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或许是她心底的一点执念。
总觉得只要她这么坚持,他就依旧还是那个陆钊。
而不是现在的太子元钊。
尽管,她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不管在外面我是谁,在你这里,在我心里,我永远都是陆钊。”
陆钊摩挲着沈青言的后背,有点后悔惩罚竹影她们俩。
早知道如此,还不如他直接另外挑两个暗卫来身边,贴身保护她。
反正,她身为太子妃,身边伺候的人,还不够数。
这么一想,陆钊愈发觉得自己当时没转过脑来。
怎么就没想到,换个方式处理呢。
沈青言跟着陆钊来到府门口。
却没看见马车。
只有几匹马在那。
“走吧,我骑马带你。”
陆钊带着她上马。
一手圈着她的腰,放缓速度,慢慢的向陆家走去。
沈青言坐在前面,望着街道两侧的热闹,喧嚣。
昨夜的那点的不愉快消失。
“快去,快去看,相大孝子的侄女,相大夫又在义诊,免费发药了。”
路旁,有人高声喊道。
须臾。
就见不少人往前面加快速度奔去。
“要去看看吗?”
那些人跑去的方向,是她的杏林堂那边。
沈青言迟疑一下,点下头。
到杏林堂前面的路口。
就见杏林堂斜对面。
穿着一身天蓝色衣裙的相正青,在路边支个摊子,正在替人义诊。
丫鬟则负责拿着药方,去杏林堂买药回来,免费送给看病的人。
别说沈青言陆钊,就是木易他们看了,都觉得相正青此举太过分。
你要义诊,哪里不能摆摊,非要摆到杏林堂对面。
摩拳擦掌,就等主子一声令下,过去将人赶走。
“要不要过去?”
陆钊问沈青言,眼底深处寒意聚拢。
对相正青赤果果的踩着沈青言的杏林堂,博出名,恶心。
沈青言沉思一瞬。
把早上刚来贴身大丫鬟红俏叫到跟前。
陆钊说红俏,原先在暗卫营接受训练,现在特意拨给她贴身保护她。
沈青言没有拒绝,身边只有竹影,沈翠、花果,
竹影年级不小,她正想着,遇着合适的的男子,就把她嫁出去,也省的耽搁她。
确实需要人。
“你去跟赵大夫他们说,凡是她家丫鬟去买药,光有药方不行,还必须得有病诊的诊断说明并且抄录一份,让她小姐签字才算数。”
红俏一听这话,就立即明白过来,不觉眉心一紧,利利索索地赶紧朝着杏林堂走去。
“你担心她的医术?”
沈青言颔首。
“我不能说我多厉害,但看病问诊一道,差之毫厘谬以千里,她从我那买药,万一出问题呢?”
“木南。”
陆钊听到这,把木南叫到跟前。
即使出事,他也能兜住,可为这些不相干的人,把沈青言扯进去,他不乐意。
“你去杏林堂盯着,她从那边买了那些药。”
木南颔首。
去陆家的路上。
还在想这件事的沈青言,忽然道:“阿钊,你说将来给颁布一条,行医的人必须经过考试才能行医的制度如何?就像秀才们经过科举,一步步向前。
行医的也分级,再根据擅长的分类。
然后凡是出事故的,取消行医证书。”
“可以。”
陆钊在认真听的同时,已经在想这个奏折要怎么写。
详细的就交给御医院的那些人去制定。
陆老爷听沈青言的这个想法,目露赞许。
得知沈青言是因为看见相正青替人义诊,想到的。
“她医术有问题?”
这几个月,相正青跟她叔叔相庭州,在京城声名鹊起,一个大孝,一个大善。
眼下正是风头正盛的时刻。
如果出事,跟他们家也多少有些关联。
相庭州跟陆森是知己好友,来京城住的房子也是陆森的。
孙子陆聿看在他三叔陆森亲笔书信上,平日里对他们叔侄也是多有照顾。
如果·····
“祖父,有没问题暂时不知道,但是她把义诊的摊位摆在青言杏林堂斜对面,你觉得这合适吗?”
陆钊不忿地道。
陆老爷子沉思着。
先前,他们也知道这事,但是却没往深处想。
如今陆钊一说,陆老爷子也觉得这事,往浅了说,相正青做的确实不合适。
往深了说,就是赤果果打脸他孙媳妇。
难道····他心底蓦的冒出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
不着痕迹地睇沈青言一眼。
外面的人都传她们俩有几分相像,他见过相正青一面,当时没多想。
现在一看,还真有那么几分的相像。
毕竟是经历过朝堂上无数风浪的老人。
立马把那个骇人念头压下去。
“确实不大合适。不过青言的这个想法很好,钊儿你回去写个详细的折子,递上去。”
“嗯,孙儿也有这个想法。”
陆老爷子见孙儿心里有章程,也就不再提此事。
转头看向沈青言的手:“你的手现在没什么大问题吧?”
“还在恢复中。目前感觉还好。祖父,我去见见珍珠,快一年没见她了,还挺想她的。”
沈青言知道陆老爷子肯定跟陆钊有私密话说。
特意找了陆珍珠这个借口,把这里留给他们祖孙。
“那你小心点。”
陆钊不放心的送她到门口。
陆老爷子见他黏黏糊糊的,拈着胡子目光平静。
内心却波澜滚滚,直觉觉得接下来的日子,他们俩的感情有的磨。
回去路上,十字路口。
陆钊圈着沈青言腰的手缩紧。
他的前胸忽然紧紧贴着她的后背。
心里诧异陆钊忽然这个举动的沈青言,抬眼望去。
前方。
顾西岑骑着马,横在路中间,恰恰好挡住他们的去路。
见沈青言看过去。
顾西岑幽深的眸子,落在她还吊着的手上。
嘴唇动了动,却没出声。
蓦的拨转马头,退回去,给他们让出路。
近一年不见,顾西岑还是那个顾西岑,却跟她记忆里那个顾西岑相去甚远。
清瘦,目无表情,周身就像是让冬天的冰冻住。
清冷的看不到一丝活泛地人气。
周遭的热闹,明亮的阳光,都跟他隔绝。
陆钊见他退避,勾起唇角,挺起胸膛,昂着头,带着沈青言从他跟去,神气活现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