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鲁萨拉打开了圆筒,但她并没有第一时间拿出里面的物品,而是把圆筒的口对准天空后,感知了起来。很快,她用诧异和困惑的目光看着达克乌斯,此刻是她似乎隐约感觉到为什么她的爱人会执意让她打开圆筒,而不是其他的人,因为她在圆筒中的物品上感受到了亲切和熟悉。
达克乌斯认为去艾索洛伦了后,有很大概率会遇见莉安德拉,那天是阿萨诺克执意要讲当年的事情,想从他的口中确定些什么,结果他也如了阿萨诺克的愿,很隐晦的告诉了阿萨诺克。他之前以为是一段类似舔狗的故事,莉安德拉和伊姆拉德里克的情人关系在整个埃尔辛·阿尔文的阿苏尔都知道,但莉安德拉还有很多仰慕者,其中就包括阿萨诺克?结果不是……
那就是当时达克乌斯与阿萨诺克第一次见面后认为的第二种可能了,既然不是莉安德拉的仰慕者,那就是与莉安德拉存在某种分歧。而这种分歧让阿萨诺克存在着某种执念,阿萨诺克始终不理解当时莉安德拉的作为,不理解莉安德拉为什么不在科尔·瓦纳斯,而是去追寻什么虚无缥缈的杜鲁奇,从而导致了科尔·瓦纳斯的毁灭。
每个人看待事物的角度是不同的,达克乌斯能清晰地从当年从事与矮人外交的阿萨诺克的描述中感觉到,阿萨诺克认为当时的精灵与矮人是注定尿不到一個壶里的,高傲的精灵无法忍受固执到近乎偏执的矮人,反过来矮人也是同样如此。随着精灵与矮人在埃尔辛·阿尔文拓展,到最后注定两个种族会分道扬镳,甚至发生战争。
阿萨诺克还是会去见莉安德拉,随着他从达克乌斯那里得知一些关键信息,他心中的偏执逐渐转变成一种无奈的情感。在面对旧时代的记忆和遗憾时,他开始理解事情的复杂性,这种无奈不再是愤怒,而更多地是对旧时代不可逆转的命运的悲叹和唏嘘。他知道时光已经无法倒流,他必须面对旧时代留下的痕迹……
达克乌斯与德鲁萨拉聊过,结果他发现,德鲁萨拉对祖辈的事情根本不了解,只是从年幼就逝去的母亲口中听到过一些破碎的过往,以及自身名字的来历。别到时候莉安德拉看到德鲁萨拉产生一些应激反应后,德鲁萨拉还一脸茫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德鲁萨拉越听越震惊,直到那一刻她才知道为什么巫王和安娜萨拉对待她会是那种态度,巫王曾在达克乌斯不在的时候召见过她,并对她说过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她能感觉到巫王话中的勉励、暗示和唏嘘,但她不明白巫王会对她说那些,仅仅是因为她是巫后的首席侍女,是达克乌斯的联姻对象?同样她和科洛尼亚返回克拉卡隆德送黑柳木时,安娜萨拉对待她的态度和同样话里话外的暗示。
直到听到达克乌斯的讲述后,德鲁萨拉才豁然,那一刻她知道她的母亲为什么会给她起这个名字。现在的她看向她的爱人,见达克乌斯点头后,她知道圆筒内的东西就是她的祖辈创造出来的,那种魔法纹路上的亲切和熟悉感也是来源于血脉。
一根长达十五厘米的黑色新月形空心骨头,尖端像匕首一样锋利,表面刻满了符文和铭文,还有一些地方被刺穿了深孔,每个孔的边缘都镶有透明、闪亮的银色金属。
德鲁萨拉紧握着这根长达十五厘米的『残酷之牙』,深邃的黑暗中闪烁着先祖的过往,表面的符文和铭文闪烁着令人毛骨悚然的黑暗气息,将牙齿变成了一种召唤和控制的媒介。骨头表面的深孔和透明金属的边缘,仿佛是黑夜中闪烁的恶意眼眸。她感受到残酷之牙上那浓厚的黑魔法,和那抹挥之不去的阴影,她感受到了先祖那闪烁的仇恨,那是一种讽刺的嘲讽,仿佛是一条蛇在发出嘶嘶声,仿佛释放出了旧时代黑暗的余晖。握着这个消失在时代中本应该被遗忘的她,突然感受到了一股可怕的力量。
在血岛上那座火山突然间有了活动的迹象,在蜿蜒穿过巨大岩浆通道网络的深处,一种巨大的形态在闪烁的金属床上挣扎着。抛光的黑色利爪划过金币,使金币滑落成一波类似财富的雪崩。长长的尾巴抽打在墙上,击落了头顶上方的石头,岩石在巨大的装甲背后崩溃和破碎。皮质的眼皮滚开,露出冰冷的琥珀色眼睛,几个世纪的沉睡中让睁开的缝状瞳孔变窄、变宽。
一声低沉的嘶嘶声,像千座锻炉同时响起的声音一样,从这个巨大形态的身上发出。随后一阵震耳欲聋的咆哮响彻整个巢穴,龙巢内的石壁在巨大形态嘶吼的声音下微微颤动,如同巨兽的怒吼震撼着整个空间。巨大形态站起身,巨尾横扫而过,撞击到附近的岩石,发出震耳欲聋的碎裂声。黑红色的鳞片在昏暗的光线中闪烁,火焰般的怒火从琥珀色眼睛中喷涌而出,仿佛能够将一切燃烧殆尽。
玛洛克这个写满仇恨之书一整页的偷金蜥蜴从中断的沉睡中完全苏醒过来,爬行动物的思想立即集中在打扰他的事物上。一种古老的侮辱被重复着,刺痛感穿过他的心灵,让他那颗原本冰冷的心突然燃起,如同他藏身的火山口中涌动的熔岩一样的愤怒。
德鲁萨拉的身躯突然剧烈的颤抖了一下,似乎被某种恐怖的存在惊吓到了。站在她身旁的达克乌斯猛地伸出手接住了原本要掉落在地上的残酷之牙,当达克乌斯抓紧残酷之牙试着把另一手放在她肩上安抚的时候,达克乌斯的身躯也突然剧烈的颤抖起来。
精灵们的惊呼的同时,达克乌斯感知着残酷之牙。他能感觉到自己的意志正在被压迫着,一股庞大的愤怒正在通过残酷之牙传递过来,侵蚀着他的灵魂。巨龙的味道充满了他的鼻子,那股带有浓重麝香的硫磺味道似乎渗入了他的皮肤。他能感觉到巨龙的脉搏在跳动着,他的那颗冰冷的心脏正在与爬行动物的心脏和谐地振动。当巨龙拍打翅膀、弯曲爪子或转动头部时,他的身体会因巨龙强大肌肉的运转而颤抖,他能感觉到整个世界都被巨龙喷吐熊熊的火焰吞没了。
玛洛克强大的四肢抓着巢穴中堆积的财富,随着呼吸次数的增加,力量再次涌入巨大的身躯。他伸出长长的紫红色的舌头,品尝着空气中的扭动。他在愤怒的同时,头脑也愈发的清醒,屈辱的往事不断再次涌进他的脑海。
盘旋在矮人要塞上空的玛洛克发出原始的咆哮,如雷霆般轰击在矮人的身上。他的口中冒出滚滚浓烟,巨大的獠牙之间闪烁着微弱的火焰。他一次又一次的翱翔在天空中,看着矮人发射的弩箭和投石无力地坠落。他发出带有恶毒的嘶嘶嘲笑声,他对自己的力量充满了信心。
玛洛克能感觉到矮人的绝望,他能听到孩童们恐惧的哭声,长辈们揪着揪着胡须焦躁的嘀咕声。但他没有攻击,因为那个奴役他的弱小生物不准许他现在就开展攻击。他消失的消息回荡在矮人的要塞里,矮人们几分钟前的恐惧和绝望化为欢腾的笑声和欢呼声,然而正当矮人们向瓦拉雅和葛朗尼表示感谢的祈祷声响起时,他又回来了。
巨大的身躯无视了弩箭和投石,猛烈地俯冲下来,火焰席卷了矮人要塞。大门在他那巨大的冲击下被摧毁,数百名矮人看守和士兵被飞溅的碎片击碎,被他喷吐的火焰融化。他目光所及之处全是矮人,他巨大的身躯不断的碾压着矮人,那些矮人就像磨石下的谷物一样,就像铁砧上的铁锭一样。
直起身体的玛洛克从他那长满尖牙的巨口中发出恶毒的咆哮,他撞向坚固建筑物的侧面,但所谓的坚固在他的力量下不堪一击,他就那样行走在宽阔的要塞中,每看到一扇窗户和射孔他都会停下来,向里面喷吐致命的火焰,他能品尝到矮人燃烧的气味,他能看到被火焰点燃的矮人哀嚎着从石阶上跳下摔成肉糜。
被背上的弱小生物所奴役的玛洛克充斥着挫败感和愤怒,他把那种种情绪发泄在矮人身上,那些被他烧焦矮人的尖叫声,那些被他压碎的矮人的嘶吼声,那些被他残害矮人的呻吟声,都是他自己痛苦的一剂药膏。
然而,屠杀才刚刚开始,玛洛克不停地肆虐着,用他那强大的爪子猛击花岗岩地板,所到之处尽是狼藉,他的爪子上沾满了矮人的鲜血,他的鼻孔不断的扩张着。心脏因令人陶醉的气味而剧烈跳动。这不是饥饿,而是更原始的东西。这是力量,是无情的原始表现。
玛洛克再次扬起头咆哮着,震耳欲聋的吼声将损坏的天花板和墙壁上的石头击落,驱使目瞪口呆的矮人幸存者在他面前惊恐地逃离。他用尾巴猛击附近的一根柱子,打碎了一位始祖神的面容,让整根柱子轰然倒塌。
一队姗姗来迟的矮人战士列队出现玛洛克的前方,试图用盾牌抵挡他,隐藏在盾牌后面的射手向他倾泻着弩箭。然而弩箭的攻击软弱无力,箭矢不断从他那深红色的鳞片上弹开,他能听到那些矮人绝地的呻吟和哀嚎。他向矮人倾泻着火焰,但刻在盾牌上的符文保护矮人免受火焰伤害。他看到完好无损的矮人军队正向他冲来后他被激怒了,他站了起来将前爪伸进了已经摇摇欲坠的屋顶。随着他的吼声,天花板掉落在地上,砸到了下方正在冲锋的矮人身上。
玛洛克穿越碎石和废墟,费力的在要塞中行走着。行会和贵族华丽的大厅,金匠们装饰华丽的房间,先祖神的巨大神庙,这些华丽的建筑物一个接一个的遭受他的恶意。那些不论是选择战斗还是逃跑的矮人被他屠杀殆尽。
玛洛克能感觉到背上的弱小生物一直在享受着毁灭的滋味,他能感觉到弱小生物渴望这种力量已经很久了。尽管他被奴役着,但他并没有屈服,而是不停的寻找机会。他看到远处一个长满了胡子的矮人正在举起手杖,他选择无视了,他没有喷吐火焰攻击那个矮人,而是在等待着,他压低身体行走着,随后他听到了哀嚎的声音。
灼热的疼痛撕裂了弱小生物,鲜血从他烧焦的脸颊上渗出,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皮肤在起水泡。他能感觉到自身的痛苦,同样他身体下方的玛洛克也能通过残酷之牙感受到。
矮人符文所释放的痛苦让弱小生物无法承受,但对玛洛克来说这根本不算什么,还要准备做些什么的他突然发现他被驱动着,他背上的弱小生物正在奴役他,让他接受指挥。他发出痛苦地哀嚎,服从着弱小生物的意志,他甩动的尾巴抽打在符文铁匠的身上,将符文铁匠击飞出去,符文铁匠撞击在一面墙壁上,符文铁匠身上的带有符文的铠甲完好无损,但符文铁匠身体内的每一根骨骼都被折断了,符文铁匠从墙壁上掉落下来,身体变成了一团碎肉。
玛洛克被控制着,被驱动着爬进要塞的中心,接受指令后的他不再玩弄,而是干净利落的屠杀起来,经过一个小时的屠杀后,他来到了要塞的核心,他无视了站在一扇黄金打造的大门前的矮人,径直撞开了,黄金门和墙壁倒塌了。
金色的光芒点亮了玛洛克的瞳孔,他第一次看到这么多的黄金,地上堆满了成吨的金锭和硬币,还有一堆堆的金块,他的内心充满了渴望,他想把这些东西据为己有。但被奴役的他很快又清醒了,他看到一个矮人正紧紧地抓着黄金,双臂抱着一叠叠的金币,陷入疯狂的矮人正在张嘴闭嘴说些他听不懂的脏话。
玛洛克瞪了这个疯狂又可怜的矮人一会儿,随后他释放出一股巨大的火焰,将矮人和注定不属于他的黄金融化,一股融化的金属冲击波冲刷着矮人,瞬间将矮人变成了一块面目全非的金块。
等做完这一切,重新从要塞走出来的玛洛克飞向天空,向着未知的方向飞行,但他内心知道他遭受伤害时,背上的弱小生物也能感受到。当弱小生物遭受痛苦时,对他的控制就会动摇。
此刻的达克乌斯意识到残酷之牙比他之前想象的还要邪门,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灵魂将巨龙捆绑束缚,他的意志正在碾碎巨龙的意志,进而控制巨龙的精神。但即使对于意志最坚强的存在来说,巨龙也是危险的,谁也无法能保证永远控制。强迫巨龙做本性的事情比较容易,也更省力,然而反过来抑制巨龙的冲动就要困难很多。
残酷之牙就像一扇门,一道桥,巨龙的灵魂也会反向渗透过来。
然而,这些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一旦失去控制陷入崩溃,巨龙的愤怒将集中在残酷之牙的拥有者身上。在达克乌斯看来,这个残酷之牙更像是一种诅咒,而不是一种祝福。
回忆还在涌入玛洛克的脑海,他被弱小生物奴役了数个世界后,终于找到了机会。他在注意到弱小生物注意力被分散的同时,调整着飞行的轨迹,弱小生物在奴役他的时候,他也在寻找办法突破限制,他知道他如果试图对抗弱小生物,那个该死的精灵就会立刻知道。所以他非常的谨慎,他知道自己不能让自己的主人陷入危险,但同样的规则并不一定适用自己。
在弱小生物被分散注意的时候,玛洛克开始逐渐转向,从海面飞向陆地。一支弩箭向他射来,他的瞳孔能看到巨大的箭矢头部刻有符文,但为了自由,他还是径直撞上了会对造成巨大伤害的符文,在撞击的那一刻,他偏转了身体符文让箭矢划过他的身躯,划过固定弱小生物鞍座的绑带。箭矢在他的鳞片上划出一道深深的伤口,滚烫的鲜血从伤口处喷涌而出,从天空洒向地面,他痛苦地咆哮着。
玛洛克听到背上弱小生物发出的尖叫声,他知道弱小生物也受伤了,这是奴役的副作用。尽管弱小生物很顽强,但与他比起来就显得微不足道了。当弱小生物因剧烈的痛苦而变得虚弱时,他抓住了机会。他从天空向海面急速俯冲的同时,还在做着滚筒运动,在狂风和重力的猛烈推动下,被弩箭划破的鞍座彻底断裂,弱小生物直接从鞍座上甩了出去,向抛物线一样在天空中滑落。
摆脱束缚的玛洛克没有逃走,而是追上了弱小生物,他强大的爪子抓住了弱小生物,就像猎鹰扑向鸽子一样。他的爪子避开了弱小生物的坚固盔甲,尖锐的爪子像手术刀一样划过弱小生物的脖子,挂在弱小生物脖子上的残酷之牙被他划掉了,在他的注视下掉落着。
终于摆脱束缚的玛洛克用充斥着恶毒的瞳孔看着他爪子中奴役他数个世际的精灵,愤怒让他握紧了爪子,但他并没有马上杀死弱小生物,飞向弱小生物负责保护的船队,在弱小生物无助地目光中,他喷吐的火焰在船只上爆发,挤满了数百名精灵的船只瞬间爆炸,数百名精灵被烈焰吞噬,斜帆变成了炽热的裹尸布,甲板变成了熊熊燃烧的坟场,那些靠在甲板边缘的精灵连跳进大海的机会都没有。
玛洛克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随后又看了一眼弱小生物,在弱小生物那哀求的目光下,他怒吼着攻击了第二艘船,然后又攻击了第三艘船。当他接近第四艘船时,他注意到爪子里的弱小生物不再发出尖叫声,他怒视着弱小生物的尸体,感觉自己并没有报复的快感,于是他将弱小生物扔到第四艘船的甲板上,他的力道之大,至于弱小生物的尸体被弹到了海面上,最终沉入了海浪中。
喜悦充斥着玛洛克,他终于摆脱奴役了,他发出胜利的咆哮声后,在下方精灵惊恐地注视调整飞向向南方飞去,被奴役长达数个世纪的他想迫切的寻找一个没有精灵和矮人的孤独之地,在那里他可以睡觉和沉思。
如今的玛洛克又醒来了,他那巨大的头颅向后仰去,嘴巴张开发出仇恨和厌恶的嘶嘶声。通过残酷之牙的连接,他认出了对面的存在是的一个精灵,但现在这个精灵不像之前的精灵那么弱小,他能感觉到这个精灵的灵魂在熊熊燃烧着,那光芒是如此的耀眼和绚烂,连之前他在那矮人要塞中看到的宝藏都无法与之比较。
愤怒的玛洛克发出威胁性地嘶嘶声,他在对抗着,他不想再被第二次奴役了,他能感受对方的强大,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从他的灵魂最深处升起,他对抗着内心的恐惧,他再也不愿意被奴役,不愿再受制于他人。在这一瞬间,他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命运,一种沉重的预感让他愤怒地嘶吼。
巨大的龙翼挥动,空气中弥漫着灼热的气息。玛洛克的双眼中闪烁着决绝的光芒,他再也不想让自己成为傀儡。他的咆哮如同狂风呼啸,如同是一种对命运的抗争,是对束缚的最后反抗。这一刻,他的愤怒如同一簇烈火,燃烧着他坚定的决心。
在场的精灵们意识到了什么,与残酷之牙连接的巨龙还活着,之前的传说和历史照应进了现实。但他们无法表达些什么,更无法做些什么,他们知道此刻的达克乌斯在对抗着什么,同时复杂的心情不断的在他们的心中翻涌着。在杜鲁奇们看来,达克乌斯有足够的能力控制那只巨龙。而艾尼尔们则露出了复杂的目光,他们同样认为高贵、强大的达克乌斯能控制巨龙,毕竟他们在达克乌斯见识到了很多,但……
一种无力感涌上了贝洛达的心头,醒来之后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的她有一种难以述说的无力感,她感觉自己的命运被达克乌斯打破了,就真的像达克乌斯说所的样,命运征服者,她的命运也被达克乌斯征服了。她正在向一个未知的方向滑落,但具有学识和丰富认知的她根本无法辨别,这种未知到底是所谓的好还是坏,是光芒还是黑暗。
茫然的贝洛达感觉到复杂,复杂到达克乌斯做的事情根本无法用正常的认知去判断,就像那些同时会出现在一起的卡达伊神和塞萨拉依神一样,她不再去思考,她知道自己无法去做些什么,到了最后她干脆用手捂住了脸,等待着最后的结果。
此刻的达克乌斯还在集中着注意力,他的眼前陷入了一片幻象,他看到了躁动无比的巨龙,就像塔尔·利塔内尔图书馆中所记载的那样。
玛洛克有着可怕的体型,每条腿都是像树干一样粗的柱体,鳞片覆盖物下鼓起肌肉和力量。巨大的翅膀从肩膀上延伸出来,巨大的皮革织物像手指一样伸展在骨头结构上。同时,身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疤,其中有两处很明显,一处像是被闪电击打过,而另一处则一条可怕的划痕。
达克乌斯举起了手中紧握的残酷之牙,当他向空心的新月形吹气时,热浪和光波从他的身体中涌动,古老的神器中升起一种奇怪而幽灵般的旋律。他身边的精灵和树林中围观的精灵着迷地看着举起残酷之牙的他,痴迷听着他吹出的音调。他没有去关注那些精灵的表现,他还在吹着,越吹越深,越吹越有力。
当达克乌斯这样做的时候,他身上沸腾的热浪也随之增加,以至于他身边的同伴们在低声的惊呼中后退,他的头发和衣服开始流淌着火焰,就像他身上散发的火焰被点燃了,然而,这并非紫蓝或纯白,而是一种近似虚无的金色,如同啁哳的流变之沙般璀璨夺目。
就像同伴们认知的那样,达克乌斯具有强大的意志力,不然他也不能在空间的时候自己复活自己。他持续吹拂,金池中微薄的力量凝聚在他的身上,来自灵魂的烈焰宛如生命的火花一般在他周围闪烁。在这一瞬间,他身上散发着一种神秘而强大的能量,仿佛他正在借助宇宙之力进行某种超自然的仪式。他的存在在这片金色的火海中显得崇高而神秘,让精灵们不禁为之倾倒。
达克乌斯不知道仪式,他作为一只杜鲁奇也不会唱什么卡勒多独有的龙歌,但他在不知不觉间吹响了残酷之牙,仿佛他知道仪式一样,知道如何让残酷之牙发挥出正确的用法。他感觉自己越来越莽了,并且也越来越自信了。这也是他知道打开圆筒后会发生什么,还会选择打开的原因,他的好奇和自信战胜了其他的情绪。
玛洛克可能早就消失在时代中了,当然玛洛克可能还活着,并活在活在注定属于达克乌斯的时代中,但他不惧怕玛洛克,他战胜过无数的妖魔怪物,经历过种种困难,直面过奸奇,他这一生如履薄冰,然而他坚信他能走到对岸,因为他学不会认命,因为他是命运的征服者!他会斩破命运的枷锁!
吹着吹着,突然变音了,因为达克乌斯笑了出来。吹着吹着,突然场景变了,他感觉此刻的自己真的出现在了玛洛克的身前。
玛洛克低下了头,震惊的看着眼前的轮廓,那轮廓是如此的渺小,那轮廓是如此的强大,蕴含着无穷的力量。他凝视着这一抹强大的影子,一时竟然不敢挥动利爪去拍击这神秘的轮廓。他能感觉到周围因为轮廓的到来变得再次寂静,金光不断的闪烁着,达克乌斯的倒影通过仪式出现在他的面前,这倒影既是真实的存在,又仿佛是另一个维度的扭曲投影。
瞳孔中充满了震惊和恐惧的玛洛克感觉那轮廓如同宇宙星辰,微小而强大,这一刻,他感受到自己与这位主宰者相比是如此微不足道,而对方的强大超越了他的想象。这个出现在眼前的倒影,不仅是形象的映射,更是对他灵魂深处的一次触及,让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蜷缩起来。
“好家伙!这特么是八岁?”达克乌斯看到玛洛克的全貌后暗自惊呼着,塔尔·利塔内尔似乎不那么准确,他眼中的玛洛克远远要比记录中的要大,很快他又想到了一种可能,玛洛克的体型在千百年中不断的增长着,比复仇之战时期更加庞大。他能感觉到自己在看玛洛克的时候,玛洛克也在看他,但玛洛克的状态似乎不对?不应该是愤怒或是龇牙咧嘴向他示威,或是对他直接展开攻击吗?而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达克乌斯刻板印象中的红龙都是傲慢、自私和邪恶的。就像索里奥尔回忆录中德劳肯说的那样:我承认他们与我们有着某种关系,但也仅此而已。这些来自遥远之地的龙不是我们的同类,他们是仇恨、贪婪和傲慢的,他们只关心自己,不关心任何事情,他们只考虑自己的傲慢。这就是为什么他们可以被控制的原因,因为尽管他们有骄傲和力量,但他们每个个体都是完全孤独的。
来自奥苏安的德劳肯认为像玛洛克这样的生物是原始的、野蛮的。缺乏沉睡在龙脊山同类的内省,以及超越自我的视角。他甚至还对索里奥尔举了一个例子,奥苏安的火龙与埃尔辛·阿尔文的红龙比较起来就像精灵与荒野中人类野蛮人之间的差异。两者在形式和形状上有足够的相似性,但这并不意味着是平等的或相似的。并且他也没有兴趣像这些红龙展示什么,在他看来向盲人展示任何东西都是不可能的,不过看在索里奥尔的面子还是会稍微尝试一下……
所以……说好的傲慢、原始和野蛮呢?尽管玛洛克的身躯很恐怖,比达克乌斯在亚空间看到的巨龙还要大,但气质……说好的散发出一种阴森凶恶的可怕气息呢?当他凝视玛洛克时,一座正处于喷发边缘的沸腾火山又变成了死火山,而且还有一股谐味……难道……他也是邪神?谐神?身上带有谐味光环?
惊恐中的玛洛克抬起爪子,抗拒着达克乌斯的前进,但现在的他就像之前的他那样,始终扇动利爪对着轮廓呼去。
达克乌斯向蜷缩在墙角的玛洛克靠了过去,随着他的推进,玛洛克那蜷缩起来的巨大身躯正在不断的向后推着,直到靠在墙壁上无处可退。他那近似虚无的手放在玛洛克的爪子上,他想握个手示意友好什么的,结果挥空了。有些气馁的他准备张口说些什么,结果也是虚无的。无奈中的他只好摇着头后退,找了一个合适的广角欣赏着玛洛克。
欣赏了片刻的达克乌斯对着玛洛克友好的挥了挥手,随后又吹响了残酷之牙。他的灵魂为残酷之牙提供了养料,他的轮廓消失在了玛洛克的面前,他通过吹奏安抚了玛洛克,加强了玛洛克就在巢穴中待着的意愿,而不是飞过来找他。
“有意思,这东西哪来的?”重新返回现实的达克乌斯看着雷恩问道,回过神来的他感觉有些不对劲,仿佛冥冥之中有股……现在的他把好奇心转移到残酷之牙的来历上。他不认为这个近似神器的东西会无缘无故地出现在他的面前,其中或许有某种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