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知道,外面腥风血雨。
几条通往皇城内城的大街上。
一波又一波,蒙着面,穿着黑色劲装的人从各个不同方向,往皇城内城而来。
巡城司,陆聿的金吾卫,飞骑营誓死拦截。
一时间,这几条大街上血流成河。
甚至,连陆聿那几个堂兄弟都带人帮着巡城司拿人。
皇后收到娘家递进来的讯息。
气的心肝脾肺肾都在疼。
他们的人,连皇城内城的边都没挨上,就让巡城司,还有飞骑营周述之的人给拦截绞杀在来皇城内城的大街上。
无一漏网。
“母后,现在怎么办?”
安王问道。
本来想趁着父皇昏迷,趁机逼宫。
可现在父皇那边的消息没法打探。
宫外,外祖那边派来逼宫的死士又失败。
难道要眼睁睁看着这次机会,从手中溜走。
他不甘心。
他即将而立,对太子之位的渴求,已经快要达到顶峰。
四皇子魏王,静静的坐在一侧,端着茶盏。
无数念头,浮现心头。
最终还是一个字,都没说出口。
皇后看看儿子开始发福的体型,跟他眼里的焦急。
深吸口气,稳住心神。
“事已至此,虽然咱们最终让你登上太子之位的目的没达到,但也不算完全失败,至少,他们就没法安全脱身。”
安王跟魏王对看一眼,知道她指的什么。
“母后说的是。”
他们设计的初衷是,让二皇子跟三皇子联手,给皇上下蛊。
然后,他们趁着皇上昏迷,将率先跳出来的二、三皇子以清君侧的旗号除掉。
可现在,有长公主,沈青言,顾西岑、陆聿插手。
别说二皇子他们,就连他们自己,连皇上的寝殿都进不去.
清君侧的计划失败,逼宫的死士,又覆灭在来的路上。
但就像母后说的,至少下蛊这事,二、三皇子没法脱身,所以计划算是成功一半。
天明时分。
晨曦微露。
半开的窗,忽然吱呀一声。
清亮的晨风吹来。
坐在床边靠着床柱打盹的长公主一个激灵。
半阖着的眼,睁开。
刚要张嘴。
视线跟父皇对上。
短暂的怔愣之后,就是难以抑制的惊喜。
“父皇,你醒了?”
皇上眨眨眼。
“醒了。”
睇着眼底乌青,眼尾纹路明显的长女。
皇上心里暖暖的。
“福安见过皇上。”
坐在不远的沈青言,在长公主惊呼出声时,就几步过来。
皇上醒来。
众人皆喜。
陆聿的人在陈贵妃的寝宫里,搜到那个给皇上下蛊的巫医。
顾西岑跟陆聿联手审讯。
事情到处结束。
陈贵妃褫夺封号,贬进冷宫。
二皇子宁王三皇子周王及其家人贬为庶人,流放沙洲。
大皇子安王跟四皇子魏王,得知这个提前预估到的结果,忍不住一喜。
五皇子裕王虽然治好了腿,可他从前安放在朝堂上下是势力,早已经让他们瓦解。
短时间内,他想要回到从前的状态,难。
二、三皇子又倒下去。
剩下的只有他们。
沈青言回到家,在家门口,见到已经被贬为庶人的沈父沈母,并不奇怪。
“青言。”
“竹影,去拿一千两银票出来。”
“青言,我们不要银子,你去跟皇上,帮你姐姐沈玥求求情,别让她流放。沙洲路远,漫天黄沙,你姐姐身子弱,受不了的。”
沈母哀婉出声。
“我不会去的。”
沈青言说着要进去。
沈母一把扯住她的衣袖:“青言。母亲给你跪下,求你帮帮她。”
沈青言疾步往旁边一躲。
月影过去,胳膊施力,将沈母半拖半拽的拉起。
“母亲,父亲。从前说过的话,我不想再说。还是那句话,以后你们日子艰难,我不会看着不管。
但其他的,你们就别想了。”
“天哪,老天怎么这么不开眼,让这种狼心狗肺的东西,得意猖狂。老天,你真是瞎了眼啊!”
沈母忽然声调拉的老长,嘤嘤哭唱起来。
沈父比沈母稍微沉稳些。
“真不能帮忙吗?”
“不能。周王跟宁王所犯何罪,父亲也知道。皇上这么处理,已经是网开一面。还请父亲劝母亲回去。”
竹影拿着装着银票的荷包出来。
沈青言想想还是自己接过来,再递给沈父。
“这些银票你收着,这刚搬出来,用钱的地方多。”
沈父想拒绝的话,在嘴巴转了几圈,最终沉默收下。
将荷包塞进袖子。
沈南过来,恰好看见沈青言丢下他父母进去。
挥着拳头,就要冲上来。
“住手。”
沈父呵斥住沈南。
“回去,带着你母亲回去。”
沈母哭泣伤心的样子,深深刺痛沈南的眼。
拳头捏紧。
蓦的一拳,打在墙上。
搀着沈母,一步步往西城的新家走去。
一路上,沈母不管谁问她一句,或是看她一眼,哪怕是无意的。
也要停下来,将沈青言不顾手足,无情、忤逆不孝的恶行,诉说一遍。
说的是闻着落泪,见者伤心。
他们还没走到家。
沈青言忤逆不孝的名声,已经传遍大半个京城。
于此同时。
皇上却将沈家——原先的伯府,御赐给沈青言当县主府。
沈青言拿着圣旨,哭笑不得。
皇上此举除了让沈家人难堪。
也让沈家对她更怨恨。
话是如此。
到了长公主热心帮忙看好的搬家日子。
沈青言还是带着竹影他们,热热闹闹的搬进从前的沈家,现在的县主府。
府里的陈设没有大改。
沈青言没有选择沈玥,沈母他们从前居住过的院落。
而是住进靠湖的那座院子。
院子里有几株高大的桂花树。
桂花盛开的季节,老远就能闻到馥郁馨香的桂花香。
推开后窗,就是一汪清澈湖水。
夏日不出院,就能凭窗赏荷。
惬意无比,是她从前路过这个院子时,曾经想象过的场景。
花园里。
新种植了沈青言喜欢的花树,也多了几畦种着药草的地。
下人都是长公主帮着重新买的。
从前沈家的老人,一个没留下。
“这是你的县主府,从前那些人留着碍眼。”
这是长公主对她说的原话。
总之,沈青言现在看着自己这座县主府,一扫从前在这短暂住过,那些不愉快阴霾。
心底都是愉悦。
或者是皇上此举,彻底让怜悯沈母的人,对沈青言的不满,到达顶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