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言迈步过去挨着床沿坐下。
陆钊一把将盖头掀走。
上手帮她把头冠小心摘下,随手搁置一旁。
抬手,捏捏她脖子:“累吧?这么沉。”
“累,还饿。”
她从早上到现在,一口水都没喝。
“你一直没吃东西?”
“没吃,我这会饿的能吃下一头牛。”
陆钊心疼的牵着她,走到桌前。
拿起酒壶,给自己跟沈青言各自倒了杯酒。
“虽然你很饿。但这杯交杯酒还是必须得喝。”
两人酒杯碰了碰,胳膊环绕。
将酒杯送到嘴边,一口饮下。
酒味很淡,酒味不浓,淡淡的有股花香。
“你酒量不好,这是我让他们准备的花果酒。”
他心里,其实很想再见沈青言喝醉一次。
酒醉后的青言,有多妖娆妩媚,只有他知道。
若不是明早还要进宫。
他不介意她喝醉。
说道进宫。
陆钊忽然想起,刚才在门口撞见的那个嬷嬷。
好像今晚整晚都会守在门外。
这、这还了得。
他皮厚可青言不行。
要是青言知道今晚有人守着,不说影响他发挥,青言能不能答应洞房都是大问题。
脑筋一转,暂时将这事放在一边。
两人走到桌前。
桌上饭菜照着规矩,几荤几素摆放。
沈青言拿起筷子,刚要吃。
嬷嬷就走进来,梗着脖子,目不斜视:“太子,外面还有客人。”
斜眼沈青言,一板一眼:“太子妃还没吃子孙面。”
糟糕。
好像之前嬷嬷是说过。
沈青言放下筷子:“你先出去陪客。”
陆钊一把按住她的肩。
“不急,让他们等着。”
嬷嬷稍稍一怔。
没想到太子会如此尽心尽力的护着这个二婚女人。
须臾。
竹影端着托盘进来。
大海碗里不单是有面,还另外有些东西。
走到他们俩面前,在嬷嬷的注视下,竹影规规矩矩的双膝跪下。
嬷嬷拿起一双玉箸交给陆钊,吆喝着吃面。
先吃什么,再吃什么。
不外乎都是将来多多生子的吉利话。
陆钊看着这无盐无味的一碗,眉头皱的能夹死苍蝇。
用筷子每样夹起一点,喂给沈青言意思意思。
他可不想给这美好的新婚夜留下什么不愉快。
最后,是一根粗粗的半生不熟的面条。
长长的一根面条,要他们俩各自咬住一端,吃完才算。
陆钊心疼沈青言,呼哧呼哧,不等沈青言动,他已经吃到她嘴边,除去沈青言嘴里含着的那点,自己都吃光。
吐槽一声实在难吃。
让竹影留下陪着沈青言。
“你跟本太子出去。”
陆钊气势十足的绷着脸。
嬷嬷纠结开口:“太子,太子妃虽然二嫁,可以前是嫁给侯府。这东宫的规矩,奴婢不守着,只怕是会乱套”
就是怕你在这叨叨规矩。
心里腹诽的陆钊,眸光一冷:“不要让本太子说第二遍。”
嬷嬷给陆钊的气势,压的心里一个哆嗦,不情不愿的走出去。
才浑身一轻。
妈耶,看来以后还是少惹太子比较好。
“你慢慢吃,吃好要是累就休息,我很快回来。”
转脸,对着沈青言,又是一张柔和亲切的脸。
睇眼屋外。
“这里是你的家,别管他们,你想怎么做照着你喜欢的来。你就是规矩。”
沈青言颔首。
陆钊蓦的低头,在她脑门上啄一口。
这才施施然离开。
屋里屋外,都已经掌灯。
今日所有东宫的灯都罩上一层红纱,使得整座东宫红彤彤一片,喜气洋洋。
屋里的龙凤喜烛,足有婴儿胳膊那般粗,这会正燃烧着。
经过刚才,沈青言忽然感觉自己又不怎么饿了。
拿起筷子随意吃几口,就放下。
早上起来时,已经沐浴过。
沈青言不想在动,简单洗漱之后。
脱下厚重繁复的嫁衣。
穿上一套大红寝衣,披散着一头乌黑长发,靠着床柱。
“你去给拿我本话本子来,我打发打发时间。”
刚吃了东西,叫她睡也睡不着。
又不知道陆钊什么时候回来,干坐无聊。
随着天色渐暗。
屋里的红烛将屋子照耀的幽幽暗暗恰恰好。
沈青言拿着书的手,搭在腿上。
脑袋一点点的打着瞌睡。
陆钊进来,见着这一幕。
真是傻,他不是说了,都随她吗。
手一挥.
竹影退着出去,带上门。
陆钊放轻脚步过去。
抽走她手上的书,抱起她,缓缓放下。
原本就没真想睡,努力打起精神的打盹的沈青言,睁眼。
“你回来了?”
她嗓子暗哑,身上的香气扑鼻。
雪肤花貌,红唇莹润。
陆钊垂眸看着她近在眼前的脸,面色沉静,黑漆漆的眸子却恍若汪洋大海,一眼看不到底。
“青言。”
他的身躯缓缓俯下。
身体先触碰到床的沈青言,后背咯的慌,发出不合时宜的哎哟一声。
随手一抓。
手心里都是枣,花生,莲子。
还没松开手的陆钊,旋即将她重新抱起。
安置在一旁椅子上。
扯起床单一抖,枣,花生,莲子窸窸窣窣的抖落一地。
重新铺好床单,再次将她抱起。
“这下干净了。”
平躺在那的沈青言,蓦的紧张的手脚似乎都没地放,身体绷的僵直。
陆钊手一挥放下帐幔,彻底将大床里的风光,跟外面隔开。
他半跪在床沿,将自己的衣服解下来,随手向床围一扔,连中衣都没剩,只穿着个裤衩,在她身侧躺下。
听到沈青言紧张的吞咽口水。
陆钊宽厚的手掌,缓缓伸向她。
庆幸自己刚才回来时,将所有守在外面的人,都驱赶下去,包括那个准备听房的嬷嬷。
烛火还在摇曳。
窗外已经天光泛白。
习惯早起的陆钊,垂眸看着缩在自己身侧,睡的酣沉的沈青言。
忽然不想这么早起。
就想这么静静的陪着她。
门外,嬷嬷的声音,低低地传来:“太子,时辰到了,一会还要进宫。”
陆钊轻轻将她搭在他胸口上的手拨开。
打算自己先起,让她在睡会。
谁知,他一动沈青言就跟着醒来。
半眯着眼问:“什么时辰了?”
“还早,你在眯会。”
“不了,一会耽误进宫的时辰就不好了。”
沈青言定定神,声音沙哑小小的,听的陆钊眸光一暗,火力直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