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往今来，商场如战场，尤其是同行之间，一旦爆发商战是非常恐怖的事情。
“你们听说了吗？一楼那两棵大发财树被人偷偷浇了花椒水，行政部找人来抢救了，不知道能不能救得过来。”
“还有餐厅里的那个招财猫，也被人抠了电池......”
“......”
第二天中午，位于前海CBD的一家湘菜馆里，关莉边吃边说着最近星越发生的大事。
身为11组唯一的女性，同时也是全组的八卦来源，关莉在公司有着庞大的“情报网”，各种不知真假的小道消息总能以最快的时间传进陆晨等人的耳朵里。
谁跟谁在搞办公室恋情，哪个高层可能会有调动，五一假期放几天假......甚至因为星越有很多明星公关业务，所以连一些娱乐圈的内幕她都知道。
如果不是在和平年代，这绝对是情报人员的好苗子。
“对了，胡总要给你同学转正的事儿你知道了吗？”
夹了一只口味虾，关莉随口问向陆晨：“你这同学什么来头啊？是不是也是吕家那位小姐打招呼了？”
陆晨跟周妍是大学同学这事儿关莉几人都知道。
再加上陆晨之前说过，吕舒雨也是他的同学。
所以关莉才会有如此猜测。
“哦，昨天她跟我说了，不过胡总为啥要给她转正我就不知道了。”
陆晨不以为意的回答一句，然后就继续认真对付碗里的剁椒鱼头，结果嗦了半天全是骨头，感觉自己吃了個寂寞。
难道是自己吃的方式有问题吗？
还是说这道菜就只是吃个味道？
瞅了瞅满满一大盘红彤彤的鱼头，陆晨作为一个山东人，实在不明白鱼骨头有啥好吃的。
而关莉也在此时白了他一眼：
“你是不知道还是不想说啊。”
“真不知道。”
“嘁，行吧，反正你这同学最后也没答应，不明白是怎么想的。”
没答应？
陆晨愣了一下：“莉莉姐，你说周妍放弃转正了？”
“是呗，今天早上路过茶水间的时候，我还听到Lisa在那劝她呢。”
关莉边吃边嘟囔：“实习生转正的名额每年就只有几个，现在胡总破例让她转正，她还不答应......咦？她是不是还计划继续读书啊？”
“应该没有吧。”
陆晨摇摇头，十分清楚周妍肯定是没有读研、读博计划的。
倒不是成绩不行，毕竟之前听王天宇说过，周妍的综合分甚至是可以保研的。
而之所以不继续读了，大概是想早点工作赚钱，补贴家用？
撇撇嘴，陆晨没多想，不过却也大概猜出了周妍为啥会放弃转正。
不出意外的话，应当是不想让自己欠胡硕人情。
其实倒也没必要这么做......
相比于绿藤那一单的提成，你这点事儿真算不上什么。
“对了，韦哥，严哥，莉莉姐。”
想到这里，陆晨突然放下筷子，十分严肃的看向三人。
“我昨天认真想过了，觉得绿藤这单的提成咱们还是按照规矩分了吧。”
“这事儿我昨天跟韦哥说过了，只是没细聊。”
“当然了，我知道这单是胡总送的，不过我这么做肯定是有原因的......”
“......”
......
差不多一点半，四人走出了湘菜馆。
开在CBD的饭店肯定不便宜，虽然关莉等人没点很贵的菜，不过一顿饭却也花了陆晨四百块。
而在他的坚持下，“提成分配”的事情也有了结果。
陆晨一人拿一半，剩下的三人平分。
“怎么感觉咱们像是在分赃呢......”
关莉在星越也干了好几年了，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总感觉怪怪的。
不过分到钱总归是开心的事情，所以她很快就把心里的一丝丝困惑抛之脑后，看向正走在前面跟韦昌松说话的陆晨，嘴里啧啧感慨：
“别说，小陆还真是有情有义。”
“哟，周末加班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的。”严东凯毫不留情的拆台。
“你闭嘴！我当时不就抱怨了几句吗？”
关莉瞪了严东凯一眼：“还有，这事儿你要是敢跟小陆说你就死定了！”
“啧啧，还做梦老牛吃嫩草呢。”
严东凯笑着调侃道：“你趁早放弃吧，小陆人家有女朋友了。”
“滚滚滚......等会儿，小陆真有女朋友了？”
关莉骂了一句，突然有些好奇：“什么时候的事儿啊？我怎么不知道？”
“就上周吧。”
严东凯稍稍回忆了一下：“听小陆的那意思，应该还没确定关系，不过八九不离十了。”
“所以还在暧昧阶段就是了......年轻真好，老娘现在就只想赶紧找个靠谱的男人嫁了。”
“你就知足吧，结了婚更惨......”
“......”
关莉和严东凯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一点遗憾，心中突然追忆起了自己的青春。
以俩人的条件，上学时指定都有过十分丰富的恋爱经历，所以并不缺少追忆的“素材”。
而现在想想，有些感觉与体验确实只会存在于特定的年龄段，一旦过了年纪，就再也没有了。
女生情窦初开的青涩，是KTV里的公主们哪怕穿上学生装也演不出来的。
男生少年意气的轻狂，也总有一天会被现实磨平棱角。
“唉......”
看了一眼陆晨的背影，俩人齐齐叹了口气，都不再说话。
一路走回星越办公楼，进到大厅时，关莉突然想到了周末加班时遇到的那个瘦弱少女。
嗯？好像最近几天都没再看到她。
是等到要找的人了？
“姐，上周末那个穿着黑衣服的小姑娘呢？”
等电梯时，关莉随口问了一下旁边正拖地的保洁大妈。
“哦，有两天没来了，好像是周一吧，我看她跟个男生出去了。”
保洁大妈说着话，余光突然瞥到了一旁的陆晨。
下一秒，只见她就跟发现了在逃通缉犯一样，在关莉惊讶的目光中指着陆晨兴奋大喊：
“诶诶！就是他就是他！”
“就是他把那小姑娘带走的！”
......
“莉莉姐，那啥，你说的小姑娘其实就是我那个精神病表妹。”
“我俩之前没有联系方式，所以她就直接找公司来了。”
“不是网友奔现，更不是诱拐未成年......”
十分钟后，陆晨坐在工位上，反复强调夏余念真的是自己的“妹妹”，而绝非是被自己骗泡后狠心抛弃的无知少女。
“行吧，我就说她怎么不说话呢。”
考虑到夏余念看起来确实精神有点问题，关莉暂且相信了他的说辞，斜着眼瞅过来
“你这当哥的也是绝了，能让人家在楼底下等你三天。”
“我又不知道她会来。”
陆晨翻了个白眼：“再说了，哪个好人周末上班啊。”
关莉一瞪眼：“嗯？你再骂？”
“咳，我不是这意思。”
陆晨干咳一声，拉回话题：“总之现在我已经把她安顿好了，租的房子比我住的都大。”
“那你现在自己照顾她？”
“也算不上照顾吧，就是每天下了班去给她送个饭，她的病不算严重，自理能力还是有一点的。”
“唉，精神上的问题得治，身体也要好好调养才行啊。”
关莉或许是觉得夏余念很可怜，摇摇头建议道：“你看她瘦的那个样子，你得多带她出门活动活动。”
我哪有这闲工夫。
相比闷葫芦，我宁可跟话痨待一块儿，最起码不会无聊。
更何况晴宝还会给我......嗯？
话说昨天是不是没看脚来着？
靠！本来还计划上手呢！
今天不论如何也要尝试一下了......
思绪突然飘到了更加重要的事情上，陆晨摆了摆手。
“我知道了，莉莉姐，她的事儿你就别操心了。”
“你......懒得管你。”
关莉看出了陆晨的敷衍，心说不是亲兄妹就是不上心，撇撇嘴走掉了。
而压根没见过夏余念的韦昌松和严东凯更是没工夫管陆晨的家事，回来后就立马投入到了下午的工作当中。
虽然有了绿藤这一单，11组这季度的业绩将毫无疑问的碾压其它组，绝无被“优化”的风险。
不过工作还是要干的，毕竟销售这行就是多卖多得，谁也不会嫌赚的钱多。
嗯......尚未成家的陆晨倒是没有他们这么强的工作积极性。
但是考虑到天天摸鱼也不像话，所以他也要了点活，像模像样的对着电脑噼里啪啦打字，已经逐渐有了“社会螺丝钉”的样子。
反正也没人规定超能力者不能打工......
同事们的身影穿梭在各个工位之间，脚步声和键盘声此起彼伏，空气中弥漫着咖啡和打印油墨的味道。
窗外的阳光已不再似正午时金黄，玻璃幕墙上映照着天上的几朵白云。
就在陆晨这边可能是自打实习以来第一次有在认真工作时，另一边，拉着窗帘的卧室里，夏余念也正对着电脑默默滑动鼠标，整理着自己用了一年多时间收集到的资料。
5t的移动硬盘已经占用了80%，是足以储存下一个男人从小到大所需全部学习资料的恐怖程度。
然后就在某一刻，当看到一个文档的标题时，夏余念突然愣了一下。
“......”
“找到了......”
“世界毁灭的原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