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里,阴云笼下,压抑至极。
姜宁心中思绪翻涌,看向宇文诀的眼神,有些同情。
宇文诀脸色冷沉,修长分明的大手悄然握紧,黑瞳里情绪翻涌,难窥心境。
皇后脸色阴冷,训斥道:“姜宁,你可知外面有多少人想做凌王妃吗?
你占据此位,凌王还对你这么好,你却不知珍惜,简直是胡闹!”
姜宁咬唇,试探地看向明帝。
“皇上当真不同意我和王爷和离?”
明帝冷笑:“皇家之内,只有休妻和丧妻,没有和离之说!”
说完,又提醒姜宁。
“姜宁,如果你想离开凌王府,在这两个之中选一个,朕成全你。”
姜宁弯起眼睛,挤出一个难看的笑。
“既然皇上不同意,那就算了,我也不是非要强求。”
休妻?
凭什么?
要休,也该是她姜宁休夫!
至于丧妻,更不可能。
丧夫倒是可以考虑。
明帝脸上阴云密布,仿佛山雨欲来。
“既如此,此事就这么定了。”
明帝不耐烦地起身,大步往外走去。
“恭送父皇。”
宇文诀起身相送。
皇后走到两人面前,意味深长地笑了。
“凌王,凌王妃,你们两人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佳偶,可别辜负了皇上和本宫对你们的期待。”
说完,她幽幽地道:“回宫。”
宇文诀行了一礼,脸色冷峻地目送皇后离去。
一个小太监进来,恭敬地道:“凌王凌王妃,奴才送二位出宫。”
宇文诀和姜宁并肩走在长长的宫路上,心情各异。
姜宁沉默了许久,才道:“宇文诀,多谢你为了保全小宝儿所做的一切。”
这几日相处下来,她发现宇文诀也没有她想的那么差劲儿。
相反,他还是挺有担当的。
只可惜,有些愚蠢。
“不必,这是本王欠你们母子的。”
宇文诀声音冷沉地开口,眼神一直望着前方,看也不看她。
姜宁轻咳了下,试探道:“你觉得,皇上为何不准我们和离?”
宇文诀剑眉拧起。
“父皇说过,皇家只有休妻和丧妻。”
“……哎。”
看着眼前单纯的男人,姜宁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你想说什么?”
宇文诀警惕地看着她,似乎有所察觉。
姜宁打了个哈欠:“没什么,困了。”
宇文诀没再多问,冷肃的眼神扫过姜宁,冷哼一声。
翌日,姜宝晴下药设计凌王的事情,传遍了整个京城。
街头巷尾,都在议论纷纷。
“听说了吗?当年凌王被迫成婚,并非凌王妃设计,而是姜宝晴为自己筹谋,却不想阴差阳错……”
“啧啧,这姜宝晴真是不要脸……”
“可不是?听说醉仙楼的私会郭少的事情也是她做的!”
“可怜了凌王和凌王妃了,因为她的阴谋被绑在一起,听说他们各自有喜欢的人呢。”
“说起来,还是郭少最可怜,听说他现在都病得起不来床,以后也不能行人事……”
蓝管家从街上回来,绘声绘色地把这些话说给姜宁听。
经过小宝儿失踪一事,他对姜宁是发自内心的恭敬客气。
“姜家和姜宝晴那样对王妃和小公子,王妃如今也算是出了口恶气。”
“出气?还早呢。”
姜宁闻言,勾唇一笑。
“姜家如今声名狼藉,郭家必然会乘胜追击。”
到时候,她再烧一把火。
姜宝晴害死了原主,她必须让姜宝晴付出代价。
蓝管家恭敬地道:“王妃,那我带着小公子去花园了。”
小宝儿很是开心,很快跟着蓝管家出去了。
姜宁正在思索接下来如何对付姜宝晴,追风却过来了。
“王妃,禹王殿下过来了,王爷请你去前院一趟。”
姜宁眉头拧了起来:“他们兄弟说话,我去做什么?”
原主的记忆里,关于禹王的信息并不多。
只知道他排行老九,名叫宇文青,和宇文诀关系不错,不过腿有残疾。
追风轻咳道:“王妃,禹王殿下双腿受伤多年,您医术高明,王爷想请您去看看。”
姜宁眉头紧了紧,本想拒绝。
可想到昨晚宇文诀在宫里维护小宝儿,甚至不惜让他占据凌王府长子的位置,轻轻地叹了口气。
“算了,就给他个面子。”
追风跟在姜宁身后,俊脸上满是笑容。
“王妃,所有皇子之中,跟王爷关系最铁的就是禹王殿下,您可得好好给他看看。”
“知道了。”
姜宁翻了个白眼,很快到了前院。
凌王府大殿里,宇文诀和一袭黑袍的少年坐在一起,两人正有说有笑。
见姜宁进来,宇文诀的目光注意力瞬间转移过来。
姜宁一身绯红衣衫,衬得本就明艳动人的俏脸如三月桃花,那双波光潋滟的美眸盛着碎芒,仿佛阳光下波澜的湖面。
宇文诀黑瞳里掠过暗芒,喉结动了动,起身给姜宁介绍。
“姜宁,这是九弟。”
姜宁勾唇,浅浅地笑了。
“禹王殿下。”
宇文青一袭黑袍,英俊的脸上还泛着少年气。
看见姜宁,他眉头拧了拧,星眸里掠过厌恶。
“嫂嫂,本王身体不适,就不起来见礼了。”
姜宁敏锐地察觉到他对自己的厌恶,无所谓地挑眉。
“无妨,我也不在意这些虚礼。”
宇文青双眼紧紧地盯着她,声若碎玉般开口。
“听说嫂嫂手段高明,竟让四哥认下那个孩子做长子?”
此事,已经在京城传得沸沸扬扬,他一直关注着凌王府的动静,自然也有所耳闻。
不等姜宁开口,宇文诀就声音低沉地解释。
“老九,此事是本王自愿,跟她没有任何关系。”
说完,又催促姜宁。
“姜宁,老九早年双腿受伤,你给看看还能不能治?”
姜宁点了点头,上前检查宇文青的双腿。
宇文青才十几岁,明显就是个闹脾气的小孩子,她不会跟小孩子一般见识。
宇文青却对她很是生气。
“四哥,我的腿断了多年,看了多少太医神医都无济于事,她能有什么办法?”
宇文诀瞪了他一眼:“她能救活皇祖父,还是有些本事的。”
当时的太上皇,可是连太医们都宣判死亡了。
宇文青嗤笑。
“不过是瞎猫撞上了死耗子,运气好罢了。”
他调查过姜宁,知道姜宁的外祖家生意庞大,也经营药铺。
她的生母容氏倒是精通医术,甚至还救过老抚远侯。
只是姜宁从小在姜家长大,连大字都不识几个,也断无可能继承容氏的医术。
“上个说太上皇是死耗子的,已经被罚了。”
姜宁似笑非笑地看着宇文青,抬手往他腿上摸了过去。
“禹王殿下似乎对我颇有意见。”
宇文青脸色黑沉,不屑地仰起头:“本王为何对你有意见,你心中应该有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