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钊问道。
阿山跟小荷一个哆嗦,脑门上瞬间冷汗淋漓。
脑袋无力的垂下,越垂越低,几乎垂的抵着胸口。
”说!”
陆钊陡然一声暴喝。
阿山跟小荷,在也支撑不住,趴伏地上。
“爷,我说,我说。”
不等他们俩开口,一个手脚断掉的男子,爬着出来,扬起满是血的脸。
“他们说我们村收成锐减,爷知道这收成是什么吗?是人参。我们村祖祖辈辈都以种植人参为生。
可人参种植不易。
不知道从哪辈起,村里得了个秘方,就是每隔两年,用人血浇灌。
来年的人参就一定长势喜人。
这几年,官府管的严,百姓生活富足,流浪的乞丐都少了许多。村里找不到合适的人,没有用于灌溉的人血。人参地眼看要荒芜,因此”
“因此看到我们这群人,就动了歪念。”
陆钊接着那人的话,说下去。
气氛骤然冷下去。
大家沉默着。
只有彼此的呼吸声隐约可辨。
朗朗乾坤下,竟然有这样的恶毒,视人命为草芥的地。
良久之后。
沈青言冷冷开口:“人参本就难种,收成好不好,跟气候,地,施肥等等有关。
至于人血浇灌一说纯属胡言。”
“木易,你拿我的令牌,去找县令,将乌槐村的人,全部拿下。”
说完,对着陆森:“咱们去看看。”
视线一转。
落在阿山他们俩身上:“你们俩带路。”
“是。”
阿山搀着小荷站起身。
一个时辰后。
一行人来到一座偏僻的小山村。
村子修盖齐整的屋舍鳞次栉比,错落有致。
家家户户房前屋后,种植着花树,瓜果蔬菜。
生机勃勃显露在晨曦中。
小荷带着他们走进村子中间的祠堂。
祠堂前的空地上,已经搭建起高台,堆放着木柴。
竹影带人从屋里,搬出几把椅子。
陆钊坐在中间。
陆森跟沈青言各坐一边。
沉重,整齐的步伐声响起。
县令带着一队士兵,进来。
听陆森讲完原委。
县令面色惨白,站在一边,不敢吭声。
他是真不知道,治下竟有这么惨绝人寰的事情发生。
这些年,在此当县令,一向秉承但求无过,不求有功,只想安稳。
须臾。
随着小荷敲响祠堂的锣鼓。
村民拖家带口的来到祠堂。
乍然看见人不对,就有人想跑。
却一个都没跑掉,全都带进来。
乌压压站了一院子。
陆钊将这些村民交由木易带人看管。
他则带着沈青言、陆、县令,去查看人参地。
双腿发软的小荷,顶着后背无数的怨恨目光,在阿山的搀扶下,走出祠堂。
带他们来到村子后山。
看守人参地的看守,看小荷带人过来,远远的指着小荷:“村里的规矩,女人不得靠近此处,你快点走,不然别怪老子现在就剁了你。”
话音未落。
几个人已经让陆钊这边的人,手脚捆在一起,丢在地下。
山脚下,一块大大的人参地,夹在山脚跟河水之间。
一侧是村子,形成三角之势,外人轻易过来不了。
人参地旁边,是一座不大的石头屋子。
越是靠近那座石头屋子,小荷的脸色越是刷白。
终于,她承受不住,往地下滑去。
阿山一把搀着她,让她靠在自己身上。
“青言,要不你在这等我?”
沈青言摆摆头,空气里隐约的血腥味。
让她忍不住加快步伐。
石屋的门打开。
屋里的情形,让第一眼看清的人,忍不住恶心。
一个低垂着脑袋,看不清脸的男子给铁链穿过琵琶骨,缩在地上。
地面上,都是斑驳陆离的血迹。
他露出的双手手腕上,遍布长短不一的割伤。
沈青言本能的就要奔过去。
陆钊一把拦着她:“我去。”
“奴婢去。”
竹影从他们身侧,抢先过去。
将男子的脸,转过来,手指搭在他颈侧的脉搏上。
“他还活着。”
“救他。”
竹影掏出随身携带的瓷瓶,倒出一粒药丸,塞进他嘴里。
陆钊过去,斩断锁着他的铁链。
铁链抽走,男子的琵琶骨上露出血肉模糊的大洞。
竹影简单的给他处理下伤势。
陆森吩咐人,将他抬走。
出了石头屋。
陆钊问小荷,从前那些人尸体都丢哪了?
小荷无声地指指面前的这条河。
风声过处,河水呜咽。
瞬间,呕吐声此起彼伏。
陆钊也忍不住一阵恶心,想起昨晚吃的烤鱼。
陆森摇着扇子扇风,努力自我安慰:“这是下游。前面河口湍急,一般一般不会游那么远。”
最后一个字,勉强说完,他控制不住先吐了。
沈青言干呕几声,也是难受的双眼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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