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扇厚重的大门被推开,一个被烛火点亮的大厅缓缓出现在夏尔的面前。
绘着神秘阵法的地面,装饰着精美的花纹的祭坛,还有神情呆滞、如同动物一样被关在笼子里的孩子们......
眼前的一切和夏尔记忆中地景象缓缓重叠。
夏尔失神地看着大厅里的场景,身体不自觉地颤抖了起来,这一刻,他仿佛回到了过去,毫无反抗之力地被那些肮脏又卑劣的家伙按在祭台上,被烧的通红的烙铁在赤裸的身体上打上代表奴隶的烙印。
“只靠手术的话,真的太慢了,”凯尔宾男爵指着那个祭台对夏尔喋喋不休地说道:“所以我找到了更加简单的方法。”
“为此,我准备了整整三年。”
“传说只要完成祭献就可以召唤恶魔,恶魔将会完成你所有的心愿。”
塞巴斯蒂安·被召唤的恶魔本魔·米凯利斯:......
不,他并不记得他答应过这么离谱的事情。
他觉得有人在进行虚假宣传。
恶魔与人类签订契约本质上只是为了充饥,完成所有心愿什么的是不是有些过于贪得无厌了?
而且......
塞巴斯蒂安想要强调一下。
像他这种布满污浊,肮脏腐败的灵魂,是不会有恶魔对他感兴趣的。
“我本来打算着将仪式推迟一下,等到你们父子三人全部到场的时候再开始祭献,不过,既然你已经出现在这里,那么现在就开始吧!”
凯尔宾男爵神情癫狂地挥舞着自己的手臂:“仪式很快就会结束,成功之后就连命运也无法将我们分离。”
“哪怕召唤失败,在清冷的苍月的注视下死去,也将是完美的终结!”
“求求你了,就这么一直注视着我吧!”他举起了自己的胳膊:“看啊,我全部都准备好了!一切都像是卷轴里说的那样!”
“这个仪式台,小羊羔们,还有你......”
“砰”夏尔默不作声地扣动了扳机,殷红的血液从凯尔宾男爵的胸口喷涌出来。
男孩的胸口剧烈起伏着,狠狠地咬紧牙关。
“父亲大人!”Joker大叫一声拔掉了右手的骨架,左手从右手手腕里抽出一柄短刀,毫不犹豫地刺向背对着自己的夏尔。
然后他完好的左手被塞巴斯蒂安轻而易举地斩断,Joker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手臂脱离身体,整个人由于惯性向前扑去,在剧烈的疼痛中,他听到身后传来一道低沉优雅的声线。
“请不要妨碍我的主人,好吗?”
中了枪的凯尔宾男爵也整个从轮椅上跌了下来,他狼狈地趴在地上,挣扎着蠕动着,努力伸手抱住了夏尔的脚踝。
“好痛苦啊,真的好痛苦啊......”他痛苦地哀嚎着。
“拜托了,求求你了,在我死去之前,一直看着我吧。”
“哈?”夏尔轻易挣脱了对方束缚,一脚踩在他的头上,冷漠地俯视着这个令人作呕的男人,再次举起了手里的枪。
“一直看着你?那就像爬虫一样跪地向恶魔求饶吧!”
“不,不要!”Joker大声叫道,“不要杀他,求你了。他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啊!”
“把我们从被抛弃、被殴打、被饿死的恐惧中解救出来的救命恩人啊!”
“孤儿院里还有很多年幼的弟弟妹妹,”Joker挣扎着撑起上半身,双膝跪在夏尔身后,蓝紫色的眸子里满是恳求,“没有这个人的话,他们都会活不下去的!所以!”
“所以,你就把孩子们绑架到了这里?为了拯救自己,对这个男人言听计从,牺牲别人......”
Joker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在被关在铁笼里的孩子们身上,片刻后又像是心虚一样别开了眼睛。“没错,对于我们这样出身的人来说,英国就是地狱,我们一无所有。是父亲将我们从臭水沟里救出来的......所以,哪怕从一开始我们就知道这是错的,我们也......”
“你没有做错,”夏尔侧过头看了他一眼,“为了保护自己的世界而战斗不是很好吗?”
Joker诧异地睁大了双眼,愣愣的看着眼前身形瘦弱的男孩,听他用慢条斯理地语气继续说:“说到底,这个世界所谓的正义,不过是强者为了利己编造出来的场面话,谁也不会真正顾及别人的想法。”
“世界上本来就只有两种人,”夏尔微微抬起下巴,那双深蓝色的眼睛里黑沉沉的,透不进一丝光亮。“剥夺者与被剥夺者。”
“过去你们是剥夺者,而今天,我将剥夺你们的未来,仅此而已。”
Joker垂下头,低低地笑了起来,紧接着他的身体后仰倒在了地上。
“是啊,确实是这样,只不过,你们今晚也将失去珍贵之物。”似乎是看不惯夏尔稳操胜券的样子,他的脸上浮现出一个充满恶意的笑容。“其他团员正在潜入你的宅邸。”
“你以为为什么我们每次都能悄无声息地把孩子带走?”他嘴角的笑容拉大了一些,自顾自地回答道。
“当然是因为目击者全都消失了啊。”
“我们是职业杀手,执行任务的时候不管遇到什么人都会消灭。”他的眼睛直直地看向夏尔,期望能够从他的脸上看到痛苦或紧张的情绪,可是他失败了。
那个男孩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如同在看什么挑梁小丑,于是Joker继续说道。
“你和你的兄弟都是我们的目标,当他们发现不在的时候,他们会搜索整间宅邸,你猜,到时候有多少人会被杀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