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冷漠的话语啊…
戚司辽被气到没脾气,冷哼一声坐旁边的石头上看着她瞎弄,撒盐、撒面粉、揉、搓、洗,洗一遍还不够,再里里外外洗了好几遍,好好的面粉和盐拿来践踏。
败家,绝对败家!
不爽归不爽,她这样做自有她的道理。
“好了,过来帮我拿回去。”把所有的东西清洗干净后,胡鸾飞直不起腰来了。
戚司辽一手扶住她,帮她揉了揉,“你打算怎么做?”
他淡了嗓音,低沉清润,说话时微弯了腰接过她的木桶,气息从她的耳廓拂过,痒痒的,像是被狗尾巴草扫过。
胡鸾飞心动,差点软成了烂泥。
“猪肚鸡汤、羊杂火锅、蒜炒猪肝、干锅肥肠等等等等。”
“你说那么多,味道如何?”
胡鸾飞打包票:“绝对美味。”
他不信她,鬼信她。
胡鸾飞回到家,第一时间处理食材,为了配那个猪肚,她宰杀了一只鸡。
桃花村陆陆续续多了好几个人,都是从王府过来的弟兄们,唯一令她瞠目结舌的是江陵,他的马车上都多了一个娇滴滴的女人。
“这谁啊?”
胡鸾飞手握菜刀出门,那美女一见,脸刷的一下就变白了,抓着江陵的衣服不断地往后躲,还露出惶恐不安的眼神,似乎很害怕她。
“诶,躲什么呢?”
才走前两步,那美女就突然尖叫起来,“你不要过来啊,江陵大哥,我不嫁、我不嫁了,求你把我送回国都城!”
胡鸾飞一听,目光投向江陵,“她说什么,你给我解释清楚。”
江陵拱了拱手,从怀中掏出圣旨交给她,“启禀娘娘,温婼雪是皇上下旨赐给王爷的美人。”
仿若天雷勾地火,宇宙都炸了。
胡鸾飞手中菜刀一挥,凌冽的刀光散着骇人的寒气,戚司辽眼疾手快躲了过去,刀刃堪堪划过脖颈。
胡鸾飞还未来得及换气,手腕一转,菜刀又朝他面门劈去。
她唇上在笑,心里却在哭,刀抖个不停,每一招一式都怀着浓浓的醋意。
戚司辽握住她的手腕夺取菜刀,喝道:“胡鸾飞你想死吗?”
“我想要你命!”她手脚并用,气急败坏挣扎。
男女力气天生悬殊,再加上戚司辽常年习武,胡鸾飞的小伎俩在他面前就像是蚂蚁动大象一样。
温婼雪看得心惊胆战,偎进江陵的怀里瑟瑟发抖。
其实大家伙都看呆了。
那可是战王啊,曾经在战场厮杀的冷酷修罗啊,如今却被一个女人压得死死的,宁愿被气到吐血,都不愿伤她一根汗毛。
“王妃娘娘,臣女钟意的男人是江陵大哥!”
一声起,周围忽然一片寂静,所有人的目光都投放在他们两人身上。
温婼雪扯出微笑,红润的嘴唇却有些颤抖,“娘娘,臣女早在十年前就看上江陵大哥了…”
话音未落,她的手就被紧紧地拽在江陵手上,“十年前,我还未曾到过国都城。”
众人闻言皆晕。
温婼雪被捅破谎言,羞得想做一只鸵鸟把自己埋进沙里,“对不起,臣女记错了,所以江陵大哥还是送我回国都城吧。”
江陵直言直语,指着圣旨无情的撕碎她的请求,“皇上已经把你赐给王爷了,你回去也呆不久,仍然要重回桃花村生活。”
温婼雪彻底被这男人给逼到红眼,“你、你就不能说句好听的吗?”
“我…”
美人落泪惹人疼,更何况温婼雪体质不好,哭一声咳一下,看那面红耳赤的模样,肺都要咳出来了。
胡鸾飞收手,突然有些可怜她,“罢了,既然来了就留下吧,我让位…”
“你给本王闭嘴!”
话被戚司辽掐断在口中,她不满地瞪着他,他不在意,转了视线朝江陵二人看去,“你既钟意江陵,那本王就给你们赐婚,可有异议?”
温婼雪微怔,反应过来后,红着眼愉快地点头。
江陵却突然跪下,“王爷,属下不敢。”
“为何?”问话的不是戚司辽,而是娇滴滴的温婼雪,“你也嫌弃我病恹恹的样子,是吗?”
江陵缓缓低下头来,“并没有。”
“那为何本小姐答应嫁给你了,你却要拒绝?”
“我一介武夫,粗糙人,和你不般配。”
“那些膀大腰圆的姑娘就和你般配了?”
“小姐知道我的意思。”
“我不知道!”温婼雪气急攻心,“本小姐就赖着你了,你娶也得娶,不娶也得娶!”
意外的,温婼雪柔柔弱弱的一个人,性子竟然这么烈。
胡鸾飞看懵了,这两人怕不是第一次认识吧!
大概是察觉这样的距离太危险,江陵只跪了下,便起身躲远了,克制地站在一旁,像等待发落的犯人,没有了对生活的欲望。
胡鸾飞歪了脑袋,和温婼雪对视了几秒,她弱弱可怜地咬着唇,悲愤落泪。
一向是被捧手心的掌上明珠,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何曾被人拒绝过。
江陵不识好歹,伤了美人的心,践踏高傲的尊严,却又攥着拳像个胆小鬼。
看着他俩,胡鸾飞眨眼,再眨眼——然后,心下有一计就前去拉拢温婼雪的手,这妮子吓了一跳,江陵下意识伸手阻拦。
“退下!”胡鸾飞厉声呵斥,“既然你不愿娶人家,那人家怎样也与你无关。”
感受到温婼雪的惶恐,胡鸾飞轻轻一笑,“别怕,来者是客,我这儿刚好有饭吃,来来来,不嫌弃地请进。”
“娘娘,臣女不敢。”
“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知道温婼雪心里没有戚司辽后,胡鸾飞的态度变得令人惊讶。
她又笑道:“你别担心嫁不出去,改明儿我把其他弟兄召集来,你慢慢挑,不管是江伊江贰,亦或是江扇江肆,只要你喜欢,全收了都行。”
“真的吗?”温婼雪的眼神里有些蠢蠢欲动的情绪。
胡鸾飞点头,“我很少骗人的,告诉你,感情的事不能勉强,如果他不喜欢你,你就当机立断赶紧离开,放眼整片山林,多的是参天大树,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呢。”
温婼雪微微愁殇,“可整片山林里就属他这棵树深得我心,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傻,多出去走走,遇见的森林多了,咱就不会再留恋先前的那棵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