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色一正:“你回去跟慕容璟说,就说是师傅我的意思,不准慕容老头在教她学医,这辈子都不得再让她碰医术。”
“是。”
凌游恭恭敬敬的应道。
“还有,你回去跟那个沈大夫说一声,就说这花暂时留在这里,我明天让你大师兄看看,能不能培植。”
凌游回去。
远远地,就瞧见慕容璟在他营帐外,来回踱步。
上前,将师傅的意思直接转告他。
慕容璟颔首:”我知道了,我就带她回去。沈大夫那,等我禀告祖父之后,你再跟她说不迟。”
早上。
采药这一轮比赛宣布结果,是沈青言获胜。
接着就是蒙眼,识别药材。
还是沈青言胜。
可当凌游宣布下午的比赛项目后。
沉浸在喜悦里的竹影瞬间蔫了。
针灸,蒙眼针灸。
怎么办?小姐的手受伤连针都拿不利索,怎么比赛?
跟竹影的担心比起来,沈青言淡定多了。
“不用担心。”
嘴上这么安慰竹影,可看见自己的十个指头,知道这场比赛,她能参与就算是赢。
比赛开始,竹影看着自家小姐,哆嗦着手指,接连刺偏几个穴位,在心里将慕容臻这个害人精,骂了一遍又一遍。
如果不是她,她小姐这场比赛肯定赢。
她家小姐最厉害的就是银针。
这场比赛以沈青言完败结束。
知道原因的凌游宣布完结果,觑见沈青言清丽的小脸,表情平静。
从容淡定,令他对她刮目相看
其他赢了这场比赛的三个人,看沈青言的眼神,也不一样起来。
毕竟她为何会输,他们有眼睛自然也看的清清楚楚。
综合前两场比赛成绩。
沈青言挂车尾,以倒数第二的名次,进入决赛。
沈青言背着小包裹,手上提着药箱,跟另外四获胜的人,跟着凌游向山谷深处走去。
凌游无意瞥见沈青言还缠着布条的手,对跟在身侧的白术,递个眼色。
心领神会的白术走到沈青言身边。
“沈大夫,你的药箱给我吧。”
“谢谢。”
手确实难受的沈青言将药箱递给白术。
一行人来到一排竹寮。
凌游指着站在前方,背着手,须发皆白的老头。
“诸位,这是药王谷的谷主莫谷主。”
“莫谷主”
几人恭恭敬敬行礼。
莫谷主跟慕容神医,都是当代响当当的神医。
莫老头昂着下巴,咳咳几声,居高临下的站在那,背着手,视线在他们几个面上,一一寻睃过去。
见沈青言面嫩,心里琢磨这么个年轻的女娃子,应该会好说话。
想要留下夜露的莫老头,腹诽着。
“无尘,你跟他们说说规则。”
莫老头对站在身边穿着深蓝色袍子的男子道。
男子年纪看着三十出头,比凌游大着好些。
“里面的竹寮住着五个病人,都是病入膏肓的危重病人。
你们抽签,抽到谁就是谁。
中途,遇到不能解决的难题就找我跟凌游。”
抽签之后。
沈青言跟着白术,走进最后一间竹寮。
进去。
白术将沈青言的药箱放在桌上,
“沈”
转眼就见沈青言蹲在竹榻前。
神情专注的手搭在病人的手腕上。
她的病人是个四十多岁的妇人。
四肢纤瘦,脸颊凹陷,唯独一个肚子高高凸起。
须臾。
沈青言又换了只手。
诊脉之后,起身弯腰,手贴在病人肚子上,轻轻按按。
“痛吗?”
昏昏沉沉的妇人,眨眨无神的眼。
“我还有救吗?大夫。”
“我会尽力。”
接着又问了妇人一些,比较私密的问题后。
走到桌前,拿出纸笔,将自己刚才所查,写下来。
备份一份,递给白术。
白术拿出去,交给凌游。
凌游看完,又递给师傅。
莫老头一眼看过,冲他们点点头。
凌游将脉案收好。
“她的诊断没错,你回去叫她开药方。”
五个人里,沈青言诊脉最快。
白术快步回到沈青言这边。
刚到门口,沈青言就递给他一张方子。
凌游拿着白术皱着眉头送过来的方子,好看的眉微微凝着。
果然还年轻。
不知道收敛,胆子不是一点点大。
居然这么冒进的想法,都敢写。
“方子有问题?”
莫老头从他手里,把方子拿过去。
看完,陷入沉思。
无尘见师父也这样,好奇的把方子拿过去。
“这······”
他真没想到,看着那么柔弱美丽的一个人,居然想给病人开刀,直接切除病灶。
她不知道这看似简单的两个字,意味着什么吗?
“去叫她过来。”
屋里的气氛沉闷。
凌游不断对自己说,她不是那样的人,不会为出名不择手段。
须臾。
沈青言跟着白术,走进竹屋。
窗外微风吹拂,屋里光线明亮。
莫谷主坐在竹编的桌子前。
凌游跟无尘,一左一右的站在他身侧。
桌上放着瓜果茶具。
沈青言微微躬身。
“莫谷主。”
“说说看,你的想法。病人明明已经无药可救,你竟然想给她开刀,明知不可为而为,你究竟安的什么心?”
最后几个字莫老头说的尤其重。
“我以为既然已经无药可救,何不另外走条路试试看。”
“老夫绝不允许,医者拿病人身体开玩笑,哪怕病人已经病入膏肓。”
莫老头声色并历。
罕有见师父这么神色严厉的凌游跟无尘,对对眼。
担忧的视线,移向沈青言。
“莫谷主,身为医者,我或者医术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但,对病患的态度,我自认跟其他大夫没有分别。”
“既如此,你为何不开些温和的药方,让她少点痛苦,好好的过完最后的日子。”
“我做不到。病人不是其他病,是胞宫出了问题。所以,我认为切除胞宫,她还有机会可以活下去的。
之前,我看过师傅给一个难产的女子开刀,救活产妇母子两。”
“你师傅是·····”
“抱歉。我师傅不然我跟别人说她的名号。”
莫老头捋着下巴上,白白的短须,陷入沉思。
良久。
“如果给你机会,你有几分把握。”
“我没看见胞宫的详细情况,没法说有几分的把握。但是哪怕只有一分,我也会当成十分百分去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