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无忧作答,铁蛋儿整理整理了衣服,傲然回道。
“五行院?那市院?”
老者不解的问道,可当看到众人诧异的神色后苦笑一声:“柱间镇最为偏僻,消息流通的慢,而且大多数时候很少与外界接触,有些时候,五行府当日的通告或许在一个月之后才会送达。”
“原来如此。”
“市院此刻名亡实存,现在......”
老者有些遗憾,自己当初进的就是市院,只不过自己天赋太差,几年的时间都无所长进,最后靠着家族的关系在五行府谋了个一官半职的。
......
“什么?”
老者豁然起身震惊道。
片刻后才回过神来:“原来张家那俩小子追杀的是你?怪不得,怪不得。”
“还有,张家自此之后,不断的暗杀于我,希望府主可以将张家一干人等捉拿归案。”
老者皱眉:“无忧,此事很严重;哪怕你是乙等强者我也不能仅听你一句话便要将本镇的大户人家捉拿,你可有什么证据?”
......
张府。
“大哥,我在路上见到张不念了?”
“谁?”
正闭目修行的张三金被唤醒,并未听清楚,有些疑惑的问道。
“张不念。”
“嗯?你是说。”手指指向忠义市的方向。
“是。”
“不会是看花眼了吧,三弟怎么会来这里。”
张三权拍拍胸脯:“不会看错,而且他一直在无忧身后,身边还有几个壮汉相随。”
“你意思是?”
“据我估计,帅儿和英儿的仇有望得报了。”
张三金听了此言并未表现出喜悦,反而是穿上鞋子在地面来回踱步,时而皱眉时而望天。
“三权,我怎么感觉有些不对。”
虽然说不上哪里有什么问题,可内心知道此事后总有一种极为不安的感觉。
三权双手扶着其大哥:“你又多想了吧。”
“我觉得是这样,可能是因为某些原因,不念并不准备动手杀死无忧,而是准备将其交到五行府处决,毕竟他手中确实犯下了杀人之罪。”
“尤其是以一名老师的身份,此话说出更有信服力。”
张三金听到这更为不安:“记住,先犯错的是张帅他们,被杀也只能说是正当防卫,此事不念并不是不知情,断然不会说是交给五行府,否则哪里需要半年的时间。”
“对了,你怎么知道他们是去往五行府?”
“我亲眼所见。”
稍作犹豫,张三金对着他弟弟说道:“走,去五行府。”
......
“竟有此事?”
府主看着手中的书信,脸上松弛的皮肤紧紧皱在一起,颇有种松狮既视感。
微闭双目一分钟,才睁开双眼。
“书信中除了张家家主和张三权外,还涉及市院两名老师,我也不能仅凭一封不知来历的书信将张家一干人等扣押,万一今后查实此事那是假的,我担不起这个责任。”
站起身,带着歉意说道:“这样吧,这封信你们收好,待回到忠义市交给公孙府主,让他为你们讨回公道。
至于张家之人,今日起,我会派人严密监视,待公孙府主命令下来,我定立即动手将其抓获。”
说完,静静的看向无忧。
张家两个孩子的事情,他知道,可没想到,此事又再次出现;据他判断很有可能是真的,他也愿意帮这天赋令人惊惧的少年一个忙。
但身为柱间镇的一把手,没有确凿的证据,断不能轻易的做出这般决定。
无忧明白老者的想法,看向张不念。
“唉,这就是所谓的大义灭亲吧。”
男子从众人身后走出,左手轻轻指向老者,一团火球凭空出现在老者脑袋旁边。
“丙,丙等?”
老者惊惧的看着有些无奈的中年男子。
“不用等命令了,我就是书信中的市院老师,现在我自首。”随后笑了笑:“不过,我不会呆在这里,到时候我会随无忧直接去忠义市。”
而那火球随着话音落,消失不见。
厅内弥漫着淡淡的焦味,赫然是老者头侧的白发被烧焦,原本仙风道骨的模样有些搞笑。
老者懵逼的点了点头。
一个丙等级别的强者,别说柱间镇,哪怕是在忠义市也是数一数二的人物,张家这等级别的家族,和他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断然不会因为去冤枉张家来降低自己的身份,用给自己泼脏水来诬陷张家。
可是,还有三点老者不明白,一,张家不是只有两兄弟么?又从哪冒出来的两人,还都是丙等强者。
二是,既然有这等人物的亲兄弟,怎么还在柱间镇称王称霸,就算是去了忠义市,也绝对会发展的极为顺利,这不是浪费资源么?
还有三,这亲兄弟是不是有仇?
“府主,那现在?”
少倾,铁蛋儿看着老者只是不断的点着头,丝毫没有任何回应,不禁靠近老者,伸手在眼前晃了晃,直到老者两眼恢复清醒才再次问道。
“好,人证物证俱在,老夫现在立马安排人手去张府抓人。”
“来人。”
话音刚落,一身着府兵服饰的男子大步走进,弯腰拱手:“报,府主,张家家主与其弟张三权前来拜访,是否应允,请示下。”
“额。”
厅中众人笑了。
没想到,这坐牢的事也有人赶时间?
唯独张不念嘴角抽抽,向众人抱拳道:“无忧、府主、各位,可否让我躲在后面,毕竟都是一家人,我无法去面对。”
府主瞳孔缩了缩,视线隐晦的在他和无忧身上流转。内心豁然明白,看来这大义灭亲之举是因为无忧。
不过不知是因为其天赋还是说在忠义市有什么深厚的背景。
明白这层意思,老者也不敢擅自做主,将视线定格在无忧身上,笑容满面。
“无忧哥。”
“无忧。”
铁蛋儿以及众人闻声朝着无忧摇摇头,示意不可。
丙等强者脱离视线,要跑谁能挡住。
“我相信他。”无忧淡淡的说了一句。
老者颇为欣赏的再次端详无忧,先前的欣赏是因为实力,现在则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的魄力。
“张老师,请向后挪步。”
随后看向府兵:“去吧,将张家家主直接带到此地。”
......
“谢谢小兄弟。”
张三权将十张百元大钞隐晦的塞到带其入门的府兵手中,笑意盈盈的表示感谢。
府兵报之一笑,转身走回自己的岗位。
两人谁也没有发现府兵意味深长的笑容。
“府主多日未见,听闻您身体偶受风寒,在下特地带了点百年老山参。”
还未见身影,厅内众人便听到豪爽的声音传来,侧目看向老者。
这是赤裸裸的接受贿赂啊,老者一把年纪,看起来仙风道骨,没想到也不老实啊。
还有,什么风寒还需要百年老山参来治疗?
老者似乎没有看到众人的眼神,依旧风淡云轻的坐在主位。
“人老成精啊,脸皮的厚度竟达到如此境界,我辈楷模啊。”
铁蛋儿极为欣赏的嘀咕道。
当两道身影出现在大门前时,众人的目光豁然转了过去。
“府主,我俩不请自来可......”
张三权提着礼物拱手说话时,却发现,厅内不止老者一人,还坐着乱七八糟的九人。
心中暗暗不快。
老家伙,我兄弟俩亲自拜访,竟然不清场,留这么多外人在。
还有,特么厅里的座位都坐满了,我兄弟俩往哪坐,这完全是不给面子。
不对。
这些人?
视线瞬间跃到坐在椅子上的身影,那相貌虽然比记忆中成熟一些,但还是颇为稚嫩。
“无忧?”
双手顿时紧握,青筋冒起。
张三金的余光看到这一幕,侧步挡住其颤抖的身躯:“府主既然您忙,那我先行告退,待日后再来拜访。”
老者捋了捋烧焦的白发:“既然来了就进来坐坐,此地的人与你也颇有渊源。”
话音落,张氏兄弟身后几名府兵缓缓靠近。
张三金皱皱眉,在厅内扫视两圈。
张不念去哪了?按弟弟所说,应该和这些人在一起,可现在却不见踪影,而且,这几个少年并非是站着认罪,反而大摇大摆的坐着。
看来自己的预感没错,不过具体的情况还不太明朗,听听后话吧。
展颜一笑,提着礼品大步走入,另一只手轻轻的拍了拍张三权,示意不要轻举妄动:“既然府主如此盛情,那在下却之不恭了。”
进入厅中,将礼品放下,丝毫没有在意此地连自己的一席之地都没有,笑盈盈的拱手,明知故问道:“府主,不知道在坐的各位是何人,与我有什么渊源?”
不等老者回话,看着无忧:“小兄弟,看你有些脸熟,不知可否请问小兄弟名讳。”
纵然是追杀自己的幕后真凶之一,无忧也没有展现出愤怒的情绪,毕竟所有要害我的全部都倒了霉。
“五行院学员无忧。”
张三金虽知道他的身份,可当耳边听到本人陈述时,心中也有股无名火。
“哈哈,真可畏是年少有为啊。”带着一丝痛苦继续道:“若不是我的孩子遭奸人所害,此刻应该和你是同学。”
“呸,放屁,这么大的人了说话也不摸着良心!这么多年,脸活到狗身上了吧。”
铁蛋儿当即瞪大双眼,拍桌而起,指着张三金怒斥道。
哪怕以张三金的城府,也不禁气的颤抖了少许。
这么大,还从未有人敢和自己如此说话,即便是府主也不敢随意的指着自己呵斥。
脸色阴沉下来:“府主,杀害我侄子,伤害我儿子的凶手就在眼前,你为何不仅不将其抓捕归案,还将其当做座上宾?甚至纵容他们辱骂我。”
既然脸已经撕破,也没有必要再虚与委蛇,只是心中暗暗嘀咕,张不念到底是什么情况?在他看来,或许是学生归乡,张不念有所想法主动陪同,再乘机将其举报。
可现在的阵仗,以及府主的态度,明显是找自己的麻烦么。
如今又被一个小屁孩辱骂,忍无可忍就无需再忍。
他怎么也不会想到,正是张不念背叛了他们,虽然刚开始是被强迫威胁的。
双目直视老者,嘴唇微张:“难道只是因为他们是传承者么?五行府现在竟如此不堪,视寻常百姓为蝼蚁草芥么?”
此刻,张三权再也绷不住了,指着无忧怒斥道:“府主,这就是杀我儿子的凶手,你怎能如此坐视不管?!”
老者笑了,走到主位缓缓坐下。
神情骤然严肃起来,大声道:“张三金、张三权,你俩可知罪?”
“知罪,他们肯定是......”
张三权脱口而出,猛然抬头看向老者:“府主,你说错了吧,犯罪的是他们。”
“不,没有说错,你俩可知罪?”
两兄弟对视一眼,瞬间有些不知所措。
张三金佯怒道:“敢问府主,在下何罪之有?
你偏袒他们就算了,传承者么,我认了,我惹不起。可你为何还要给我们扣个高帽子。”
“哼,既然你们不认,那老夫就一一将事情讲述清楚。”
......
少倾,老者将事情一一讲述完毕,指责道:
“你孩子暗地里袭杀传承者本就是死罪一条,老夫看在凶手一死一废的情况下并未深究,可你们却不知悔改,竟是知法犯法,联系市院的老师共同谋害无忧,真当此事天衣无缝么?”
两人脸色有些苍白。
老者为何能知道他们和张不思的关系,如此隐晦的事情究竟是如何散出去的。
无忧这小屁孩怎么会有如此大的能力?
不过此刻断不能承认,只要不认,自己便可安然无恙。
对视一眼,张三金硬着头皮大声说道:“胡扯,故事虽然不错,可府主,随便编排一个故事便想害我俩入狱,太过儿戏了吧。况且我张家若是有这层关系,岂会一直偏安一隅。”
铁蛋儿气笑了:“两只老狗,嘴真硬。”
“你这小儿,三番五次辱我,当我修武者没有血性么?”
张三权怒斥一声,双目通红的提起拳头砸向少年。
“三权。”他的攻击行为太过突然,张三金反应慢了一拍,没有拦下。
而无忧等人则是静静的坐着看戏,眼中流露出怜悯的神情。
打铁蛋儿?吴下阿蒙三日后还得刮目相看,何况是天赋奇特的传承者。
铁蛋儿眼眸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这可是你主动送上来的,我只是正当防卫。
左手抬起,直到砂锅大的拳头与其相撞时,手掌才散发出红蓝两色光芒。
“啊。”
一声痛苦的嚎叫声传来。
只见张三权半跪在地上,右手凌空被紧紧捏着,灰色的烟雾缭绕。
少倾,双色褪去,松开左手,独留张三权在地上哀嚎嘶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