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中午。
瑞而登咖啡店门,进出着形形色色的人。
陈浩然两人乔装打扮了一番,这才走向门口。
“注意到了吗?”
陈浩然小声问道。
“进与出的那两批人。”
两批人?
乐天顺着陈浩然的逻辑,边走边观察进出咖啡店的顾客。
“老大,我发现了,进来的人大多数都带着东西,出去的,反倒是没有。
就比如说上一个进去的人和上上个进去的人都是带着背包,有些人拿着礼品盒。”
“是的。”陈浩然点头,随后又问道。
“注意到其他的吗?”乐天摇头,其他的他倒是没注意到。
“年龄啊!你注意看,带东西进出的,基本上都是中年男女,鲜有年轻人。
如果说进出分为两类,那么在这两类中,又按照年龄进行分类,便可以知晓这与年龄是有直接关系的。”
乐天双眼闪过惊讶,老大的观察力真是越来越强了,逻辑与归纳也是如此,能在短短十几秒内做出这么多分析,并且形成一套思维,这已经超脱人类了吧。
在他惊讶之际,陈浩然已经走进咖啡店。
“诶,等等我!”乐天紧随其后。
叮铃铃。
进门时,门口处的铃铛被推响。
配置咖啡店店员抬头看了两人一眼,比其他人多停顿了一小会,这才低头继续自己的工作。
一进门,陈浩然便安排乐天前去点咖啡。
他则找一个空位坐下。
找位置时,他不停的观望四周,看似在找合适的空位,实则在观察着店内的人。
店内的工作人员并不多,柜台处,有一个配咖啡店员;门口边,站两名身着制服的保安;其次还游走着一名身穿围裙的服务员。
目前来看,总共也就四名工作人员。
店内装修看上去很普通,四周都是树皮般的装饰。醒目的是,店内一根中柱被装扮成榕树模样。
乐天此时已经来到陈浩然处,并且拿了一个号码牌。
他将号码牌摆在桌上,便拿出自己准备的报纸开始看起来。
而陈浩然则是看着店内的电视。
两人各种做了一会自己的事情,陈浩然这才开口问道,声音仅两人可听。
同时他斜眼看向十点钟方向。
“注意到那边的看报中年男人没?”
“他有什么异样吗?”乐天看报纸的眉头皱了皱。
“自然有。
我猜测他是店内的眼线,路过他时,察觉他的报纸已经是四年前的了,并且毕竟透光,举起来的时候,借助窗外的阳光,是可以模糊的看见店内走动的人影。
除此之外,刚刚进店时,我便观察过四周,没有明显摄像头,但依我看,这里多半不会有摄像头,亦或是,一楼不会有摄像头。”
“一楼?”
乐天敏锐的提取了这个关键词。他沉吟片刻,突然瞪大了双眼,用细弱蚊虫的声音道。
“那些带东西来的人,不见了。”
“对。”
陈浩然点头,不说他们能认清人脸,至少在座各位,地上亦或是桌面上,都没有摆放着储物袋,由此可见那些带东西的人群不在此处。
咖啡店一眼望尽,别说是否有二楼了,就连放食品的地方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可以说,这里小的不能再小,充其量不过是半个足球场大小罢了。
由此可见,此处有暗道可以说是实打实的了。
但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这咖啡店要真做些见不得人的事情,自然不会摆在台面上。
砰砰砰。就在此时,门口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个背着运动背包的青年男子走进店内。
他二话不说就跑向前台。拿出一些纸币,喘着粗气,匆忙道。
“我要去。”那店员看了一眼表,又看了一眼纸币,伸手便将纸币退回。
“晚了。”
“拜托,拜托宽容一下可以吗?”
“晚了,等下周。”
“不能等下周,等下周她会饿死的!”
“我说晚了,你听不见吗?”店员似乎处于生气的边缘,声音变大了不少,口罩上的双眼也变得愈发凶狠。
“我……”那人还想说些什么,下一刻,他的双肩便被按住。
两保安已经出现在那人的身旁。店员冷声道。
“想在店里捣乱是吗?把他丢出去!”话音刚落,那人便被拖走。
“我的钱,我的钱,把我的钱给我。”
动静很大,陈浩然与乐天寻声看去。
只见被拖走的那人不停的伸手,想将钱收回。
但奈何两保安力气太大,他伸出的双手悬在半空,难以接触到桌上的钱。
他不停的挥动手掌,却不料,最后一巴掌拍中了桌面,那两张纸币最上面那张被掌风吹动,飘进了柜台内。
最上面那一张直接被拍飞,下面的不可能一点反应都没有。
下面那张纸币纹丝不动,好似被固定在原地。
是被什么东西压住了下面那一张吗?陈浩然定睛看去,想看清压住下面那物品是什么。
下一刻,店员的手掌已经压在了那张纸币之上。
“赶紧把他丢出去!”他震怒了。随着那人被拉走,这场闹剧宣告结束。
由于他们离得较远,陈浩然只是隐隐约约听见了店员怒吼的声音,还有那句充满寒意的——我说晚了,你听不见吗?晚了?
陈浩然看向手表,一点四十五分。
算算时间,他们所规定的时间,大致是在一点半左右。一点半吗?
不知周四是不是也是同一时间。
刚刚的突发情况,乐天也看在眼里,此时他已经在奋笔勤书,对他来说好记性不如烂笔头,他要将自己的所见所闻记录下来,包括人的动作神态,说话的语气亦或是背包的牌子。
这些说不定都是解开谜底的小细节。看见乐天在记录,陈浩然便放下心来。
对陈浩然来说,乐天这小子就像一个人形记录器,带着他,就好似举着一个随时录像的相机,现场的蛛丝马迹都逃不过他的记录。
事后,陈浩然两人又呆了半小时,将咖啡喝的差不多了,他们才起身离开。
出门时,他们看见了一个令他们很意外的男人。他们的房东——约翰先生。
约翰比第一次见面更加忧愁,脸上的胡茬乱糟糟的,双眼无神的同时还充斥着血丝。
看上去好似最近都没打理自己,睡的也不好。约翰也同意意外,他站立在原地,目光注视着两人,头随着他们移动而转动。
在陈浩然两人打招呼时,他这才收回目光,木讷的点头,这才走进咖啡店。
咖啡店内,约翰与前台店员不停说着些什么,在亮出一个东西后,店员点了点头。
他这才缓缓向咖啡店深处,走向那有着特殊装扮的大榕树。回家路上,乐天时不时看向陈浩然,想知晓后者在思考什么。
约翰有问题这件事,陈浩然早就抛出过,只不过他们并没有深议。现在看来,这件事完全有必要深议下去。
两人无话,回到侦探事务所。一到事务所,陈浩然便马不停蹄的赶到他的房间,拿出他的那副思维导图。
而乐天则是在整理他的记录。傍晚,侦探事务所依旧没有亮灯。
他们出门了。目的地是房东约翰家。咚咚咚。陈浩然敲响房门。
乐天站在一旁,他的大脑还在回应着下午出门前,陈浩然跟他说的话。
“我们有必要去一趟房东家,我觉得,这或将是我们破案的关键。”
“何出此言?”
“因为他也是那一类人。”
“哪一类?”
“带东西去的人,你就不好奇,他们带东西去为的是什么吗?”
“肯定好奇啊!”
“那就跟我去。”
“去也可以,理由是啥?”
“停电了。”
回忆之际。
门开了。
吱呀。
映入眼帘的是约翰那度死气沉沉的面容。在他看见陈浩然两人时,他的双眼一闪而过凶狠。他并没有多说,只是默默开门。
陈浩然与乐天面面相觑,后者说了一句,“事务所停电了……”但约翰似乎并不在意,只是默默点头,侧开身子让两人进入。
陈浩然没有多说,只是眼睛看向某处,抬脚便进入了房屋。乐天紧随其后。
房屋内,昏暗无比,远看,好似一个怪兽,正张开深不见底的巨口,将进门的陈浩然两人吞下。
一进门,陈浩然与乐天便同时皱眉。
一股难言的怪味在房屋内蔓延。
“啥味啊?”乐天伸手在鼻子前扇动,想扇开味道。
陈浩然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站在客厅之中,目光不停的打量着昏暗房屋内的一切。
约翰此时已经将门关上,站在了两人身后。
他右手置于身后,微弱的光线透过门的玻璃照进屋内,将他身后的东西照的寒光乍现。
“约翰先生,你的家人在咖啡店里吧?”
陈浩然冷不丁道。闻言,约翰浑身颤抖了起来。乐天有些不明所以,他回头看向约翰,只见后者双眼瞪大,呼吸声逐渐变重。
约翰这是怎么了?乐天惊讶不已,难不成真被老大说中了?约翰的家人真在咖啡店里?!怪不得家里这么暗,还一个人都没有。
但为什么是咖啡店呢?乐天来不及思考,便听见约翰怒吼道。
“陈浩然……陈浩然,你果然知道,嘿嘿嘿,真不愧是侦探,我已经录音了,等会我就可以拿去交差了。”
话音刚落,约翰便向两人冲来。他背后的右手已经伸出,那是一把极其锋利的水果刀!
“跑!”陈浩然大喊一声,随即拉着乐天跑上楼。
乐天反应的很快,在进入房屋时,他便嗅到了危险,原来那危险来源于约翰的水果刀。
“上二楼!”陈浩然上楼顺手抄了一个凳子。
在约翰跟上楼时,陈浩然对准约翰就是一板凳,虽然说没砸中,但在楼梯滚动的凳子叶一定程度上的减缓了约翰的速度。
陈浩然边跑边寻路。
刚一进门,他便闻到了空气中弥漫着的气味,那是尸臭,绝对没错,或许乐天闻不出来,但陈浩然嗅觉何其惊人。
尸臭夹杂着福尔马林的气味,所以乐天闻到味道也只是觉得熏臭,难以分辨源头是什么。
陈浩然上楼的原因,除了躲避约翰的追杀之外,还有就是探查那味道的来源。
尸臭并不难猜,但关键是尸体是谁的?陈浩然心中已经有了个模糊的答案,他急需确认!
路过201房间时,他停下了脚步。
在这!他往前开门,但门被锁上,他无法打开。陈浩然看向乐天,示意他与自己一起撞开。
就在这时,楼梯口传来枪声。
“我擦!”陈浩然两人不约而同的喊道。约翰有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