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克乌斯看着再次出现的利爪,只能狼狈的翻滚,他能感觉到巨龙那只奇怪的眼睛在恶狠狠地瞪着自己,诡异的瞳孔在死死地盯着自己。他知道自己已经避无可避了,他不知道这个空间的时间到底是怎么算的,他在湖边的时候已经用了两次靴子上的能力,靴子每天三次的施法被他保留了一次,现在是该施放了。
巨龙折叠起来的翅膀试图拍打着自己的身体,前端的利爪以惊人的弧度抓向站在背后的小家伙,此时的三叉戟就像牙签一样,已经无法对它有效的打击了。
有了上两次经验的达克乌斯压低自己的身体试图在巨龙的身上站稳,他知道巨龙那不自然的视线无法正确地集中在他身上,巨龙的攻击总是有那么一丝的偏差。他啐了一口后抓住仍然插在巨龙皮肤上的反曲匕首,试图稳住身形,巨龙的狰狞利爪犹如死神之爪向他抓来。他压低身体,灵活地躲避巨龙的攻击。他的身体几乎贴着巨龙那惨不忍睹的龙皮,他能感觉到巨龙强大的气息和恶臭气流,但他冷静地维持着平衡。
巨龙发出怒吼,在抬头准备甩动的瞬间,达克乌斯用尽了力气抽出了反曲匕首,巨龙的液体在他的身上流淌,溶解他的血肉,吞噬他的骨头,助长他的疯狂,他也发出怒吼回应着巨龙,把猩红剑插进巨龙的身体里,随后高举反曲匕首向巨龙的那只扭曲独眼发动攻击。
然而,达克乌斯现在太弱了或者巨龙现在太强了。
巨龙抬头的速度超越了达克乌斯的想象,似乎像本能一样,它对这个冲向它眼睛的小家伙做出了反应,达克乌斯在那一瞬间失去了立足点,第三次在龙背上摔下来,好在猩红剑在达克乌斯的一瞬间被抽了出来。感到到达克乌斯的掉落的它迅速低头,张口向达克乌斯咬去,然而可能是动作幅度较大的原因,或是独眼的视觉误差,让它咬空了。
达克乌斯趁着这個机会再次狼狈地在地上翻滚着,重新站立的他怒视着巨龙,而巨龙此时也停止了攻击,似乎身体像定格了一样感受着什么。他没有理会,而是趁着巨龙停滞的机会再次发动攻击,他已经不在乎这是不是巨龙卖的破绽了,他现在的眼中只有一片猩红。
当巨龙的利爪再次砸向地面时,整个大厅都在颤抖,反应过来的它变得更加狂怒,它溃烂的眼睛集中在达克乌斯身上,它再次举起了爪子,决心这一次将烦恼粉碎成肉浆,就像一个愤怒的孩子试图压死一只蚂蚁一样。原本准备攻击的达克乌斯再次后退,利爪在不断的追逐着达克乌斯,在地面上造成裂痕,骨头和血肉飞溅的到处都是,一些可怕的碎片击中并割伤了达克乌斯。
感受到大腿遭到剧烈冲击和碎片叮叮作响打在盔甲上的达克乌斯听到身后的爬虫发出了满意的嘶嘶声。随后大厅里响彻巨龙震耳欲聋的刺耳咆哮,一声声尖利的咆哮震彻着他,正在跑动的他准备把手背按在头上,试图阻止噪音的时候,他听到了身后传来的呼啸声,巨龙向后仰起,利爪落在了上他上一秒站立的位置,避开这死亡一击的他再次被那狂暴的气流击飞了出去。
然而,巨龙的攻击在此时停滞了,似乎受到什么影响的它在原地转起圈来,左右肆虐着,尾巴无情地抽打着墙壁,墙壁上的发出了哀嚎的尖叫声,被抽中的躯壳溃烂着。它的利爪深深地嵌入地上中,试图通过这种方式来吞噬它的痛苦,它的翅膀猛地张开,撞在天花板上,导致大块大块的肉和一圈圈的肌腱犹如雨点般落入大厅,有毒的烟雾不断从它的嘴中喷出,烧焦它所能看到的一切。
正在不停移动的达克乌斯抓准机会看了过来,他对眼前发生的一切感到有些莫名其妙。巨龙的狂怒没有任何系统或策略,只有可悲的疯狂和痛苦,以及不假思索的愤怒。巨龙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变得狂暴,猛烈攻击着周围的一切。
“我记不起来了,我们上次像这样一起战斗是在什么时候了。”趁着施法间隙,阿萨诺克的嘴中响彻荷斯的声音,说完祂微微摇了摇头,再次激活星石中的魔法之风继续施法。
在场忙于战斗和施法的精灵神们并没有理会突然多愁善感起来的荷斯,而是继续和源源不断冲出来的携疫者战斗着。另一边,艾德雷泽和洛依克似乎找回了久远的记忆和荣光,互相配合着与之前在坑道与拜涅大眼瞪小眼的纳垢兽厮杀着。
安埃斯·莱玛放弃了卡利恩那对祂来说不好用的弩,拿着本属于克拉丁的长矛支援着再次变身的阿萨提。转换成暗影女王形态的阿萨提用物理的方式在携疫者聚集的地方左劈右砍着,破心枪的每一次扫击都能掀飞大量的携疫者,那充满剧毒的尾钩爆发出了无与伦比的威力,那充满死亡的凝视更是让不断支援过来的携疫者变成蔫粉。
此时的精灵神们已经找到了位于宫殿中的浮塔,祂们与前来支援的纳垢军团战斗着,战斗的局势正在向祂们的一方滑动着,祂们知道只有这样,只有对浮塔造彻底的破坏才能让达克乌斯与巨龙的战斗获得逆转。
过了片刻,巨龙不再攻击,而是低下头向达克乌斯所在的方向看了过去,那扭曲的瞳孔在不断的翻滚着,似乎在对焦着,它的舌头从嘴里里伸出,试图从大厅的污秽中嗅出达克乌斯的气味。
感受到什么的达克乌斯屏住了呼吸转过头看向巨龙,他试图让胸腔里剧烈跳动的心脏安静下来,他看到巨龙滑动的舌头正距离他不远的位置。
“你的到来冒犯了我的主人,绝望是唯一的救赎,拥抱痛苦和腐败,赞美污秽和腐朽吧。从你亵渎这里的那一刻起,你的每一次呼吸都只是徒劳的骄傲。向不可避免的事情屈服吧,精灵,你可悲的灵魂已经被夺走了。”巨龙向达克乌斯迈出了一步,它的利爪撕碎了地面的骨头地毯,它的獠牙和利齿发出了刺耳的嘶嘶声,空气中弥漫着它腐烂的仇恨。
“原来你能说话啊。”转过身的达克乌斯举起猩红剑指着巨龙说道,说完他笑了起来,继续说道,“在我的印象中巨龙从来都是一种高贵的生物,不应该沉溺于这种绝望,现在的我无心了解你的过去和你那惨痛的经历。但既然你如此渴望腐朽,那我就送你一程吧,让你迎来重生!”
达克乌斯的语气中透露着轻蔑和不屑,猩红剑的刃光在他手中闪烁,此时他的造型就像某个知名CG中大孝子拿着大宝剑的姿势。在他看来眼前的巨龙已经无可救药了,他能做的就是斩断命运的枷锁,让巨龙回归安宁,不再成为混沌的可悲玩物。
巨龙感受到了达克乌斯的情绪,眼中的恶意与仇恨更加凝聚,它惊讶地向后退了一步,它巨大的身躯摩擦着尖叫的墙壁。达克乌斯直接向它发动攻击,猩红剑锋利的尖刃砍向它的前爪。它污泥般的血液从伤口中涌出,它腐烂的鳞片在这一击下迸裂。它愤怒地嘶吼着,巨大的身躯扭曲起来,试图躲避猩红剑的利刃。
“难怪……原来是你变弱了。”达克乌斯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巨龙的伤口,之前在湖边和上一刻的大厅,他的猩红剑可无法造成这种破坏。很快就反应过来的他知道维持巨龙强大的浮塔应该出现了问题,或者说整座宫殿出现了问题,不然无法解释刚才发生的这一切。
当巨龙的下颚张到最大时,达克乌斯迅速向后退去,他能感觉到周围的空气变得寒冷而邪恶,呈现出绿色的光芒。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皮肤在蠕动着、溃烂着,巨龙的身体上闪烁着光亮,当邪恶的魔法席卷他时,他胸前的泰波克之眼漂浮了起来,抵抗邪恶魔法的护符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崩溃着,好在没有碎裂,只是失去了某种神奇的灵光。
当巨龙看到达克乌斯居然挡住了它的攻击时,那扭曲憎恶的脸上居然露出了人性化的沮丧。它咆哮着向达克乌斯冲去,用利爪猛击达克乌斯,猛烈地攻击撞击在墙壁上,像沾满鲜血的树枝一样穿过呻吟的躯壳。当达克乌斯和三叉戟再次对它造成伤害时,它发出了狂怒的咆哮,转过身的它猛地一跃,向达克乌斯猛扑过来,它笨重的身躯向前匍匐着。
达克乌斯后退着,被迫躲开这一击的他只能跳向墙壁,敏捷且迅速的他用反曲匕首刺入那些尖叫着饱受着折磨的躯壳中,他鞋铠上的爪钩也紧紧钩住墙壁,就在他做好这一切后,巨龙撞向他身前不远处的地板,巨龙那巨大的力量撕裂了层层骨头和血肉,饱受摧残的地面此时再也支撑不住,塌陷的地面,直接让巨龙掉进了浅坑内,排列的锯齿状骨头刺入了巨龙的两侧,当巨龙挣扎着挣脱时,骨头刺得更深了。
挣扎的巨龙抬起头张开下颚,一股嘶嘶作响的吐息喷射而出,然而它的吐息偏离,可能是在挣扎的缘故,也可能是与达克乌斯拉开距离无法再次聚焦的缘故,它那致命的气息吞噬了达克乌斯左侧的墙壁,达克乌斯身旁的躯壳碎裂成腐烂的灰烬。一击不成的它再次汇聚可怕的气息,达克乌斯能感觉到整个宫殿的结构都在剧烈地颤抖着。
此时巨龙第三次张开了下颚,可怕的疾病和毁灭之火在它的喉咙里聚集着。达克乌斯努力地抓着正在摇晃且濒临破裂的墙壁,正在试图抓向腿边拿出先民之刃准备做些什么的他被一阵声音吸引了。那奇特的声音似乎是从乌鸦的嘴中发出的,声音极其愤怒,抬起头的他隐约看到了之前被巨龙破坏的大厅上方出现了大群的乌鸦。
被激怒的乌鸦们形成了一个群体,化作利剑向巨龙袭来,飞下来用那锋利的喙啄向巨龙,抓向巨龙。达克乌斯能感觉到巨龙那扭曲腐败的皮肤被乌鸦的爪子撕扯着,他能感觉到乌鸦那锋利的喙敲击着巨龙的鳞片。巨龙愤怒的嚎叫着,一边准备吐息的同时,一边试着将嘴对准他。
巨龙的动作似乎像激怒了乌鸦群一样,天空中更多的乌鸦向巨龙扑来,此起彼伏的奇怪鸦叫声中蕴含着千变万化,吵的达克乌斯的耳朵嗡嗡直震。汇聚的乌鸦群像黑色风暴一样向巨龙喷射,达克乌斯可以看懂巨龙在乌鸦群攻击下痛苦的样子,巨龙嘴中有毒的火焰在鸦群中掠夺,数百只乌鸦被烧毁从天空中消失或是坠落。乌鸦的羽毛和骨头飞溅的到处都是,然而每当数百只乌鸦倒下时,就有数千只乌鸦尖叫着继续扑向巨龙。
最终,在奇公的帮助下,巨龙原本喷吐向达公的吐息毫不意外的吐偏了,那澎湃狂暴的瘟疫火焰吐息吞噬了墙壁上躯壳。
达克乌斯突然笑了出来,他感觉一切都是那么的荒诞和毫无逻辑,他知道他并不孤单,他知道他必须做什么。他背后的墙壁再次颤抖,他知道墙壁支撑不了多久了。他向上望去,然而上面什么都没有,那种感觉就像在黑石铸造厂对抗黑手的时候,不断下落的地层一样,他的希望破灭了。他的目光再次锁定在巨龙的身上,他再次发出笑声,但他这次的笑声不在是荒诞,而是疯狂,他像野兽一样嚎叫着,歇斯底里地咆哮着,随后从墙壁上一跃而下,向下方的巨龙坠落着。
冲了乌鸦群的达克乌斯径直撞在了巨龙甩动的头颅上,剧烈的撞击让他在巨龙的头上翻滚着,找准机会的他把反持的反曲匕首刺入了巨龙的头骨中,摔得头晕目眩七荤八素的他听到了熟悉的声音,那是利刃切开骨头才会出现的声音。当利刃刺近巨龙那溃烂的大脑时,爬行动物痛苦地尖叫起来。
达克乌斯发出一声愤怒的咆哮,调整自己的姿势,将猩红剑刺入巨龙的头部,然而半蹲半跪的他始终找不到合适的角度,猩红剑锋利的剑刃只能带走巨龙的身体组织。巨龙在他和乌鸦群的攻击下痛苦地尖叫着,不断的甩动着头颅,绿色液体从巨龙那可怕的伤口中源源不断的溢出。
一声破空的呼啸声出现在达克乌斯的耳畔,另一边正在施法的玛瑟兰,控制着他这边的三叉戟径直而下,向巨龙的头颅刺去。骨裂的声音再次出现在他的耳畔,已经来不及思考的他调整姿势后猛地起身抓住三叉戟,他成功的在巨龙的脑袋上站了起来,大量的绿色液体顺着三叉戟造成的缝隙喷溅在他的身上,被喷溅一身发出痛苦咆哮的他仍然选择紧紧地抓住三叉戟,他知道这是唯一的机会。
达克乌斯能感觉到抓着三叉戟的手臂在不断的溃烂着,皮肤正在溶剂,肌肉正在脱落,但他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他操控着三叉戟激发挂在脖子上的蔻蒂胸饰,他能感觉到那股巨大力量直接突破了巨龙的防御,一股令他作呕的味道涌进了他的鼻腔,他的脚下的巨龙就像被电击了一样,不断的剧烈抽搐。
巨龙的身体不自然的扭曲了起来,巨大的翅膀不受控制地拍打着,尾巴摆动得疯狂而混乱。震天的嘶吼声从巨龙的嘴里的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合了痛苦和愤怒的嚎叫。它的鳞片冒起一道道焦痕,翻腾的烟雾在它的周围升腾。
恐怖的电流顺着液体传导进达克乌斯破烂的靴子中,让他的身体也止不住的颤抖起来。不再咆哮的他哆哆嗦嗦地换着手臂,用右边手臂内侧抱住三叉戟,右手拿着猩红剑的同时,左手掏向挂在大腿上的先民之刃,等到抓稳先民之刃后,他的手臂不再抱着三叉戟,而是顺着巨龙的头颅滑落。
强烈的激光从先民之刃的枪口中喷发,在激光的轰击下,巨龙的独眼区域烟雾弥漫,焦糊的气味弥散在空气中。激光在它的独眼中爆发出刺眼的光芒,眼球的表面在高温和强光的作用下开始变得模糊,它发出震耳欲聋的嘶吼,黄色糊状物像腐朽的液体一样,顺着巨龙独眼的凹陷处滑落,那些滚动的瞳孔也顺着糊状物滚落出来。
遭到剧烈打击的失明巨龙龙变得愈发狂暴,猛烈攻击它周围的一切。它左右甩动自己的头,疯狂地扑腾着,试着将害怕在它眼睛附近的精灵赶走。达克乌斯感觉自己手臂像折了一样,变得不受控制起来,最终,他的手臂失去了力气,他被甩了起来,在天空中飞翔,随后他撞到颤抖的墙壁上,倒在了地板上。
巨龙还在猛烈地攻击着它周围的一切,熔岩般的痛苦席卷了她的全身。它的爪子狠狠地砸了鸦群身上,它喷洒的火焰融化了数千只乌鸦,它强大的四肢撕扯着地面,无视了刺伤它身体两侧的骨头,将自己从深渊中拉了出来。它那分叉的手舌头在空中颤动,品尝空气中的精灵气味。
达克乌斯的嘴里大口的喷吐绿色的液体和发黄的鲜血,他靠在墙壁上看着这只向他爬来的巨大爬行动作,他颤抖着举起先民之刃,就像举着M1911对着虎式坦克射击一样,然而低空俯冲的野马并没有出现,同时他手中的激光枪已经无法再次激发。再次咳出鲜血的他无力地放下了激光枪,冒着血泡的嘴里不在念动着激发蔻蒂胸饰的咒语。
光芒开始从巨龙被毁坏的眼睛中射出,那是一种灼热且令人眼花缭乱的光芒,既是有颜色的,又是无颜色的。光芒从巨龙的头骨中爆发出来,它体内的血管在发光,它鳞片般的匍匐上也在闪闪发光,燃烧的痛苦席卷了它的整个身体。
看到巨龙惨状的达克乌斯突然笑了出来,咳出血沫的他再次念叨着咒语,他知道蔻蒂胸饰上的炽热高温冲击在巨龙的体内激发了,或许……现在只差那最后一下了。
巨龙奋力抵抗疼痛,它的爪子撕扯着墙壁,它巨大的尾巴撞击在地板上,将骨头粉碎成粉末。在炽热高温的冲击让它从内到外的燃烧,烟雾开始从它的身上升起。热气腾腾的血液从它的胃里喷出,它的尖牙也在被溶解着,它的下颚腐烂成棕色的泥浆。
试图发出嚎叫的巨龙跌跌撞撞地摔进坑里,更多的骨头刺入它那饱受摧残濒临破碎的身体里,当它试图再次站起来时,油腻的液体从它那破碎的脸上流了下来。
“终于……我解脱了……”
巨龙哀叹着说出这句话后,下颚与头骨连接的部位也脱落了。它的头颅在空中翻腾,原本扭曲的头骨如同断裂的城墙,失去了先前的威压。
达克乌斯静静地靠在墙壁上看着不断颤抖翻腾着的巨龙,目睹着这一切的他不禁陷入了寻思中,他能感受到巨龙的痛苦,这种痛苦不仅是身体上的折磨,还有灵魂上的折磨。他的眼中没有丝毫胜利的喜悦,只有怜悯,对巨龙的,同样也是对自己的。巨龙的解脱也意味着不再受困于腐化和堕落之中,尽管是以毁灭的代价。那他自己呢?
“乌里塔……毁灭、征服和无辜者的牺牲,这……真不是什么好名字。”达克乌斯感叹的同时对着还有一丝轮廓的乌里塔挥手告别。巨龙在他的见证下被彻底吞噬,只留下一滩散发着恶臭的污物。
达克乌斯见证了巨龙最后的重生,现在的他隐约理解了:颓败只是生命周期的一部分,旧者不去,新者不来。这里充满了混乱和毁灭的氛围,但随着乌里塔的倒下,似乎也带来了一丝宁静。此刻的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眼皮在不受控制的滑落,他感觉自己好累,想好好的睡一觉。
“你的洗脚水也……不行啊!”尽管痛苦充斥着达克乌斯饱受折磨的身体,但嘴上调侃的同时,他还是强迫自己站起来,他知道自己不能倒在这里,这里不是他的终点,他要找到那个大不净者,给那个大不净者一下子,以此来表达自己的大不敬,不然他死都闭不上眼睛。
乌鸦群消失了,就像从未出现过一样,捡起零零碎碎的达克乌斯拄着三叉戟向前走去,穿过散发着恶臭的阴暗,穿过病态的走廊和房间。除了他走动时的声音,周围安静的可怕,仿佛整个宫殿都屏住了呼吸,恐惧得瑟瑟发抖。他发现自己似乎习惯了害虫的沙沙声、幼虫的咯咯声和老鼠的尖叫声,他发现这种寂静在某种程度上更加可怕。
就连那些融入墙壁的躯壳也变得一动也不动了,躯壳那腐烂的脸变成了垂死的面具。但达克乌斯还是能感觉到那些躯壳的眼睛在死死地盯着他,用审视的眼光看着他的一举一动。然而,在只是对着这些躯壳笑了笑,疲惫的他已经心思去寻思这个那个了。
达克乌斯能感觉到力量正在自己体内消退,就像泳池的排水阀被打开了一样,他咬着牙痛苦的尖叫着,他能感觉到自己的骨头都在颤抖着,皮肤也在抽搐着。他跪倒在地,痛苦地扭动着,他的内心一片空虚,感官的迟钝让他感觉自己几乎又瞎又聋。
最终,达克乌斯还是站了起来,就像他说的那样,他是战士。他艰难的在寂静的通道内徘徊,当走到通道分叉口时候,他没有犹豫,就像他知道该走哪条路一样。他感觉自己正在接近宫殿的中心,现在距离如此之近,他几乎可以尝到那种味道,也几乎可以感觉到黑色力量在通道中振动。
一种沉闷的颤动穿过墙壁,就像剧烈的敲击一样,在寂静的通道中犹如雷鸣一般。达克乌斯试着加快了脚步,当接近走廊尽头时,他匆忙的步伐变得踉踉跄跄。他眼前的通道被一扇门挡住了,滑稽的是门不是用骨头和肉做的,也不是什么闸门,而是一道简简单单的钢筋栅栏。
这种滑稽的感觉就像中世纪城堡中通往国王所在地方的大门不是厚厚的合门,而是充满未来科技感的气闸门。
达克乌斯的身体颤抖起来,恐惧像浪潮一样向他席卷而来,他能感觉到这扇门的不凡,他难以置信地摇摇头,无法接受这是阻碍他的最后一个障碍。他大步走向大门,双手抓住门闩,事情也如他寻思的那样,在他碰触的一瞬间,钢筋变得白热化。
血肉从达克乌斯的手指上融化,与钢筋融为一体。他拒绝松开手,他拒绝让绝望侵袭他。他手上的焦臭味传到了他的鼻腔中,但他仍没有放弃,而是紧紧地抓住栅栏,试图用尽全身的力气将门打开,他的牙齿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当他的力量超出极限时,他那已经濒临崩溃的肌肉发出了燃烧般的抗议。
达克乌斯还是在这巨大的压力下崩溃了,他尖叫着离开大门,他的握紧血淋淋的拳头,他能感受到那嘲笑的声音响彻他的耳畔。正当他拿起三叉戟准备撬开栅栏时,栅栏发生了变化,栅栏的钢铁变成了扭曲成鳞片状的肉,栅栏的尖端变成蛇形的头。
一脚踢开一条挡在他面前的蛇后,达克乌斯穿过了那些发出嘶嘶声的蛇,当冰冷的爬虫擦过裸露的脚趾时,他的不禁脚趾卷曲起来。他摆脱了毒蛇,离开了毒蛇的巢穴,很快,一道无人看守的大门出现在他的面前。
当达克乌斯接近大门时,墙壁和地板的悸动节奏变得更加明显,他感觉自己已经到了。当他行走时,墙壁随着脉动而震动,一具腐烂的躯壳在他面前升起,腐烂的手无力地抓着他,同时躯壳发出微弱的呻吟声。他毫不犹豫的把这个躯壳推开,当他推开时候,更多的躯壳出现在他的面前。
达克乌斯就像打地鼠一样穿行着,不知不觉中他发现自己站在了一个地方,似乎是神殿内,似乎是宫殿的中心。房间里被金色的光芒照亮,一种病态的华丽让他的眼睛流泪。墙壁上全是交错的静脉和动脉,当液体混乱的穿过这些管道时,肉质的管子在不断的颤抖着。
地板是一片伸展的肌腱,仿佛是一张剥了皮的肉质被子。地板上的面孔似乎感受到了到访者的到来,全部的目光向达克乌斯看来,眼中带着疯狂,闪烁着恶毒的力量。瘟疫之神的苍蝇符文被烙在房间上方颤抖的肉体上,滴着发光的脓液,里面爬满了蠕动的蛆虫。
达克乌斯强迫自己的目光从纳垢的标志上挪开,患病符文的残影持续感染着他的视野,侵蚀着他的灵魂,他开始干呕,身体忍不住的抽搐起来。他环视着这座充满病态的房间,但他没有找到他的目标,他没有看到他预想中的王座,就连神龛都没有。他看到一层粘糊糊的薄纱,看上去就像一大片粘液。周围散落着数十具感染瘟疫的尸体,腐败的尸体被切割和焚烧。鲜血仍然从尸体的伤口中渗出,在闪烁的地板上凌乱的积聚在一起。
苦涩的笑声,像瘟疫和绝望一样折磨着达克乌斯支离破碎的身体,他感觉自己有些愤怒不起来了。瘟疫般的光芒、哭泣的地板和发光的苍蝇符文,这些东西就像无边的黑暗一样笼罩着他。
正当达克乌斯陷入剧烈的情绪波动时,一个扭曲形状的东西从远处的阴影中出现了,那个东西伸出了犹如撕裂般的手臂对着他笑着打招呼,畸形脸上的笑容透露着热情、欢乐和仇恨等等情绪,夹杂在一起有一种形容不出来的诡异。
“请原谅……我的大不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