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克乌斯对于马雷基斯的举动并没有感到丝毫的意外,几千年前苦求而不得的东西,如今以这种方式出现在眼前,难免会这样,理解,理解。
马雷基斯向着阳炎剑的方向快步走了起来,想到什么他的又慢了下来,午夜护甲的鞋底忽慢忽快地不停的在石头上摩擦着。
“搞咩啊?他还会太空步?他不是应该直接伸出手吗?阳炎剑就会自动飞到他手里?”已经拔出猩红之剑的达克乌斯目瞪口呆地看着马雷基斯滑稽的表演,随后他马上搞明白马雷基斯为什么会这样了,八成是又犯病了,不过他也能理解。
马雷基斯确实如达克乌斯寻思的那样,他在行走的瞬间想到了很多,他认为这来的太容易了,也来的太莫名其妙了,他既高兴,又忐忑,他又担心眼前的阳炎剑只是这里的魔法之风通过他日思夜想的思绪倒映出来的幻象,就像当时在他在枯萎之岛看到权杖样子的凯恩之剑一样,他都忘了伸手去召唤阳炎剑。
甚至有一刻马雷基斯认为达克乌斯背叛了他,他已经习以为常了,因为他经历的实在是太多了。可能是昨天达克乌斯伙同那三只大蛤蟆在他脑海中植入的幻象,等待他进入室内后,然后石墙又会重新回到之前的位置,把他永远封印在这真正暗无天日的黑暗中。
“嘿!”
“嘿!”达克乌斯喊了马雷基斯一声,见马雷基斯毫无反应,又大喊了一声,喊来喊去他就没有进入室内的意思,尽管室内铺满了大量的金块和几块安然放置在角落的石板,他就拎着猩红之剑站在刚才石墙的位置。
达克乌斯根本不用感觉到不对劲,因为这里本来就不对劲,充满了邪门!
现在的室内有一种让达克乌斯不舒服的感觉,他回想起来那次下克拉卡隆德斗的时候,那座墓穴下方浓郁到都要刺破他皮肤的沙许之风。
达克乌斯知道二代和三代的史兰魔祭司精通这个世界上所有的法术,虽然他们不会鲁莽地直接使用德尔法术,更不会使用地精与兽人的waaagh!系法术,以及斯卡文的奇特法术。但这些法术对他们来说不是难以捉摸的奥秘,他们很容易就能制定出具有同等效果的法术,比如召唤出元素或梦灵,而不是恶魔和亡灵生物,或者召唤出成群的蜥蜴而不是老鼠。
但这里是什么情况?这些尸体中生前奇特的存在吗?来自堕落邪教的产物?或者是什么奇特法术的产物?
房间里的空气闪着微光,阴森可怖的形状开始形成。起初,它们只是闪烁的光点,但后来,这些微小且闪烁的微粒汇聚到了一起。它们在尸体上方的空中盘旋,然后流进尸体里,消失得就像被吸入受害者肺部的毒气一样。
尸体开始剧烈地颤抖着,仿佛所躺着的地面被地震所控制。尸体一个接一個地站了起来,像弦乐上的木偶一样突然动起来。越来越多幽灵般的光点在空中闪烁,发光的微粒又一次在尸体内消失了,尸体又一次开始移动。
现在,室内里的几十具尸体都已经复苏了,它们的身体具有一种奇怪的干燥的性质,当它们移动的时会发出一种奇怪的喘息声,仿佛从它们剩下的肺里挤出来的空气正从它们肉的缝隙中呼啸而出,这些活生生的尸体开始奇怪地移动着。
“又来?!”达克乌斯撇了撇嘴惊诧道,他又来那种感觉了,他站在远处的门后都能感觉到尸体嘴中有一股草药和防腐液的气味,还有一丝腐败的病态甜味。
“靠!”达克乌斯随即又大骂了一声,虽然他隐约记得剧本,但正所谓担心什么来什么。
达克乌斯的记忆中他与混沌和恶魔的战斗次数最多,其次就可能是干尸了?他不害怕这种尸体,他恶心的是尸体在化为灰烬时的灰尘通过鼻腔和口腔进入他的身体,他又想到了他那次和吉纳维芙与干尸们的战斗,然后坐在斯皮卡祖玛宝石矿坑的台阶上清洗着鼻腔,可把他给恶心坏了。
“加油!”达克乌斯大喊了一声,提醒着还在迈着太空步的马雷基斯。
马雷基斯看着握着阳炎剑的尸体居然站了起来,他又扫着了一圈的周围的情况,他马上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他直接冲向握着阳炎剑的尸体,铁拳以迅雷之力猛击而出。剧烈的冲击使这具活生生的尸体向后摇晃,带有倒刺的铁拳从尸体干瘪的肉里割下了一大块肉。
尸体没有流血、没有哀嚎,但马雷基斯根本不在乎,他还在倾泻着他的怒火,他的双拳直接用力,瞬间就扭断了握着阳炎剑尸体的手腕,粉碎了尸体的手掌,撕裂了连在手腕上的肉和肌腱,并狠狠地用力把尸体的手臂直接撕扯了下来。
“你也配!你有什么资格?”阳炎剑顺着尸体的手腕掉落了,马雷基斯怒吼道,随即左手抓住了阳炎剑的剑鞘。
马雷基斯能清晰的感觉到他手里拿着一个活生生的物体,他感觉到了阳炎剑内火元素的存在!
这不是幻象!不是陷阱!不是虚妄!这确确实实是马雷基斯父亲,初代凤凰王艾纳瑞昂的佩剑,阳炎剑!
一瞬间,马雷基斯怒吼着拔出了阳炎剑,剑尖突然燃烧起来,阳炎剑开始燃烧着,火焰沿着剑身闪烁着,随即整个剑身也燃烧了起来,但火焰似乎并未对阳炎剑本身造成任何伤害,他能感觉到阳炎剑上传来的炽热!
马雷基斯没有再次怒吼,而是突然又陷入了短暂的回忆中。
初代凤凰王艾纳瑞昂握着阳炎剑,去战斗和杀戮,一次又一次地击退了混沌恶魔,他把自己的生命托付给了阳炎剑。
在马雷基斯的心中阳炎剑是一把被众神的力量所祝福的武器,一把由英雄使用的武器,而他的父亲就是那位英雄!
不过当艾纳瑞昂拿起了拥有终极力量和诅咒的凯恩之剑后就把阳炎剑扔到了一边,他把阳炎剑交给了弗里恩,他最信任的副官之一,弗里恩后来又把阳炎剑传给了家族的子孙后代。
马雷基斯由于他一贯渴望得到他父亲的所有遗产,自然对阳炎剑势在必得!但是弗里恩的家人拒绝了他,随着时间的推移,马雷基斯的手下间谍曾多次试图夺取阳炎剑,但全都失败了,最后阳炎剑也不知所终。
“命运!?命运是愚蠢的哲学家发明的一种懒惰的装置,得到了不称职的剧作家和诗人的认可,并被半盲的法师四处乱扔。众神很少关心并干涉一个凡人的生活,更广阔的宇宙不会为了一个人的进步而暂停,并为其循环或塑造。如果一个人相信命运,那就会丧失选择道路的权利,放弃所有的功劳,不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马雷基斯嗤笑着说着他经常说的这句话,虽然他总是对命运不屑一顾,但他怎么能不在乎命运呢?达克乌斯居然让在他露丝契亚一座废弃城市的尘封密室中找到了他父亲的阳炎剑,这一刻在他看来达克乌斯不是达克乌斯!达克乌斯是众神的化身!达克乌斯在指引着他的命运!
从回忆中挣脱的马雷基斯用阳炎剑猛击眼前的尸体,他的周围更多的尸体向他围了过来。
丘帕可可不停的眨着双眼,头冠上的颜色也在不停的变化着,他看着达克乌斯眼睛中全是询问。
“加油!”达克乌斯没有握着武器的左手伸了出来,示意丘帕可可不要轻举妄动,他示意完后又朝着室内正在战斗的马雷基斯大喊了一声。
弗里恩家族的最后一个后裔纳森内斯拿着阳炎剑踏上了前往旧世界旅程,他安全的到达了那里,但再也没有跟着阿苏尔的船回来。之后就开始流传着有一个精灵冒险家手持能喷射出火焰的魔法神剑在旧世界土地上战斗的故事,最后他到达了埃斯塔利亚并死在了那里,但阳炎剑又被一个人类拿了起来。
阳炎剑在人类短暂且转瞬即逝的世代中不断地从父亲传给儿子,阳炎剑的威力使拥有者成为人类中的英雄和强大的战士,但阳炎剑这把超凡物品同样也给他们带来了不幸,就是某些故事一样充满了命运的嘲弄,超凡物品被没有能力或资格的人拿在手中,那就是一种诅咒和枷锁!
灰烬之城、帕花科斯的卫星城市祖尔泰克,上次达克乌斯路过这里时有意的避开了,那时他还没有下注。但现在他下注了!阳炎剑也有必要让马雷基斯获得了,虽然过程有点谐和荒谬,但马雷基斯通过自己重获阳炎剑,这在他看来是格外有意义的。
当阳炎剑刺进尸体的身体时,站在门口的达克乌斯似乎闻到了一股烧焦烤肉的味道。
尸体干巴巴的嘴唇中发出了可怕的无声尖叫,一条灰色的舌头如蛇般扭动着。不一会儿,尸体就着了火,它被阳炎剑上的火焰点燃了,它试图摇摇晃晃地离开马雷基斯,向后滚进自尸体同伴队伍里,但马雷基斯没有给它机会,阳炎剑再次挥动,它的头颅凌空飞舞了起来。
“为了我的父亲!艾纳瑞昂!”马雷基斯高声怒吼着,午夜护甲的火焰和蒸汽火力全开。他纵身跃入尸体中间,左挥右砍,阳炎剑不断的点燃尸体,烤焦尸体的肉,阳炎剑迸发的火焰甚至在尸体再次倒在地上后继续燃烧,直到把尸体的骨头都烧成了黑色。
马雷基斯感受到了他父亲配剑的威力,他不想与这些尸体战斗了,他想用法术解决这些源源不断向他靠来的尸体,但他的法术并没有生效,这座室内似乎有股奇特的力量屏蔽了魔法之风。
就在马雷基斯施法失败的这个空档,尸体们已经聚集在他的周围想把他拉倒,尸体们不停的抓向他的午夜护甲,抓亏午夜护甲上的倒刺,抓他通过午夜护甲向外喷发的蒸汽。
“不需要我帮忙吧?我的陛下?”
“不用!你就在那看着就好了!”马雷基斯挥动右手的小臂砸开了几乎把脸贴在他身上的尸体,他还在不停的战斗,他听到了达克乌斯阴阳怪气的叫喊声,他没有好气地怒吼道。
马雷基斯说完后,又不停挥动阳炎剑劈砍着,同时也在怒吼着、咆哮着,似乎在宣泄着什么,发泄着他几千年来内心的愤懑。
达克乌斯同样知道马雷基斯为什么会做,这把阳炎剑不止是一件单纯的武器,而更像是一个神圣且伟大的象征!这把阳炎剑是初代凤凰艾纳瑞昂没有获得凯恩之剑前的佩剑,在精灵的社会中有着极大的政治和法统意义!说的直白点就圣遗物,正统性喜加一的那种。
如今,心中全是父亲背影的马雷基斯终于获得了这把梦寐以求的阳炎剑!
“达克乌斯!看好了!你应该看看你那把剑到底该怎么使用!”马雷基斯突然大笑着说道。
马雷基斯笑完完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让他的头脑平静下来。他伸出手,按照自己的意志命令阳炎剑内的火元素,他感受着阳炎剑内火元素散发出的阿克夏之风在他体内和周围流动,对他的意志做出了回应。
虽然室内有奇特的存在把马雷基斯的施法能力屏蔽了,但他通过阳炎剑内的火元素召唤了火焰,微弱的火花在他周围闪烁,照亮了他周围的黑暗,也照亮了他周围的尸体。火焰变得越来越热,越来越亮,突然从阳炎剑中突然爆发出如地狱般的火焰。
一堵巨大的火海冒了出来,像地狱一样燃烧,像熔炉一样炽热。瞬间尸体萎缩,眼球破裂,当大脑过热时,尸体们的头骨在一眨眼间爆炸了,烧焦的骨头在炽热的火焰中不停地跳动,直到被彻底烧成灰烬。
达克乌斯把猩红之剑的剑刃举在眼前莫名其妙的看着,他好像意识到他似乎从来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发挥过猩红之剑的全部威能,他知道猩红之剑可是与阳炎剑同一批制造出来的,但这劲也太大了吧?或者说马雷基斯刚才作弊了?把魔法之风引导到阳炎剑上了?所以才这么声势浩大?或者说他的猩红之剑是低配的丐版?
达克乌斯只是简单地寻思了寻思就拉着丘帕可可向通道后方跑去,因为火焰迸发出的炽热和冲击波已经向室内的门口冲了过来,他这一抓抓了一个空。
“快跑啊!”
丘帕可可可比达克乌斯反应快多了,他在看到火焰迸发出的那一瞬间就调头向后跑去,跑了几步的他大声喊道,同时给自己和达克乌斯施加了法术。
追上来的达克乌斯没好气的变换着步伐踹了丘帕可可一脚,把施法结束正在奔跑的丘帕可可踹了一个跟头,就在丘帕可可即将摔在地上的时候,他又把丘帕可可拉住了,跑了几步后他和丘帕可可卡在了过道拐角内,他把丘帕可可挡在了自己的身后。
等冲击波散去后,达克乌斯转过身没好气的瞪了丘帕可可一眼。
丘帕可可似乎没有感觉到他刚才做的有什么问题,反而抓着尊神剑和法杖摊开双手,装作一脸莫名其妙且无辜的看着达克乌斯。
“走,回去看看石板!”达克乌斯知道丘帕可可在装无辜,但他也懒得拆穿和嬉闹了,眼下石板要紧。
片刻之间,一切都结束了。
此时的马雷基斯把阳炎剑剑尖指向顶部,两只脚前后分站,站在室内正中间搁那装逼,就差一个随风抖动的披风了。
“你都干了什么!快去看看石板!”达克乌斯冲着马雷基斯怒吼了一声,然后冲着身边的丘帕可可说道。
达克乌斯踩在被火焰灼热变得软塌塌的黄金上,他不在乎这些软塌塌都要变成金汁的黄金,他在乎是室内的石板,他快步地跑了石板前,发现石板安然无恙后轻吐了一口气。他没有再度退出室内,他的内心隐约有一种感觉,眼前这几块石板上的内容非常非常的重要,他掏出了海龙皮水袋,把仅剩的水撒在了石板周围,降温的同时,他又通过圣灵魂礁给自己施放了神秘护盾。
马雷基斯见达克乌斯没有理会他,他也没有了装逼的兴致,他向达克乌斯蹲着的方向靠了过去,也跟着仔细研究着石板上的碑文。他对蜥蜴人的文字似懂非懂,但他看到石板的一瞬间,某种东西拨动了他的意识。
石板似乎在告诉马雷基斯,他真的需要注意他所看到的东西。他注意到了一组特殊的符文,这些排列的符文可能意味着世界末日,也可能意味着一个时代的终焉,或者两者兼而有之!
“这又是啥玩意?黑色立方体?”达克乌斯没有再看着那几块石板,石板上的内容都是老调重弹的东西,对他来说没有多大的意义,他反而拿起石板旁的黑色立方体陷入了寻思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