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像梦里小李余动不动就哭,但也跟小李余一样好哄。
面前的年轻人面容虽然又变得清冷,但跟先前不一样,眼底是掩饰不住的笑意。
白篱一笑:“也不用刻意,在我面前,你想笑就笑,不想笑就不笑,都好看。”说着看食案,指给他,“你看,这个是我让他们新添的菜,我在街上吃过,你尝尝。”
都好看吗?那就好,李余一笑拿起筷子依言吃了,点头:“真好吃啊。”又感叹,“果然你对楼船更用心。”
白篱挑眉:“你直接说我爱吃馋嘴就好了。”
“这怎么是馋嘴呢?”李余摇头,“我因为经历苦难无心吃喝,而你不一样,依旧喜欢尝试世间美味。”
他伸手比划一下。
“这表明你的心胸比我更厉害。”
白篱笑出声。
爱哭和爱生气的人,也很会逗人开心啊。
“好,可以了,不用再夸我说我好话,我们互相都不生气了,这件事揭过去了。”她说,指着食案,“快吃快吃,我真饿了。”
“是说真话啊。”李余笑说,不过也没有再说话,拿起筷子大口吃起来。
简单吃过早饭,李余也再次回味一下白篱这两日的经历:“孩子被换了,当时没有被发现,事后的确也不好再揭发他们。”
张择目前还把持大权,告到皇帝跟前,反而会说白瑛是被陷害。
那些孕妇都在张择手里,没有人证也没有物证。
白篱的身份也很麻烦,逃亡的白循幼女,假死的东阳侯少夫人,在皇帝面前根本毫无信服力,冒出来指证,别说自己会被拖下去砍头,周景云一家也没好下场。
“小公主还活着就好,只要活着,总有机会认回亲生父母。”
“虽然那种母亲,认不认无所谓。”白篱说,又挑眉,“但有机会还是要认。”
李余看着她一笑:“要不然岂不是让那种母亲如愿?”
白篱哈哈笑,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他:“要不说,我们两个一样呢。”
“果然都不是什么好人。”李余笑着再次接过话。
想到当初还把白篱当厉鬼的时候,他们就说过这样话,此时此刻他们又在一起说了这样话,而且这一次,她也不再是偷偷摸摸与他私会,也不再是他人的妻子……
他人的妻子。
李余想到她适才讲述的过程中一个关键的人。
“现在小公主在周景云安置的地方?”他问。
白篱点头:“他做事很可靠。”
李余垂在身侧的手轻轻捏了捏,点头:“是啊,看他待你的赤诚,就可以知道一定会保护好小公主。”说完又补上一句,“还好有世子当时在,如果是我,就算你提前告诉我了,我可能也做的不如他这么好。”
白篱笑说:“不会,你如果在,对我们来说更是如虎添翼,说不定当时就把张择白瑛的阴谋揭穿了。”
说到这里略带遗憾。
“还真可能如此。”
李余在心里念过她说的我们两字,也是泛起遗憾,他不在我们中……
“早知道我就不去皇陵了。”他说。
白篱笑了:“这世上哪有什么早知道,都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快别想了,你快回去吧,或者有什么善后的事去做。”说着打个哈欠,“我要再休息会儿。”
李余笑着点头,看她一眼,迟疑一下。
“怎么了?”白篱察觉问。
李余看着她笑着摇头:“没事,你先休息。”
白篱对他一笑摆摆手,转身向内室走去。
李余唤人来收拾了桌案,站在原地微微出神,直到蔡松年在门外等不及探头。
“公子。”他唤道,看了眼已经关上的内室门,“还有什么事要说吗?”
没什么事要说,只是,刚才,白篱跟他说去休息的时候,他突然想再抱她一下。
先前抱她的时候,她也没有推开他,还伸手也抱了抱他。
不过,先前是因为着急担心,失而复得激动,现在他再抱住她,她会怎么想?
而且他又是为什么想要抱住她?
当听到她不见了那一刻,他真的很着急,很伤心,还很害怕。
当看到她出现在门口,冲过去抱住她的那一刻,他是从未有过的踏实和欢喜。
只想那一刻是永远。
想要和一个人永远是什么?
“公子?”蔡松年再次唤,皱眉看着李余,适才那女子说了什么?公子脸色倒不是再阴沉吓人了,但却魂不守舍……
李余嗯了声没说什么迈步走了出去,再转过身亲手轻轻将门拉上。
蔡松年将风帽给他戴上,虽然楼船上很安全,但此时天色已亮,码头上人来人往,河面上船也很多,万一谁眼尖看到识别认出,公子说是守陵呢,却又出现在楼船,名声不好听。
“公子,她怎么说的?”蔡松年问,不待李余回答,皱眉沉声说,“她真是太过分,公子以诚待她,她却我行我素,太无…..”
无礼还没说出来,原本走神的李余沉声打断:“别乱说,她去做的事,与我十分相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