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守同样望着龟甲细小的裂缝,听着密密麻麻的撞击声点点头,神情略显疲惫,不只是能力的使用,精神上所耗的更多,压力太大了。
自从木老攻击了湮金使后,到现在为止,对方一直都没有使用湮肺,虽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即便如此,光凭那不断的金行攻击,众人都已经吃不消了。
丁等毕竟是丁等,体内所蕴含的五行灵力远比自己等人深厚,那绵延不绝的攻势似乎越来越犀利。
“再这么下去,我等可就是瓮中之鳖了,必须想办法!”冯锡范沉脸说道。
没有了湮肺的折磨,郭习这么些时间早已恢复了不少体力,听着冯锡范的话不禁大笑着反驳道:“嘿嘿,这哪是什么瓮中之鳖,我们这是龟壳中的肉,五个人,府主是龟头,我们是龟爪爪,正好,哈哈。”
“......”
“......”
剩余四人,哪怕是依旧虚浮的木老都忍不住盯着他。
现在开这个玩笑,貌似有点冷,况且有谁会将自己比成乌龟爪爪,爪爪也倒罢了;把府主比作是龟头,有点不太合适。
“咳咳。”
公孙守哭笑不得的咳嗽两声,缓解一下尴尬,这老家伙神经不太正常,还是不和他计较了。随后看向另一位老者:“木老,恢复的怎么样,是否还能再次影响控制他?”
老者在文某的搀扶下坐了起来,闭着眼睛揉了揉太阳穴,少倾睁眼,双目中再次出现类似深渊般的深邃。
“拼尽全力,还能使出最后一次,若是失败,我也再无能力。”
“好。”公孙守终于露出笑脸,如此一来,计划有很大的成功几率,不过,还得了解一下众人目前的体力,好做安排:“各自汇报现在情况,能使出多少战力。”
“风行灵力所剩三分之一,体力尚可。”
“金行灵力三分之一,体力么,跑应该是没什么大问题。”
“透支精神力可再发动一次精神攻击,至于体力。”木老看了看自己羸弱的身躯,苦笑道:“走路也难。”
“全胜状态。”文某淡淡说道。
除了郭习外,三人诧异的看向文某,全胜?
“不用惊讶,修武者的身体素质极强,韧性极佳,短时间内便能恢复大部分伤势,而且,先前的战斗我并未动用太多的真气,此刻早已充盈。”
稍稍沉思继续道:“我可以断后,破空七十二棍我......”
话音未落便被公孙守打断:“文某,谢谢你的好意,不过这次行动我们不能再硬战,逃才是第一要务。”
“大家,这是极其关键的时刻,所有一定要听我安排,切勿再私自行动,明白么?”
“是。”
“那好,在龟甲破碎的刹那,我会使出咫尺天涯,但是......”
......
距离五行府几公里外,无忧三人正疾驰而来。
“张不念,你这心情是不是有点太好了?表情也太高兴了吧?”
“有么?还好还好。”张不念笑意盎然的回道,脑海中一直回响着女人的那句话。
无忧无奈的说道:“不是,我意思是说,你们被偷袭追杀,全部人马只你一人独活,笑这么开心是不是有点不太合适?”
“额。”
张不念这才想起自己的任务,笑容变得尴尬起来。
“抱歉,我立马调整状态。”说完,淡淡的惊恐跃然于脸上,焦急彷徨失措展现的淋漓尽致。
若是被冯锡范等人看到,定会竖起大拇指:“这演技不比我们差。”
凤百转头看了眼张不念,眼睛睁大,黑色的眼珠在眼眶中转动,心中暗暗下了个决定:“这些人不实在,定要嘱咐小姐千万注意别被骗。”
隐晦的看向无忧:“目前来说,这孩子还行......”
东门处,数道人影看准五行府的方向再次奔跑。
“咱么背着无忧哥回来,事后会不会挨骂?”铁蛋儿心虚的问道,原本粗犷的声音此刻有些怯怯懦懦。
“没事,有我们替你担着。”张龙豪爽的说道。
“你怕了?”小江嘿嘿一笑,拍着铁蛋儿肩膀揶揄道。
“放屁,我怎么会怕,我和我哥那是过命的兄弟情,这辈子可以生死相托之人。”壮硕少年嗓门恢复原本模样,铿锵有力斩钉截铁的说道。
随后以只能自己可闻的声音嘀咕道:“只不过都答应无忧哥了,现在却反悔回来,怕他生气。”
“我们又何尝不是?”小江原地站定望月淡淡说道,语气虽然平缓,但却掷地有声。
“好,既然来了,到时候骂就骂吧。”铁蛋儿闷声说道,拽了拽张龙的胳膊:“张龙大哥,记住到时候帮我说两句好话。”
“没问题。”
“哈哈。”
众人闻声,笑了起来,本来有些压抑的气氛瞬间轻松了许多。
“冰儿嫂,你怎么也不听无忧哥的话?”
冰儿冰冷的脸上露出笑容,回头看向铁蛋儿,轻飘飘说了一句话:“你哥在哪,我便在哪!”
“我代替我父亲谢谢你们。”公孙哲颇为感动的说道,谢谢两字加重了音调。
“我怎么感觉你是在骂我们了?”铁蛋儿疑惑的看向身世显赫的少府主。
“哈哈。”
......
府内,中年男子不断的挥手,天空中的箭矢不断的凌空出现,然后坠落。
地面上,堆积着厚厚一层箭矢。
若是三国时期有湮金使的存在,诸葛亮压根都不需要草船借箭。
“一群背信弃义的小人,还敢诈降,还敢袭击我,竟然再次逼得我耗费了护神镜,就躲在龟壳里吧,看你们能坚持多久,等出来,我定让你们万箭穿心而不死。这辈子,让你们活的生不如死。”
“我要让你们在绝望中找到希望,在希望中面临绝望,我要让你们看看老子的实力,一群没用的老家伙。”
当龟甲上的裂痕如蜘蛛网般密布,不断的咔嚓声响起时。湮金使笑了,这龟壳碎了,那么接下来就是把那精神传承者杀死,其余人打残打废。
至于今后如何折磨,得好好打算打算,以这群老骨头的实力,再活个几年,十几年应该没问题。
龟甲内。
当零碎的龟甲掉落,公孙守眼睛蓦然明亮:“是时候了,都准备好。”
“反袭。”低沉的声音传出,在龟甲上震荡,被吸附在那颜色不一且凹陷的花纹旁边的箭矢似乎感受到什么,全部立起,在龟甲破碎之前全部射出,而且多数都是有目标般的指向湮金使。
“垂死挣扎,这就是你们的最后一击了吧。”中年男子不屑的笑笑。
伸出左手,轻轻的点向前方的空气。
望着依旧激射而来的箭矢,淡淡皱眉,为何箭矢不受他的控制?
他不知道这是龟甲独特的攻击方式,若是那么轻松就被控制,岂不是白瞎了龟甲之名。
“有点意思,不过也只有那么一点。”
冷看着箭矢,具现出一具可将身前全部遮挡的盾牌,不过,也将自己的视线遮蔽。
破碎的龟甲中,文某抱紧木老,与郭习冯锡范三人紧紧抓住公孙守的胳膊,当公孙守感受到臂膀受到压力时。
“咫尺天涯。”
一道低不可闻的声音,似乎蕴含着奇特的魔力。
五人连同外在的破裂的龟甲猛然间在原地消失不见,蓦然间出现在湮金使身侧数米开外。
并非是公孙守不想移到更远,可能力有限,即便是全盛时期,将自己挪移到百米外都难,何况现在体力灵力精神力都处于虚弱的状态,能移动这么远已经是极限了。
湮金使左手盾牌,右手还在不断的挥动。
前方箭矢依旧不断的降落,只不过威力小了些许,清脆的撞击声消失,反而是比较沉闷,地面开始晃动,正是龟甲被转移后,箭矢射击在地面所致。
余光处,一座不小的熟悉的、破烂的壳子出现,透过裂缝能看到五个人影正蓄势待发。
“咔嚓。”
不等其有所反应,龟甲完全裂开。
“湮神。”
木老淡淡的声音宛如晨钟般浑厚、暮鼓般昏沉传入其脑海中,脑海中不再是那种撕裂感,反而顿时陷入了昏沉,嗜睡,懵逼的境界。
整个大脑反应很慢很慢。
木老嘴角翘起,这湮神的攻击强度与方式可是由自己控制的,先前的撕裂等攻击无效,便是因为其脑海中的护神镜所致,现在亦没有把握嫩攻破护神镜的守护。
所以,那便让你没有反应时间即可,杀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五人安全离开。
湮金使迷迷瞪瞪的要将头转过来,速度极其缓慢,双手无力的垂落,运气不错,在盾牌落地时,反刺的那波箭矢已经全部消耗殆尽。
否则以其目前的状态,周身毫无防护,或许能命中。
“按计划行事。”
虚弱的公孙守看着几人雀雀欲试的眼神,当即怒斥,谁也不清楚这湮金使多久能挣脱湮神攻击的影响。
众人这才放下一举杀死湮金使的冲动。
他们不知道,正是没有动用杀心,他们的性命得以保住,否则......
冯锡范轻声念道:“风无形而物有形,微风!”
先前落地的粉尘再次漂浮起来,弥漫在湮金使周身,缓缓的粘贴在其身上,更为恐怖的是,不少钻入其鼻孔口腔内。
湮金使瞳孔缓缓缩小,面对这不痛不痒的攻击,目前毫无办法,体内满身的金行却用不出来。
“护......”
心中欲急促的想要使用护神镜,可半天,脑海中只喊出个护字;护神镜虽是宝物,但却没有灵智,压根没有反应。
“醉己、醉他、醉天下,众人若醉,我则独醒。”
冯锡范接过木老,文某摇晃着步伐走向湮金使,随着越来越近,步伐逐渐的坚定,整个人脸上的醉意全无,反观湮金使,迟钝的双目开始迷离,双腿软弱,整个身子开始不受控制的落在地上。
嘴中似乎还在说着什么胡话。
“年轻人,酒量不行啊。”文某看着男子嘀咕一声后,笑了笑。
这招醉天下,多久没有施展过了,没想到有木老的配合,竟是有如此奇效,没想到真能将一位丁等强者给醉过去。
“文某,速度撤退。”郭习见老者还颇有情趣的在嘀咕,当即说道。
文某闻声,知道事关重大,没有丝毫犹豫瞬间撤步回到众人身边,接过木老,背在身后;而冯锡范则是搀扶着公孙守。
“走。”
五人瞬间分为两个方向疾驰而去,文某与木老以及郭习向南,冯锡范和公孙守向北,众人的目的地和少年们相同——长风府。
当距离男子有数十米距离后,郭习的声音在空中弥漫,颇有侠义精神:“若能活着,我等结为异性兄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其余几人疾奔的步伐一个踉跄,随后以更快的速度离开,没有一个人回话。
公孙守轻松的笑了:“也就这郭老,在这等逃命的时候还能说出这话。”
“谁说不是,这老家伙一天到晚神经病一样。”冯锡范铆足力气奔跑,在换气时不屑的说道,不过,嘴角的笑意出卖了他。
“若是真能活下来,结拜也不错,你说是不?”
冯锡范默不作声的点点头。
“有没有后悔和我走一起?”公孙守再次问道。
冯锡范怔了怔,笑着摇摇头:“不是说做兄弟们,老夫年纪能排第四,你也不过是第五而已,叫声哥,咱兄弟俩哪怕共赴黄泉我也不亏。”
公孙守看了冯锡范一眼,竟是哈哈大笑起来。
“当你弟又何妨,四哥。”
......
“速走,我坚持不住了。”
随着距离突破百米,木老虚弱的说道,说完后,整个人再无一丝意识。
“老木,木老?”
郭习感受着老者若有若无的气死,急忙呼喊。
“老文,加快速度,一定要治好木老与府主他们汇合!”
“你。”
“你当我真糊涂了,府主和冯锡范的意图我能看不出来,我去帮他们断断后,唉,就是可惜了,七十二棍还没教我那徒儿了!”
......
“那是老师他们?”
远处,三道人影飞奔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