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看着这一夜白了半边头,面色惨白的中年男子微微叹息。
自己的孩子本该前程似锦,却身消玉陨,岂能不气、不伤、不绝望。起身将张三权扶起。
郑重说道:“张家双英受此伤害,不只是你们的损失,也是我柱间镇的损失,两位放心,我来此询问情况,便会为两公子讨个公道。”
随后严肃问道:“你俩可是与什么人结过仇?所以对方将仇报在孩子身上?”
三金三权两人相视一眼。
身为柱间镇实力颇大的势力,要保持实力的昌盛,这么多年,仇人定是不少,但大多数只是经济纠纷而已,并未有要做断其子嗣的深仇大恨者。
况且,张家势力并未衰落,没有什么人敢直接触张家虎须,这可是不死不休的事情。
思虑再三,张家家主摇摇头:“仇人是不少,但也不至于如此。”
府主点了点头:“嗯,不论如何......”
话音未落,一仆人衣着打扮的男子激动的跑了进来,倚靠着门大口的喘息:“家,家主,少爷醒了。”
张三金几人瞬间起身,这算是不幸的万幸,向外跑去,直至门口才反应过来:“府主,您稍等,在下去看看犬子。”
府主点点头:“无妨,快去看吧。”
老冯看着几人飞奔而去的身影看向老者:“府主,咱就在这等着?”
“等什么,咱也去看看,张英是当事人,具体什么情况一问便知,根本不需要咱去猜测调查。”
缓缓起身,朝着几人离去的方向走去,老冯紧随其后。
“不过有一点我很疑惑,对方既然有能力杀死张帅,可为何要留张英活着?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么?”
“会不会他以为张英也死了,所以?”
府主摇摇头:“应该不是,算了,不多想了,去了便知道了。”
......
大路上,阳光一如既往的明亮但无丝毫的热意。
路两旁的树木越来越茂密,地面甚至有一些彩色的花朵摇曳绽放,铁蛋儿不由的停下脚步,蹲在地上轻轻的抚摸着。
嘴角微翘,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
无忧见此,坐在一侧笑望着,内心充满宁静。
片刻后,在欢声笑语中再次前行,昨日之事的负面影响消失了大半。
晌午时分,阳光炽热起来,两人将外套提在手上,擦着额头的汗水走在林中。
“咚锵。”
“咚锵。”
“咚咚锵。”
前方传来兵刃接触声,无忧瞬间紧张起来,示意铁蛋儿不要出声。
迈着小碎步,走了数十米,悄无声息的躲在一棵大树后,蹲着身子探头望去。
空旷的林中,数十人厮杀,落叶与尘土漫天飞舞。
从衣着来看,明显分为两波人,一方清一色蓝色服饰,略显豪华,手持制式大刀,远远便能感受到其锋利厚重感。
另一方衣着却是杂乱无比,大多数都是黑色与棕色,补丁颇多,缝缝补补的样子不知道穿了多久,手中的武器也是千奇百怪。
大刀、长剑、长枪、木棍、锤子,五花八门,类似大刀这种带刀刃的武器,开刃面已有不少缺口。
即便如此,两方人马却打的不相上下,蓝色方人数勉强够杂衣方的一半,硬是靠着自身的实力以及武器的精良以一敌二。
杂衣方虽然人多,但个人实力稍稍差一点,有少许人悍不畏死的战斗着,身中一刀,必定也要在对方身上戳个窟窿。
奇怪的是,近有大半人似乎在敷衍,摸鱼。
这战斗也不知道持续了多久。
场中央,一个年纪与无忧相仿的少女坐在马车上,双手捂眼,手指间却留有缝隙,清纯的眼眸正透过指缝望着外面的战斗。
随着有人中刀中剑,少女情不自禁的手指紧紧并拢,随后又再次松开手指。
身旁,一位面容俊朗的少年手中长剑指向前方,纹丝不动的站在少女前方,有人越近一步便上前击退,随后再次回到少女身边。
铁蛋儿直勾勾看着战场,脸色不知不觉间竟是发红,满脸的兴奋之色。
“哥,他们是什么人?”
无忧看着后方有一衣着破旧男子手持长杆,杆上画着,额,勉强像老虎的四爪动物,指了指轻声道:“这伙人应该是匪贼,那群蓝衣人不清楚,看那少女,想必也是去忠义市的传承者。”
“传承者这么多么?随便就能碰上一个?”
无忧未多言,聚精会神的看着双方战斗。
“哥,我们上,去帮那两个同龄人,好兴奋啊。”铁蛋儿不知不觉间握紧了拳头。
正凝望着战场的无忧闻声差点呛着喉咙,看了铁蛋儿一眼。知道你想帮助他人,可兴奋是什么情况?怎么从未发现你这憨娃还是暴力份子。
现在双方实力相差无几,少女等人并没有危险。需要你出手么?况且,以你的实力怕是还没有近身就被撂翻了。
正待劝阻时,前方传来喊杀声,十几个土匪杀气腾腾的冲了出来。
局势瞬间变化,蓝色一方顿时落入下风,皆是尽力防御,再无杀敌的能力,少年身边的土匪也多了起来,时不时便得挥剑退敌。
无忧看着愈发兴奋的铁蛋儿叹了口气,看来自己不得不出手了,不过以自己的实力怕是也难解蓝衣人的这番危险。
“铁蛋儿,我去帮忙,你找其他路走,沿着大路走数日便能到达忠义市。”
“不,我帮你。”
无忧拍了拍铁蛋儿,神情严肃起来:“听话,去了好好修行,否则哥不认你这个弟弟。”
铁蛋儿涨红的脸缓缓恢复正常,耸拉着脑袋点头应道。
无忧笑了笑,看向战场眼神坚定,并未直接冲入,反而手持断裂的砍柴刀隐蔽的向战场中走去。
“机会。”
无忧看着一土匪被踹向自己这边,眼中一亮,瞬间冲了出去,砍柴刀越过土匪的身体。
瞬间暴露,没有犹豫,抓起土匪手中的长刀冲入战场中。
不远处,一位肥头大耳,脸上有道渗人长疤的中年男子,用仅留的一只眼看向无忧。
脸上肥肉抖动,疤痕如同蜈蚣般扭动:“呵,哪来的不要命的傻小子,去两人,这种少年的肉最为鲜美。”
随后独眼的视线离去,看向马车上的少女,嗜血与欲望一闪即逝。
这时,少女惊呼一声,与此地此时格格不入的悦耳声音传到无忧耳中。
“公子,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