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其他人随时观察着,有异常马上送来。早发现早治疗。”
等她跟汉子叨叨完。
沈青言已经带着顾文他们,进了医帐。
先前过来的黄大夫,拿出病案。
递给沈青言。
“这是先前的大夫留下的。”
发热,但不出汗,起水泡,化脓,昏迷,伴随腹泻,腹痛,最后呼吸困难而死。
沈青言一页一页翻看过去。
沉思半晌:“先将病人按照轻重缓急,分开。身上化脓的,直接将病灶挖掉。再叫人挖个大池子,给他们药浴。”
心里已经有治疗方案的沈青言一一吩咐下去。
陆钊回到大营。
直接去见董将军。
“什么,你要去白水滩?”
董将军看傻瓜样的看向陆钊。
“你知道进去就不能在出来吗?除非疫病得到完全控制,否则会面临什么你知道吧。火烧,火烧!不管是病患还是大夫,有没生病,统统一把火烧光。”
“知道。”
就是因为这样,他才非去不可,真到那一步,不管是生是死,他跟着就是。
董将军嗤笑一声:“知道还进去?那个沈大夫对你那么重要?重要的连自己的都不要了。”
“她进去的时候,也没考虑这些。”
董将军气的恨不得把他抓过来,大头朝下,将他脑袋里的水分给他控控干净。
“那是她的本分。就像咱们上战场杀敌是本分一样。她是朝廷派来的,不来就是抗旨。”
主动跟被动能一样。
“不是,她是自己主动来的。先前我写信跟她说了边关今年气候不对,可能会爆发疫病,她就开始做准备,然后知道后就立马赶过来,并没谁派她来。”
董建军一怔,并不太相信陆钊的话。
在他心里,年轻人都难免有为了感情,不知天高地厚,冲动的时候。
“是真的,她是杏林堂的老板,同时也个医术高超的大夫。”
董建军沉吟半晌,目光沉沉的凝视陆钊:“如果我不同意,你也要去?”
陆钊还未做声。
大帐外。
一道苍老沙哑的声音,在帐外响起。
“我要见陆钊,问问他这些药从哪里来的?”
陆钊扭过头。
身形消瘦的刘军医,就走了进来。
手上还拿着个小瓷瓶。
瓶身上,有杏林堂三个字。
“何事?”
董将军冷声问道。
刘军医上前几步,并不看董将军,而是来到陆钊面前:“你这些药哪来的?”
陆钊不知道他问这话什么意思?
还是老实回道:“京城杏林堂的沈大夫带来的,有问题?”
刘军医眼里,精光一闪,一手扯着陆钊的手:“对,有问题,大问题,走走,你快带我去,我要问问他,他怎么想到?真是太好了,有了他这些药,这次疫病有救了。”
听到后面几句。
陆钊跟董将军同时松口气。
“你说真的,老刘。”
董将军正在为营里感染疫病的士兵,忧心。
不禁生出几分希望。
“真的。所以,我想去见见那个大夫。”
得到肯定答案,董将军手一挥:“陆钊你带老刘去,疫病结束之前,不用回来。”
“多谢将军。”
陆钊连拖带拽的拖着刘军医出来,就要上马。
不懂他为何这么急的刘军医扯着陆钊的胳膊:“等等,我还要回去拿些东西。还要跟他们交待几句。”
急的不行的陆钊,蓦的俯身,将刘军医拦腰抱起,扛在肩上,健步如飞向医帐走去。
胸腹给陆钊坚硬的肩,咯的痛的刘军医,站稳脚,抬手就在陆钊肩上,狠狠的拍一下。
“你这个臭小子,老夫要去见沈大夫,你跟着着什么急?”
陆钊嘿嘿两声,张开他的蒲扇大手,赶鸭子样的把刘军医赶紧医帐:“快点,不然一会天黑不好赶路,摔了我不负责。”
须臾。
刘军医拎着个小包裹,一个药箱刚出来,就让陆钊插着腰,将他举上马。
不等刘军医坐稳,陆钊翻身上马,坐在刘军医身前:“坐稳,走喽!”
唰一下,陆钊的坐骑就像离弦的箭飞出去。
刘军医身体向后一仰,差点没闪了老腰。
扯着陆钊的斗篷,稳住身体。
“你小子,赶着去投胎都没你这么急的。”
天擦黑。
三四个时辰的路,硬是不到两个时就赶到。
感觉屁股都颠簸散的刘军医碎碎念着,跟陆钊走进医帐。
看见沈青言旁边的黄大夫,径直走到他面前,掏出瓷瓶,拿出药丸。
没头没脑地:“你怎么想到这个配方的?”
黄大夫一愣,看向正在给病人清理脓疮的沈青言。
“不是我。”
刘军医顺着他的视线。
陆钊跟吐着大舌头的狗一样,站在一个年轻女子跟前。
难怪这么急赶路,原来是为了女人。
想想自己的屁股,刘军医脚步重重,一步一步过去。
指着沈青言质问:“这就是你急着赶路的原因?”
陆钊颔首。
沈青言抬眸,瞥眼站在自己前方,脸色不大好的刘军医:“你挡着我的光了。”
刘军医下意识回头,脖子还没转过来,就让陆钊一掌推着,向旁边走开几步。
哼哼两声,环顾医帐一圈,见大家都在忙碌,也不知道该问谁。
清清嗓子。
小步走回陆钊身侧,肩轻轻撞下他一下。
“那个,你知道这里谁负责?”
陆钊指下还在忙活的沈青言。
老刘嘴一撇。
你怕不是逗我?她才多大点。
见他不信,陆钊也不再吭声。
刘军医见没人搭理他,大家都在各自忙各自的。
卷起袖子,环顾四周一圈,一眼就盯上手法生疏的月影。
将瓷瓶往怀里一揣。
走到月影身旁,洗净手,从自己的药箱里,拿出小刀。
“你涂药,我来割。”
知道自己手法不行的月影,自觉地的走到一旁,让开。
半夜。
医帐里的病人,终于都处置好,送回其他营帐休息。
沈青言抬手,欲擦擦脑门上的汗。
陆钊抢先一步,掏出张手巾,“我给你擦。”
感觉周围人都看过来的沈青言,面色微赤。
“我自己来。”
从陆钊手上将手巾拿过去,随意擦擦。
低着头,快步向外走去。
这个陆钊,没皮没脸,一如既往。
忙碌半宿,肚子饥饿的他们,来到临时饭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