娘娘,那边有条安全通道,你和江时赶羊,我和江贰一行人善后。”
江伊等人提剑拦截迅速跑来增援的村民。
眼下只能这样了,如果不是人太多,胡鸾飞早就把羊收进空间里头了,何苦大费周章呢?
来的村民非常多,别看波杨村小小的,团聚力非常厉害。
那女人见来人多数包围了胡鸾飞等人,上扬的嘴角压都压不住。起身,由村民扶她走过来,高傲地蔑视胡鸾飞,“我波杨村不是你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羊,是我们养的。想要,麻烦结账。”
见过不要脸的,却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亏这女人长了一副好容貌,还是波杨村的圣女,没想到竟也带着坏心肠。
爱贪小便宜的人,永远也体会不到被人真心尊重的滋味。
江时等人愤愤不平,胡鸾飞无暇顾及。直接绕过众人朝羊圈走去,她不指望自家羊群能够认得她而跟自己,只希望它们能够记起空间泉水的味道。
小树林的火苗灭得差不多了,越来越多的村民朝他们这边走来。江时等人拔剑相对。
那女人在波杨村颇有身份,仅抬手一个动作村民们的志气高涨,很快燃起斗争的激情。
对方妇女小孩众多,江时等人顾及她们,渐渐处下风。胡鸾飞打开羊圈的门,羊群受惊,开始挤在一堆咩咩叫。
火,又迅速猛烈了。从另一边顺风的位置飞速蔓延。
波杨村四面都是树林,不管哪一面着火,对他们来说有害无利。
村民们又开始急躁起来,那原本得意忘形的女人,面露凶相,朝胡鸾飞快步奔去,“你们到底有完没完,再这样不讲理,我们可就报官了。”
“报啊。”胡鸾飞双手环抱在胸前,“你们闯入桃花村偷我们的羊,还打伤我的家人,你看看有哪个官府肯站在你这一边。”
女人斥道:“你该知道,我们波杨村地属北裘,你们贸然闯入,关系到两国交好,到时两国交战,你们整个桃花村都逃不掉。”
胡鸾飞不甚在意,“你以为波杨村在北裘的名声很好吗?”
女人一噎,短暂无言。
有几个年纪稍大的村民看戏看了好久,似乎摸清了人家放火烧林的目的。有位年过花甲的老人站出来,问道:“风儿,你又闯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