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遮月心里叹息,难道卖糕点这条路也要行不通了吗?
心中失望,表面却不能表现出来,微笑着道谢。
“多谢,麻烦您跑这一趟了。”
等她看到小伙计回来的时候,身后还跟着一个胖胖的中年男人。
柳遮月悬着的心,终于放回了肚子里。
小伙计笑容满面的给她介绍道。
“这就是我们天香楼的王掌柜,你有什么事都可以与他说。”
她抚平衣服上的褶皱,笑着迎了上去,客气的福身行礼。
“见过王掌柜。”
这位王掌柜脸颊全是肉,一笑起来就像是弥勒佛一样,让人不由的产生亲近之感。
“听伙计说你想见我?那我们进内间细聊?”
王掌柜在街面上混了这么久,在看到糕点的瞬间,就明白了这个小姑娘所打的主意。
他亲自将柳遮月带进内间后,客气了几句后,才步入正题。
“你今天带来的糕点我尝过了,味道不错,而且是没见过的新鲜样式。
小姑娘,方便说一下,你师出何门吗?”
酒楼也有酒楼的规矩,先盘道,有师门的是一种接待方式,无师门的就是另一种接待方式。
很明显柳遮月属于后一种,她丝毫不怯场的耸肩笑了笑。
“我只是一个小丫鬟,哪里有什么师门,只不过是自己瞎研究的。”
柳遮月大大方方的摊开手,任凭王掌柜打量,半真半假的说道。
“我明白您的时间宝贵,我就开门见山,不与您兜圈子了。
您也知道我们做丫鬟的月例不高,最近家里实在揭不开锅,我就想把吃食的方子买了,换些银钱补贴家用。
府中的管家特意告诉我,您的人品信得过,所以我才来找您的,看您有没有看的上眼的。”
柳遮月这种坦荡的态度,让王管家很难判断她话中的真假,不过只要是人,谁能不爱听夸赞。
“哎呦,赵管家谬赞了,谬赞了。”
王管事脸上的笑容真诚了许多,他用手抹了一把脖子上的汗珠,笑眯眯的指着桌子上还剩下一半的蛋糕和瓦片脆说道。
“既然你爽快,我也不墨迹,你的糕点我都比较喜欢,只是这个好吃是好吃,但我不想要。”
柳遮月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看到他指的是带果酱的蛋糕,不由的有些疑惑。
“您不喜欢这个吗?”
这个结果与柳遮月设想的完全不同,她之前觉得蛋糕不受欢迎的原因,是因为它没有那么甜,所以她还特意夹上了些果酱。
酸甜可口的果酱,配上松软奶香的蛋糕。
她之前还特意让马厨娘和孙婆子尝过了,她们都一致认为好吃,可怎么到这里就行不通了?
王掌柜听到她的疑问,哈哈哈的笑了出来。
“小姑娘,恰恰相反,如果是按照我自己的口味来选的话,我更中意这个软乎的糕点,它又甜又软,确实好吃。”
“那为什么不要?”
柳遮月听到这话更加疑惑了。
王掌柜没有马上回答她,而是伸手又拿了一片杏仁瓦片脆,两个手指轻轻一用力,
咔吧一声,杏仁瓦片脆碎成了两半。
王掌柜拿起一块放在嘴里,边嚼边说。
“但是两个相比,这个更加容易存放,我们是开门做生意的营生,自然要考虑的更全面。”
王掌柜说的是实话,却又留了一半没说。
容易存放就意味着易携带,他作为街面上最大酒楼的掌柜,对各家的风向也有所了解。
因为城镇内流民太多,出门越来越不安全,不少人家选择关起门来过日子,也有不少人家也要去周边投奔亲戚。
他也是考虑了这些情况,所以才想要一款容易携带,又比较有特色的糕点,不论是自己吃还是送亲戚朋友都很有面子。
这也是他在尝到杏仁瓦片脆后,才选择出来与柳遮月细谈的原因。
柳遮月虽然不知道王掌柜具体的想法,但只要能卖出自己方子,赚到钱才是她最终的目的。
所以她笑着捧着掌柜的说道。
“不愧是王掌柜,想的就全面,天香楼能有如今的规模,全凭您的决断呢。”
她说着伸头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继续客气的说道。
“既然这个糕点有幸入了您的法眼,那咱是不是可以、聊了?”
王掌柜在看到她的小动作,就立马会意。
“行,那我不多耽搁你,咱长话短说,我就直接开价了,这个糕点我尝过,发现又有糖又油的,好吃是好吃,就是太费材料了。
你就算想要卖方子,满大街也没有几家能做出来的,就算做出来他们也不一定能卖掉,而且现在年景不好,我只能给你15两,你看成吗?”
15两?!10两就能买一个她自己了!
发财了!发财了!
柳遮月手指猛的捏紧,努力压住上扬的嘴角,让自己表面看起来淡定一些。
“只能15两吗?这个糕点酥脆香甜,肯定会大卖的。”
仔细听她声音中还带着激动的颤音。
王掌柜依然微笑,头却摇了起来。
“小姑娘,不是老夫不想给你高价,只是你也看到了,这街面上的流民越来越多,咱这生意也确实不好做啊。”
柳遮月心里差点乐出了声,表面却不敢暴漏分毫,脑子迅速转动,继续给自己争取更多的利益。
“王掌柜,这年景不好,我也知道,可这年景也不能总是不好不是嘛,等年景好的时候,咱也是要做生意的呀。
这样吧,我既然拿来了两个糕点方子,那我就将两个方子都给您,您一共给我25两行不。
就那个软乎的蛋糕,要是在好年头的时候,这些钱单独一个方子都买不下来的。
主要是我现在家中实在揭不开锅,要不然我也不能这个时间卖方子的。”
柳遮月说的真诚极了。
王掌柜没说话,而是又拿起了桌子上的果酱蛋糕品了品。
甜腻的松软的口感让他眉头一松。
“你这姑娘,真是会说,那也别25两了,一共20两,你把两个方子都给我。”
王掌柜伸出两根手指。
柳遮月还有些犹豫,人就总是这样,一旦得手就想要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