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悄的找着机会,跟月影说了下。
月影惊的张着嘴,半天没出声。
这俩小子胆也忒大,不过,对她们家小姐的感情,也是真心实意。
顾文顾武过来,得知沈青言差点给埋,后脖子一凉,她要是真出事,他们俩就真的不用回去,自行了断了事。
以后绝对不能离开她半步。
可没成想,竹影看到他们俩的第一件事,就是拜托他们出去找找小树跟杜衡。
陆钊的身份,决定他不可能走远,更不可能一走多天。
顾文跟顾武刚打定主意,谁知就遇上这事。
“怎样?去不去?小姐现在还躺着,要是她知道那俩小的不见了,还不知道急成什么样?”
善于察言观色的竹影,看着他们俩的矛盾,紧跟着叹口气:“要是顾明在就好了,他肯定会同意。”
顾文、顾武不是傻子,知道竹影这是拿顾明来拿捏他们俩。
心一横,得,反正沈青言出事,他们俩回去就是一顿鞭子。
还不如帮沈青言将这事办了,说不定能将功赎罪。
目送两人离开,竹影暗暗松口气。
陆钊回来,得知竹影将顾文他们俩派出去找人。
也就不再去想这事。
他心不大,除开沈青言,别人的事,他都不大想管。
在这一点上,他跟顾西岑绝对相同。
几天后。
分头行事的顾文跟顾武,一前一后回来,两人都无功而返。
只知道他们俩去了所谓的神山。
竹影望着远处高耸入云的雪山巅。
一颗心拔凉拔凉的。
茫茫荒野,都是积雪。
气候环境恶劣。
他们俩什么都没带,想要乞讨都没地。
竹影忧心忡忡的回到营帐。
不晓得要不要跟沈青言讲。
月影看她神色就知道情况不妙,心里忐忑。
找着机会,问清缘由,得知小树他们俩,去了纳尔人嘴里的所谓神山。
脑袋嗡一声,心嗖嗖往下沉。
担忧地觑眼里面。
“你说,真的不要告诉小姐?”
眼看小姐的伤一天比一天好,也瞒不久。
“等小姐能下地再说。
万一,万一过几天他们俩自己回来了呢。”
竹影心怀侥幸。
不管是小树还是杜衡,都不是温室的花朵,万一呢。
月影脑子乱成一团,点点头,潜意识觉得能拖一天就拖一天。
花叶跟宋婶知道后,神经绷的紧紧的,就怕眼前这两小只,不知天高地厚,跟着去惹事。
从早到晚,千叮咛万嘱咐,每天将这两个小的看的紧紧的。
一个眼错不见,就紧张的到处找。
竹影见他们俩神经兮兮的,这样下去也不是事。
想出个主意,叫她们去医帐,帮着炼药。
她们俩手上有事做,花叶跟宋婶总算安心。
伤筋动骨一百天。
还不到一个月,沈青言就感觉自己整个人不仅躺废了,还又脏又臭。
头发油的能炒菜。
见天看见的就是这方寸之地。
这天,得知陆钊出去练兵,一时半会不会回来。
迫切想要看看天空,呼吸呼吸带着青草味的空气。
身下就跟垫着张刺猬皮,全都是针。
无视竹影跟月影俩的劝说,自己挣扎着起来。
竹影跟月影,见她铁了心要出去,只得顺从。
两人一边一个,将她小心抱到轮椅上。
走出大帐的瞬间,迎面而来的冷风,她瞬间神清气爽。
这还是她来大营,第一次正眼仔细打量整座大营。
一座座的营帐,如山上雨后的蘑菇,一朵朵的挨在一起,连成片,一眼看不到边。
竹影推着她,往空地走去。
月影跟在一边,随时注意她身体状况。
清凉的风夹带着雪山的冷。
沈青言不但没有缩着脖子,反而扬起下巴,深深呼吸。
凉意随着血脉游走,浑身上下的污浊都似乎一扫而空。
好想洗澡!
怨念的睇眼竹影要她们俩。
拿出小姐的威严。
“一会回去,我要洗澡。”
“不”对上她不容置疑的坚定眼神。
竹影将头转向一边,不看她。
“不行,刘军医说,小姐你现在需要的是静养。能不动,尽量不动,在骨头彻底愈合之前。”
“可我身上太脏了,不洗洗,我睡不着。”
尤其今晚,吹过这么凉爽的风,让她回去黏糊糊的睡觉,绝对不可能。
不想还好,这么一想,巴不得马上置身在温暖的浴桶中,享受热水的浸泡。
连吹拂的风都不再有吸引力。
竹影梗着脖子,装作没听见。
沈青言转而看向月影。
月影清清嗓子,仰头看天,也装作没听见。
练兵回来的陆钊,去营帐没看见人。
一路询问找来。
耳力极好,听见只言片语的陆钊,见站着的两个,抬头望天。
沈青言坐着,嘟着嘴,沉着脸。
这是他第一次看见,她们三个闹矛盾。
但站着的两个,值得夸奖,知道拒绝。
一只手负在身后,阔步过去。
沈青言正在琢磨怎么说服他们俩。
一转眸。
陆钊还穿着甲胄,沉着张满是大胡子的脸,正垂眸冷眼看向她。
“你回来啦?”
声音清甜,眉眼弯弯,笑容甜美。
贝齿轻咬着红唇。
陆钊闷闷地“嗯”一声。
藏在身后的手转过来。
沈青言怀里,就多了一束娇艳的黄色花朵。
“谢谢,这花真好看。”
这么冷的天,居然还有能开的这么好。
陆钊绷着脸。
双手搭在椅背上,轻轻施力,轮椅前面翘起,转个方向。
沈青言脸上的笑容凝固。
“我”
“怎么?还想在待会?”
陆钊皮笑肉不笑地。
沈青言定定神:“我是想说,我刚好也想回去了。这、风有点大,吹的脸冷冰冰的。”
谄媚讨好,让竹影跟月影不忍直视。
见她小狗似的就差摇尾巴讨好,陆钊努力按压着即将翘起的唇角。
没做声,他怕自己一开口,就会笑出声。
“真的。”
见他不做声,沈青言急了。
转过身,一把抓起他宽厚的大手,贴在自己脸上。
软软弹弹冰冰的,像纳尔人吃的那个冻奶酪。
手感非常好。
“是吧?冰冰的。”
陆钊抽回手,将身上披着的大氅拿下来,将她团团围裹好。
把沈青言裹的像个蚕茧,就露出脖子以上的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