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前面的达克乌斯越寻思越不对觉,他感觉很神奇……对,就是神奇。他居然还能带着同伴们在沼泽上走着,这本身就很神奇,他也不认为奸奇留了什么后手,或是应该已经留了什么后手?因为后手同样是变化的一种,这是再正常不过的,就像他做事的时候同样布置了后手,比如在新大陆的种种。
至于,这个后手会不会启动,就不好说了。达克乌斯倾向于不会,因为他感觉这不符合奸奇的变化。或许就像奸奇说的那样,他现在所在的位置还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混沌魔域,而是最外层的边缘,等一会他带着人把里面的存在打一顿后,奸奇出来洗地?把他和他的同伴请到水晶迷宫做客?还是让其他的混沌邪神派出大魔围剿他们?
有这个可能,但很小。
达克乌斯又回想刚才的种种,他还是越寻思越不对劲,奸奇刚才有无数种可以杀死他的办法,但奸奇没有这么做,反而带他去那道有颇多讲究的门。或许那道门才是真正杀死他的杀招?就像某种检定一样,奸奇让他看到了这個世界真实的样子,让他看到所谓的神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或许刚才达克乌斯检定过了,如果他刚才惊恐地问阿苏焉的宫殿在哪?安埃斯·莱玛的狩猎场在哪?惊恐地问他那些笃信的诸神在哪,保不准他刚才就撂在那了,真疯了。
好在达克乌斯不信什么神,他虽然不是这个精灵神的冠军,就是那个精灵神的神选,但本质上他不信精灵神,他很少把精灵神挂在嘴边,就像什么阿苏焉的火啊,玛瑟兰的浪潮之类的,更别说平日祈祷了。他与精灵神更像是合作关系,精灵神因为各种原因找到他或是找到他身边的同伴,这是因为他能给精灵神带来回报,互利惠惠,而不是信徒和追随者的关系。
玛瑟兰找到达克乌斯送给他圣灵魂礁当见面礼的意思或许再明显不过了?玛瑟兰不希望自身的神力和信仰遭到太大的损失?从而维持自身,并苟起来躲过祂那脾气暴躁的父亲。而能做到这一点的只有连船都划不走,更别提指挥掠夺舰开起来的他了。虽然他不会指挥舰船,不信仰玛瑟兰,但他是一切关键的节点,他的身份可以不停的推动变化,他能操纵杜鲁奇和阿苏尔的海军和那些信仰玛瑟兰水手的结局,这是那些杜鲁奇提督和阿苏尔海军上将在宏观层面做不到的。
投桃报李的达克乌斯回应了玛瑟兰的好意,杜鲁奇的风暴织法者体系建立,查佩尤托玛瑟兰大神殿建立,新大陆航线等等。在他回应玛瑟兰的同时,玛瑟兰也在回应他,他手里的海之三叉戟就是最好的回应,随着时间的变化他还会拿到那把权杖,凑齐玛瑟兰三件套,让精灵在真正意义上统治这个世界的大海。
同样其他的精灵神,达克乌斯也在回应着,伊莎的希望……所在他现在来到了这个鬼地方,还特么遇到奸奇本尊差点撂这。当然他选择来这里还有很多原因,他不想让这些艾尼尔撂在这里,这样他之前的千辛万苦全被终结,他的种种努力变成泡影,艾尼尔的精英力量将遭到削弱,或许从此一蹶不振,这不符合他的利益。
看看跟达克乌斯进来的艾尼尔都有谁,凯亚风暴区的领主、林迪亚洛克霜降区的领主、塔洛斯骤雨区未来的领主、实力强大并且为数不多的高阶施法者阿萨诺克,还有德纳里斯家族的两兄弟,红叶家族的托兰迪尔。这些艾尼尔有着各种各样的身份,除了领主外,还有三人议会、高等议会和参议会的身份。
达克乌斯要是玛瑞斯特,他都得脑溢血,这世界的政治体系与前世不一样,身为政治人物的前提大多要具备一些出色实力,要么是强大的战士,要是卓越的施法者,尤其是人力捉襟见肘的艾尼尔更是如此。这可不是某些像吉祥物一样的凤凰王,这些实力强大的政治人物需要实力镇守一方,应对那些妖魔鬼怪和牛鬼蛇神。
当然,最重要的是达克乌斯做不到,他做不到麻木不仁和无动于衷,他不放心,就像他之前说的那样,这些艾尼尔都是他的朋友。当然,他也不想撂在这,或是让追随他的同伴撂在这。他要活着出去,他知道等在外面的才是最煎熬的,或许这里的时间流动与凡世的不一样,也许短短的一瞬间,凡世已经过了一个月,过了半年,或是十年,二十年。他都无法想象如果他回不去,他的兄弟该怎么面对这一切,回到纳迦罗斯?那该怎么面对巫王和家族,或者说……还能回纳迦罗斯吗?
在达克乌斯看来玛瑞斯特同样煎熬,艾尼尔的精华力量没了,作为在纳迦罗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杜鲁奇执政官也没了。如果阿苏尔来劳伦洛伦,保不准杜鲁奇和阿苏尔还会打起来,他之前对他兄弟说的话,肯定会传到玛瑞斯特的耳朵里。自身遭到极大削弱不说,两边也都得罪死了,然后劳伦洛伦也没得到恢复,森林还在慢性死亡,古圣造物缺少力量启动不了……
或许这也是变化,是奸奇想要的变化?
达克乌斯不再寻思这些,他能做到的就是把自己和同伴安全的带回去,让这段旅程成为同伴们日后吹嘘的资本。他又把思绪转回到了信仰上,最早回应他的艾德雷泽,他投桃报李的建立了教团体系,并在后续持续扩大艾德雷泽的影响力,问题是艾德雷泽就没有什么上个纪元的好用的东西带到这个纪元的东西吗,就没个什么武器之类的吗?赫卡提也是同样如此,产学研战四位一体的女术士体系也搞出来了。
瓦尔邀请达克乌斯去艾索洛伦做客,洛依克?不好说,他至今还不知道洛依克需要什么,战舞者体系?或是单纯的喜欢他?至于老妪,他也不知道,或许老妪就是希望他能好好活着,打破更多的命运,创造新的希望和变化?
达克乌斯不再寻思这些,而是继续寻思那扇门,如果他是诸神的信徒,奸奇让他看到世界的本质那一刻就是他崩溃之时。结果就像奸奇说的那样,凡人看到的太多,却理解的太少。他超越了凡人,在这一刻,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他不是一个人!他参破了世界的本质,他知道世界的本质是什么样的才能获得了奸奇的青睐和欣赏,或是认可?
虽然,叶公好龙,达公好奇的达克乌斯自诩是奸奇神选,但他与那些奸奇信徒有着本质上的区别。那些奸奇信徒分为很多种,并保持着相对应的体系架构,就他知道的就有很多教派和团里。
比如凋零之眼,这些奸奇信徒憎恨泰格里斯施加在他们身上的强制规定,他们宁愿学习魔法的最黑暗最原始形式,以发挥出自己的全部魔法潜能。也不会在短暂的一生中,追求对一种魔法之风的掌握。
但凋零之眼的成员们并没有真正的献身奸奇……算是邪教团体,教团的领导者是那位有名的、会光明法术的艾格林姆·范·霍斯曼,结果他跑了奸奇也没拿他怎么样,而且他跑的过程中还是奸奇告诉他怎么跑的……这就非常奸奇了。这算是符合他的期望,典型的求仁得仁。
帝国最成功的和最广泛的奸奇邪教要属乌紫之手,这一组织通过区域化的单元结构运作。这个邪教致力于渗透帝国的上层权力阶级,旨在从内部颠覆贵族统治。教徒遍布整个帝国,彼此间的交流断断续续,甚至互相矛盾。尽管效率低下,但这个邪教依旧成为了帝国稳定的真正威胁。多年来,邪教已经渗透到许多强大的政治与宗教机构之中,甚至连大贵族或西格玛与尤里克教会这样的高阶成员也被邪教操纵。
红王冠被认为是帝国第三大最具影响力的混沌教派,仅次于之前这两个,当然其中的凋零之眼现在还没出现。这是一个致力于崇拜奸奇的邪教,他们相信暴力革命是侍奉其主人的最好方式,所以暗中召集起一支由变种人逃犯和疯狂野兽人组成的军队,他们的活动集中在农村地区,当然他们也在向城市渗透,但也没有成功……
此外,还有些杂七杂八的教团和团体,像什么通过观察和监听的方式寻找新成员的掌中鸟,还有骰子手等等。这些教团的奸奇信徒都一个特点,他们信奉奸奇,追随奸奇,但奸奇并没有把他们怎么样,因为对奸奇来说这也是一种变化,而且奸奇也对这帮上不来台面的家伙不感兴趣,还不够成为奸奇玩具的资格。
最重要的是!这些奸奇信徒平常不会向奸奇咨询什么、索取什么、交换什么,这才是最重要的。他们只是信奉,并没有进一步的作死。
维里奇·诅咒灵就是求仁得仁典型,体弱的维里奇一出生就因为自己的丑陋和脆弱而受尽鄙视,而他的孪生兄弟托明则成为了一名健壮的战士。算是另一版的泰氏兄弟,但他和他的兄弟没有泰氏兄弟之间的兄弟情深。嫉恨、憎恶让他热切地祈求奸奇能扭转他们的命运,然后奸奇就回应他了,弱小的他醒来之后发现他的身体竟与自己兄弟的身体合为一体了,他的兄弟托明沦落为流着口水任由维里奇指挥摆布的傀儡。
此外,也有很多奸奇信徒向奸奇寻求什么,这些家伙的下场通常是悲惨的,或许他们想要的,只不过以另外一种方式出现,变成一个残酷的嘲弄,奸奇总是能整出一些出其不意,别出心裁的新花样。
或者是引起奸奇注意,被祂盯上的凡人,最后不知不觉成为祂的玩具,骰子手的头目就是这类的典型,头目最早是一名受人尊敬的医师,他是一位在精神疾病治疗方面颇为著名的专家,向阿苏尔学习过处理心灵创伤和压力的方法。有一天,当他被一阵极度无聊所折磨时,他给自己设立了一个寻找无聊疗法的任务,然后他就翻车了,或许他在被极度无聊折磨时就已经注定了。
头目写了一份清单,列出了他平常因为过于胆怯而不敢尝试的六件事,然后掷出了骰子……自此他就一直在随机中度日,并发现这种经历着实令人愉悦。他自己尚未意识到这点,但就像有一张操作市场的无形之手一样,有一只无形的黑手操纵着他的命运,让他成为了骰子手的领袖。
当然这只是小打小闹,要说邪门的,还得是达克乌斯这一类的,有实力、有能力、有野心,能折腾、能搞事、能产生极大变化的,他从斯皮卡祖玛出来的时候就被奸奇注视了,或许被奸奇注视更早,但奸奇的化身在那个时候出现了,并且进行的小打小闹的试探。事实上奸奇预见的是正确的,现在的斯皮卡祖玛变成了蜥蜴人的兵工厂,源源不断的战争设备和古圣装置从那里出现。
但刚才发生了那么多后,奸奇并没有把达克乌斯怎么样,或许已经怎么样了,只是他还没察觉到。相反奸奇还青睐他……因为他看到门后的那一刻没有疯掉,他在某种程度成为了与奸奇并肩的存在?奸奇欣赏他、认可他,但并没有把他视作棋子或是玩弄的对象,而是就像他说的那样,有资格成为与奸奇对弈的对手,但最终他们的利益是一致的?因为他与奸奇对弈所产生的变化是他与奸奇想看到,而不是另外三位想看到的。
这……岂止是赢?这简直赢麻了……
达克乌斯现在都能预想到,如果那一天真的出现,奸奇嘲笑另外三位混沌邪神时的嘴脸。当这个世界没有被毁灭而是像铁桶一样存续下去的时候,收益最大的肯定是奸奇,这符合奸奇的特性,也是奸奇所想看到的,因为这样还是会不停的产生变化,更符合奸奇的喜好,毕竟奸奇军队的实力摆在那。但反过来,另外三位就可能不好念咒了,纳垢还好,尤其是恐虐和色孽。
或许?达克乌斯又寻思到一种可能性,奸奇刚才说过,你和你那些族人与你们那些可悲的创造物的末日早已被决定,就像这道门后面的所有一样。这个我和我的族人是谁?我和族人的可悲创造物是谁?总不能精灵吧?蜥蜴人?如果真的是蜥蜴人,那结合他和他的族人再看的话,那可就细思极恐了。
“我在这个世界的实际身份、深层身份是古圣?一位迷途的古圣,阿斯霍兰卡以我现在的这种方式归来了?这特么就非常……了,或许……这样就能说的通了,就像索提戈和大角鼠以另外一种方式出现一样,不过这也太……对了,我刚才为什么不问问万能的奸奇呢?”
达克乌斯寻思到这里的时候露出了地铁老人看手机的表情,随即他便不再寻思,搞定这里出去后,可以慢慢寻思。
奇怪的是队伍进入沼泽后,宫殿并没有消失,而是还在那里,就在那里,不远也不近。呈现在达克乌斯眼中更多是沼泽地,一直延伸到他的眼睛所能看到的尽头。这就感觉就像宫殿会移动那样,宫殿在前面跑,队伍在后面追。又像队伍在鬼打墙一样,一直在沼泽里乱转。
而且队伍脚下的沼泽也很怪,沼泽就像活的一样,试图把他们吸入液体的怀抱,他们脚下的沼泽像粘稠的粥一样。还好他们并没有踩进沼泽里,而是用着水上行走的法术在沼泽上面行走。不断的有纳垢灵骚扰他们,每当队伍停下来的时候纳垢灵就像顽皮的孩童,从沼泽中冒出来咯咯笑的同时向他们投掷肮脏的东西。
还有一些纳垢灵就像迎接队伍的到来一样,在队伍远程的极限区域跳舞,似乎在欢迎队伍的到来一样。沼泽就像拒绝把它们肮脏的身体拖进自己的肮脏中一样,让它们像队伍的水上行走一样。
“亲爱的。”德鲁萨拉走到达克乌斯的身后小声说了一句,等达克乌斯注意力被她吸引了,她再次说道,“在这里没有意义,在我们的心跳之间,整个沼泽地都在发生改变,这一切似乎都是由瘟疫之神决定的。”
“看来祂不喜欢我们的到来?”
同样精灵们也发现了不对劲了,他们感觉自己是在绕圈行走,并没有进行真正意义上的前进。他们诅咒这个非自然领域,他们感觉这片沼泽没有任何规律,也不服从任何逻辑。他们试着去理解,但他们很快意识到这是一件毫无希望和疯狂的事情,仅仅试图理解统治这片土地的规则,就使他们的大脑燃烧沸腾。或许这就是黑暗邪神的精髓,一个没有人能控制的东西,一个疯狂的东西,一个混沌的东西。
“如果,我们的眼睛和耳朵失败了,那我们要相信什么?鼻子?还是神奇的魔法?”达克乌斯停止了走动,站在那里转身看向身后对着同伴们问道,接着他又说道,“或许没让雷恩来是错误的决定。”
就在达克乌斯说话的时候,他身旁的烂木头爆裂开来,成群的白蚁从破碎的避难所里爬出来。这块烂木头就像信号一样,很快沼泽内浮现了大量的烂木头,这些烂木头像爆竹一样炸裂。但很快这些烂木头又消失了,沼泽再次呈现了之前的景象,同样的芦苇,同样的可怕天空,同样的烂泥,让整个沼泽看起来像一面镜子,只是与盐湖所倒映的美丽景色相反。
“这可能……是某种幻觉。我们的感官和第二视觉背叛了我们,感官会告诉我们一切都没有改变,我们仍然被锁在陷阱里。”阿丽莎说完后就把手放进原本装着库库尔坎的挎包里,当然她并没有呼唤库库尔坎,持续昏睡的库库尔坎压根就没带进来。她掏出了一只象牙,奇怪的话语在她的嘴唇边出现,她的脸因为念叨不断地变化着、扭曲着、痛苦着。过了片刻,她睁开了眼睛,凝视着象牙,随后抬起头,凝视着沼泽说道。
“我能感觉到这里的大地很虚弱,正在死亡的边缘徘徊着,它告诉我该如何走出这里,但……我不知道这个大地是真的大地,还是什么其他的存在,我无法预见接下来的路在何方。”
“现在似乎没有别的办法,为我们指引方向吧,不要有压力。”
过了片刻,在阿丽莎的指引下,队伍周围的沼泽终于破开了,那些发病的野草和枯萎的藤蔓屈服在地面上,甚至连繁殖能力都没有了。等队伍迈过萧条的沼泽边缘时,眼前的场景再次发生了变化,前方只有充满嘲笑性的污秽之水。
一层厚厚的绿色浮渣层漂浮在死寂的湖泊上,就像一个化脓的伤口上的结疤。达克乌斯瞪着眼睛再次看去,那是浮渣但也不是浮渣。除了浮渣外,还有一座扭曲的塔屹立在湖面上,塔低从湖上高高地升起,像一个弯曲的爪子一样紧紧地抓着天空,好像要和黑绿色的天空肩并肩,但奇怪的是塔的地基消失在了湖面上,就像浮空塔屹立在湖中一样。他看不到塔是用什么石头建造的,墙被浮渣和藤蔓包裹住,围绕在塔外层的植物就像活的一样,绿色的物体正不在飘落着,形成湖面上的浮渣。
达克乌斯看了一会后感觉眼睛有些发痒,他能明显感觉到浮空塔散发出一种明显的绝望和衰退的气氛。他再次看向了那辽阔的湖泊和那酸臭的水,他的脸因厌恶而扭曲。
“看来我们要需要伐木的方式过河了。”达克乌斯开玩笑道,随后走到沼泽的边缘,用海之三叉戟砍下一片巨大的野草,他用戟尖剥开了茎,野草露出了弯曲的花粉肉,他看了一眼后,接着说道,“看来我的打算落空了,这附近没有木头,我不认为这脏东西会浮起来,再说我们也不用,莪们有神奇的魔法。
在野外治疗自己的痛苦是一项至关重要的技能,但在这里这项技能或许起不到作用,瘟疫会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进入破裂的肉体产生坏疽,向血管中输入病毒,瘟疫的影响不容小觑,这可……真是一份礼物。”
精灵们看着神神叨叨的达克乌斯,他们对达克乌斯的举动和言辞感到困惑,达克乌斯的神秘和不按常理出牌的举止让他们对达克乌斯的真实意图感到迷惑。
“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这让我很尴尬。我只是换一种方式来调节现在这紧张和压抑的气氛,但似乎并没有奏效,反而有些人设崩塌的感觉?”达克乌斯说完笑了起来,等笑完后,他瞬间变得严肃起来,他喝道,“好了,别看我了!看湖面!按之前安排那样,分开站位,水下的东西要出来欢迎我们了!”
达克乌斯刚才看向湖面的那一刻就察觉到水下有东西,虽然他不知道是什么,但他能感觉到很大,他现在只希望这个像副本一样的鬼地方能少些所谓的BOSS。
湖水表面开始剧烈沸腾,原本肮脏的水体被一阵不安分的动荡所侵扰。湖水开始翻腾,绿色的浮渣在涡流中翩翩起舞,形成一片混乱的画面。这种扰动逐渐升级,最终形成了一个庞大的涡流,臭气熏天的气泡在水面上迸裂。
随着一种庞大而可怖的间歇泉从湖底的腐烂深处迅速冲击而上,水流在一个千疮百孔的水柱中迸发而出。这个突如其来的喷泉如同一场邪恶的开幕式,将湖水中隐藏的恐怖之物展示给了周围的一切。
一种不祥的氛围弥漫开来,似乎预示着某种恶兆即将降临。精灵们忽然有了一种死亡近在咫尺的感觉,他们在抵抗着,抗拒着那只痛苦的绝望之手正以可怕的力量压向他们。他们能感觉到自己的灵魂在枯萎,当他们的目光落在湖面上时一个像山一样的东西出现了。
随着一声咆哮,一声沸腾的嘶嘶声在湖上轰鸣,震耳欲聋的声音不断冲击着站在岸边的精灵们。尽管物体的大部分仍在那酸臭的水下面,但物体漏出来的部分仍是巨大的。
湖水中涌出一只巨大的龙体,庞大的腿支撑着骨骼和鳞片,滴落着黏稠的液体。四肢如同巨石般逐渐伸展,形成坚固的装甲身体,一条粗大且布满倒刺的尾巴不断的拍打着湖面。厚实的脖子比一艘庞大的巨船还要宽阔,从怪兽的前部伸展出来,最终延伸至一个长长的爬虫头。
“巨龙?”
巨龙脖子上的结构令精灵们难以形容,宛如三股并列而起的恶臭的肉块,纠缠在脖子上,形成一团恶心的糟粕。而所谓的头部更是恐怖,仿佛三个怪物的头骨已经融化并合二为一。六只巨大的角从头骨上不规则而狂野地伸出,庞大的下颚上则排列着四排牙齿,宛如另一个实体融合到了它的正常口腔的一侧。
然而,最令精灵厌恶的是这巨龙的眼睛,在头骨的中央,一个巨大且混浊的黄色眼眶内,六只黑色的瞳孔在游弋着,乱转着,仿佛瓶中的甲虫在污秽的物质中挣扎着。
随着巨龙的咆哮,其中一些瞳孔努力地挣扎着并聚焦在达克乌斯和他的同伴们身上,愤怒而狰狞地凝视着他们。
“这个让我恶心的东西,似乎在……欢迎我们?”达克乌斯仍在如此紧张的时刻开了一个并不好笑的玩笑。
龙眼衰退的目光扫视着岸边,黑色瞳孔就像在腐烂的果冻中疯狂旋转,它迈出一步后,湖面在它的沉重之下颤抖着。达克乌斯能够看到这怪物的腐烂皮肤在移动时颤抖着,鳞片后似乎充满了腐烂的肉体,吸引着嗡嗡的虫害。
“我不认为它还有说话的能力,不如让我们给它起个名字吧。”已经展开站位双手持握现实之刃的科威尔吹了一声口哨后戏谑地说道。
“好主意,接下来的战斗将是值得传唱的伟大史诗!啊~我们的大吟游诗人对此有什么看法?”站在另一边的达克乌斯笑着用吟唱地口吻回应道。
“乌里塔?”托兰迪尔大喊着回应道,他鲁特琴里的木灵最终还是没有保存下来,当他跟木灵述说这次的危险后,那只木灵理所当然的跑了……头也不带回的跑了。
乌里塔在精灵的语言中代表着毁灭、征服和无辜者的牺牲,达克乌斯不认这是什么好名字,尤其是最后一个,不过现在也不重要了。
因为乌里塔仿佛感知到了精灵们的厌恶,它的瞳孔邪恶地收缩,巨大的皮革质肉体连带着鳞片在它的两侧合拢。突然,它的那恶心的身体猛地爆裂开,臭气不断地冲击着精灵们,精灵们的眼睛和鼻子都不由自主地淌出了分泌物。它仍像没变成现在这样的时候仰起头,冒着泡的咆哮声在死寂的黑绿色天空中回响。接着,它一跃而起,庞大的身体宛如一只巨大的海豹蛄蛹向岸边。
“别再发生之前的事了,不然我们真的要留在这了。”达克乌斯看着扑来的乌里塔提醒道,进来之前他安排的战士体系原本是保护施法者体系的,结果在那个记忆模糊的通道内,魔法并没有起作用,反而战士拉开了阵型上去砍。刚才还好,只是一群虫子,但那都差点翻车,现在可不一样了,这可是只变异的巨龙。
在这世界上,哪个种族对巨龙最了解?精灵?错!是矮人!经历过长须之战,在空旷地带被奥苏安火龙一顿乱喷的矮人得到了一个永恒不忘的深刻道理,在空旷地带对付一只巨龙最好的办法就是用另一只巨龙对抗。而不是用地面的弩炮,或是斧头。
当然这句话有些歧义,但这并不影响巨龙的恐怖杀伤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