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什么吵什么?”她一天一夜没有睡,头发乱七八糟,眼睛下一片乌青,可以说怨气比鬼还重。
两个老头被她瞪着,莫名打了个寒颤。
“小绿队长……我们没吵……”老蔡弱弱开口,还瞪了吴老怪一眼。
绿一看向吴老怪,吴老怪赶紧出声,“对对对,我们在交流感情,是吧?老菜梆子?”
老蔡咬牙切齿,下定决心等好了一定要将这小老儿揍得满地找牙。
绿一也不知道信没信,看了他俩床头挂的小板子,给他们挂上药水,“这一瓶药挂完就能放饭。”
两人齐齐点头,“辛苦了小绿队长。”
绿一跟游魂一样推着小车出去,扔下一句,“不辛苦,命苦。”
吴老怪:……
老蔡:……
……
……
休整十多天,重伤的留下继续养伤,轻伤的大多已经恢复得差不多,潘盈盈下令继续往前推进。
三个月后,西北军抵达承阳。
霍长晋看着自己曾驻守过数年的地方,感慨良多。
承阳太守府。
张守初将妻儿送上了去承阳关的马车。
只要过了承阳关,就能保他们性命。
可惜马车才离开太守府一柱香的时间不到,负责保护张守初妻儿的护卫就口吐鲜血,连滚带爬冲了进来。
“大人……夫人和公子……被抓了!”
听到这个消息,张守初站立不稳,差点一屁股往后跌坐在地。
怎么会?萧迎的动作怎么会那么快?
潘盈盈的动作当然快,她老早就从龙二那里得到了关于张守初的情报。
此人胆小怕事,却十分贪财,这些年不知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
即便他的妻儿要逃往夏国,也乘坐的是豪华马车。
满头珠翠衣着华贵的妇人搂着一名十五六岁的胖子,隔着马车撩开的帘子定定看向骑在高头大马上的潘盈盈,脸上露出一抹嫌恶。
被黑衣黑甲的士兵粗鲁的拖下马车,压着跪在地上,妇人双眼通红,眼中恨意迸现。
“萧迎,你身为女子,却牝鸡司晨,谋朝篡位!”
“你不分青红皂白诛杀世家,你就是个毒妇,不得好死!”
潘盈盈面无表情盯着她,如同看一个死人。
她摆摆手,绿梅上前一步,从怀里摸出一张写了密密麻麻小字的纸。
“钱昭,于十七年前……”
一条接一条,皆是妇人犯下的罪状,有一些时间太过久远,甚至连她自己也记不清了。
但她并不觉得自己有错。
那些人不过是一些低等贱民,她可是世家出身的高门贵女,取他们的性命怎么了?能死在她手上,他们应该感恩戴德。
她哈哈大笑,头发散乱,像一个疯婆子。
“区区蝼蚁而已,大宇那么多人,死几个又何妨?”
绿梅怒不可遏,大声呵斥道:“那是几个吗?那是整整三十七人!你才是个毒妇!”
这人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陛下就应该直接赐死她!
钱昭轻蔑地扫了绿梅一眼,“你算个什么东西?一个低等贱民也配同我说话?”
要换成以往,这样的下贱丫头,哪里有跟她讲话的机会?
张云阳突然暴起,举着拳头就冲向绿梅,“贱人!你敢骂我阿娘!”
绿梅想也不想,一脚踹到他肚子上,将他踹翻出去老远。
钱昭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你敢打我儿子!我跟你拼了!”
她挣扎着想要起身找绿梅拼命,潘盈盈实在不想看这样的戏码,给龙二递了个眼色,“拉去菜市口,凌迟。”顿了顿,不忘再加一句,“一家人一起上路,有伴。”
龙二抱拳一礼,“遵命。”
……
……
太守府所有人被拿着刀枪的将士抓了出来。
龙二拿着厚厚一叠纸,开始一个一个核对。
太守府从上到下,从张守初到小厮,每一个人手上都沾了百姓的血,潘盈盈之所以要把人拉去菜市口斩首,也是为了让百姓们明白,她这个新帝绝不会姑息作奸犯科的官员。
王冰儿从后院出来,冲龙二抱拳,“龙统领,后院发现八名女子,年纪最大的十三岁,最小的七岁,都是张云阳从各县强抢回来的,我已经问过了,她们的家人基本都被张云阳害死。”
龙二点了点头,将手指捏得“咯咯”作响,恨不得现在就去将张云阳那个畜牲千刀万剐。
她扭头招呼龙三七,“那八个姑娘,我们收了。”
王冰儿嘴角抽了抽,踟蹰着开口,“龙二婶婶……我们女军最近也缺人……”
上一场战役女军损伤不少人,她们也急需补充人手,这几个姑娘虽说年纪小,但也可以。训练起来了。
龙二毫不客气翻了个白眼,“少套近乎,别以为我不清楚你们女军一路过来招了多少人,总得给我们暗部留点汤吧,打仗需要人,查探情报难道就不需要?”
王冰儿悻悻的摸了摸鼻子,“哎呀”了一声,“婶子,这话就严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