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 影山步断断续续地睡了好几觉, 直接把飞机餐也睡过去 途旅行早有策,因为他 可以储存能量, 所以早早地填了个够本。 而他第一次醒来时发现自己靠在赤井秀一肩头, 刚想道歉,抬眼到方闭着眼也睡着了。 冷峻侧脸棱角分明, 高耸 眉弓下的阴影里睫毛紧闭,不知是不是假寐, 第一次在飞机上见到时, 赤井秀一的反 应速度就很快, 不过眼下影山步盯着对方了几秒也没有任何反应,大概是真睡着了。 未褪去的困意涌上来,于是他抛掉杂念, 坐直身体,将头靠在头枕上,继续前的睡眠。但不知怎么回事, 每次醒来都是一样的情况,好在赤井秀一起来一直都睡得人事不省,没有被自己的冒犯打扰到。 他心里有无可奈何的嘀咕:大概是这身高差真的靠上去太好了吧……希望方不要太介意。 等飞机即将落地时,他揉着脖坐直,转头现赤井秀一瞥他一眼,无动于衷地着面前显示屏上的航线图,那上边显示着机舱外风速, 温度, 降落时间等等。 影山步感觉自己睡得有点懵,捏了捏眉心, 顺口问道:“在什么?” “在练习心算。”赤井秀一答道,他偏了偏头, 挑眉露出点“懂的”的神色。 影山步:……他不懂啊! 这种数据竟然可以直接代入狙击公式的吗,银色弹恐怖如斯。他一直以为方在原作剧情里的那几个紧急情况的高光狙击场面靠的主要是直觉,现在来第一狙击手的身份实至名归。 影山步肃然起敬:“太厉害了。” 赤井秀一唇边弧度微微扬起,绿眼中有了笑意,谦虚道:“只是术业有专攻罢了。可是东大的。” 赤井秀一化名的诸星大未曾告诉过影山步自己人设的学历,因为通常认知里像他这样类似雇佣兵的刀口舔血的人,常常不会去上四年制大学。 美的学费之昂贵令许多人背负的学费贷款几十年也无法还清。 但实际上赤井秀一庭条件还不错,再加上本人能力出众,所以经济上面没有压力。他本科毕业于纽约大学,因此这里相当熟悉。 再加上他加入FBI之后分配到了纽约工作,在飞机落地时,从窗口到熟悉的场景,宛如回一样的亲切。他任务倒是不怎么挂心,反而有担心会遇到昔日熟人,不过也可以规避就是了。 谁又能想到他会从日本被反派回来呢。 赤井秀一心里叹了口气,当他接到这个任务的时候,他跟FBI的事一说,大都沉默了一秒。 飞机之后。 他打了辆车,直接到了情报里写着的公寓地址。 纽约因为鱼龙混杂,安全系数不高,所以许多公寓楼都有二十四小时保安兼职前台。 这个地址的公寓外表起来其貌不扬,周围甚至还有着绿色塑料布遮住的脚手架,街上也算不得多么干净,然而进入旋转门之后,大堂却金碧辉煌,地面一尘不染,身着笔挺黑西装的保安有警惕的目光打量了一眼: “是来拜访谁的?” “1516,我是他的朋友。”赤井秀一淡淡道,非常自如地切成了美式英语。 “稍等,我给房主打个电话。”保安客气地说道,拿过前台的电话拨出,说了几句后挂断,抬头礼貌道,“请吧。祝今天愉快。” 这处地址是由美这边提供的安全屋,据称已经将武器装备等资准备好了,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赤井秀一有感慨:“这公寓房租很贵,组织倒是很有钱。” 是啊,组织是挺有钱的,这点影山步深以为然。 但他还是接了一句:“多贵?” 赤井秀一算了算:“一室一厅一个月六十万日元。” 影山步沉默了,他默默算了算自己的工资,又算了算琴酒0元租给他的公寓,突然开始感谢…… 不,他来组织之后组织也没给他工资啊! 越想越不劲,这事得好好跟琴酒唠唠…… 影山步背来了门锁的密码,伸手推开房门,抬眼环视房内,然后愣住。 赤井秀一站在斜后方,见他不动,有好奇地探头一,冷峻眼眸微眯。 宽大客厅内,精致有设计感的具摆放整齐,落地窗前百叶窗上翻折,阻挡了绝大部分阳光,有昏黑暗淡。 坐在单人沙里的男人背落地窗,面大门,光线从背后投来,勾勒出昏暗的黑影。 软呢帽银色长垂落,长腿交叠,只是静静坐着也透露出令人不可小觑的气息。 怪不得影山步会愣住,恐怕于步来说,琴酒与苏格兰是他在这组织里最不想见到,却最不可能摆脱的两个人。赤井秀一余光瞥了一眼伴,然后主动伸手推开大门,从一旁率走了进去,顺便将影山步的行李箱也提进去了。 “这次任务也参与?”他主动打了个招呼之后,琴酒问道。 沙上的人影冷淡道:“我不参与,但这是我的安全屋。” 影山步心说琴酒不是说他忙完还要好几周吗,怎么这么早就来了。但他只是默默站在一边,听黑麦与琴酒沟通。 黑麦顿了顿,反问:“那我之后怎么安排?” “我有别的事。”沙上的人影站了起来,长大衣使高大身影更加具有压迫力,“这次的任务很重要,有其他人配合。” 黑麦道:“明白了。” “任务有变化,晚宴将不需要亲自参加,由其他人代替。有更可靠的进入方式。让去赌目标的昏头太不可控。”琴酒冷淡道,“之后那个人会联系,细节具体再商讨。” 影山步站在门口装作自己不存在,但没想到琴酒迈开步,鞋跟踏在木地板上,在幽暗空旷的室内出突兀响声。 一步又一步,男人停在了他面前,竟然伸手捏住他的颌,迫使他仰头,然后冰冷地说道:“不要失败,在这里失败的代价不是能承受的。” 青年抬眼与男人视,眼睛微微睁大。 “听懂了吗?”低沉的声音放慢了速度,一字一句地问道,有如阴冷的毒蛇。 “……嗯。” 青年站在原地,愣愣地仰头方,没有任何其他举动,甚至是意识的后退,只是整个人很明显地僵住。 而男人垂眸的眼中露出一点笑意。步倒是很敏锐。 赤井秀一心里一提。 自己的猜想果然没错……步去见琴酒之后应该生了什么,或者说,在身份暴露之后的那审讯也有琴酒的手段,令影山步与琴酒峙时处于绝的风。 因为换位思考,赤井秀一不会容忍这样钳制的动作,哪怕方是自己的上司,虽然不会反抗,但至少也会挣脱。 依照他这两年收集的信息来,琴酒的特点不仅仅在于叛徒绝不手软,而且行事作风刚愎自用,虽然并不会拒绝属的建议,但是比起因为与他人合作而改变自己的计划,琴酒更倾于独立做事。 这也是琴酒相当神秘的原因之一,赤井秀一至今与琴酒打交道的次数屈指可数。 但没想到琴酒居然会出现在这里。 颌的淡淡体温随着手指撤离而消散。琴酒没有再说话,推开门离开。 随着房门再度闭拢,赤井秀一伸手打开墙上开关,依然站在门边没动的青年,说道:“怎么样?”声音里隐含关切。 “……嗯?”青年好像突然回神,有点木然地转脸他,“什么怎么样?” “……没事。”赤井秀一静静着他,说道,“我分头检查一房间吧。” 影山步点头:“好。” 然后转身走卧室。他没有见的是,身后那双他背影的绿眼中透出一点思索与忧虑,迅速便被隐藏起来。 然而影山步走进卧室之后,心里还觉得十分不可思议,兼具一微妙的好笑。 那是贝尔摩德。 他察觉到琴酒并不是本人是他在听到琴酒在室内穿着皮鞋的时候,这于有点洁癖的琴酒来说是会被一枪崩了的坏习惯。 等到贝尔摩德碰到他,就从后台的提示音中立刻原地掉马。 在场个人,其他两个人都没有想到影山步才是在大气层的那个人。 不过贝尔摩德装得还真像,简直天衣无缝,连身高都能够一比一还原。不过贝姐原本也有一米七八左右的傲人身高,垫一垫倒也没有那么大的困难。 这也能解释为什么不在室内脱鞋了,实在是不方便啊。 影山步忍着笑意,把卧室里里外外翻了一遍,最终打开一整面墙的内嵌衣柜折叠门时,被挂在墙上整整齐齐的装备震住了。 赤井秀一检查完客厅之后,来到卧室,扫视一圈室内格局之后走到影山步身边,也被这武器库震了一。 “准备还真充分。” 贝姐不愧是美地头蛇,耕耘了几十年,比赤井秀一这位FBI底蕴更加深厚。 如果影山步没猜错的话,这间安全屋属于贝尔摩德,主要从装潢风格来判断的。只是不知道贝姐呆在这里是为什么,总不能只是为了给他一个意外惊喜吧。 影山步把这杂念从脑海里清除,然后听到赤井秀一在房间里走了一圈,检查了各个抽屉,最后说道:“没什么生活痕迹,但是资很齐全。还真是一室一厅。” 方才在电梯上的闲聊一语成谶。 而且卧室内只有一张居中摆放的大床。 “我去沙能不能变成沙床。”赤井秀一说道,转身出门。 影山步跟上,结果赤井秀一蹲在沙侧面低头研究了一,无奈道:“设计师款,不考虑经济适用功能。” 简而言之就是,贝姐根本没考虑过将第二个不会跟睡一张床的人带进安全屋,恐怕不管换哪套房都是一样的情况。 “我睡沙吧。”赤井秀一垂眼打量了一这张起来还算舒适的沙。 影山步无奈道:“不用,睡床吧,流程我至少要待到圣诞前,至少要休息好。” 男人绿色的眸转他,然后微微一弯:“……多谢。” “应该的。要是谢我,为了得起的谢意我就该睡沙了。介不介意我也睡床?”青年耸了耸肩,“还要谢谢飞机上被我靠了一路。” 赤井秀一低笑一声:“小事。当然,我没关系,那张床足够大。不过睡一个月沙我倒是也有过,离出走睡在朋友客厅的感觉倒是很特别。” “离出走?”影山步诧异地盯着眼前的银色弹,像是想从他那张冷峻无情的面孔上读出昔日的离经叛道。 “是啊,青少年。”赤井秀一耸了耸肩,“那时候还跑去纹身打耳洞了,不过耳洞后来长上了。” “难以想象。”影山步诚实地说道,他好想见见叛逆杀马特的银色弹啊。 赤井秀一把大衣挂在门口衣柜里,里边便只剩一件轻薄针织衫。他低头打量了一自己,似乎感觉不方便展示后肩的纹身,于是便作罢,只是道:“晚点洗澡的时候可以给纹身。” 然而没想到的是,到了睡前,被惊到的人反倒是赤井秀一。 随着浴室门应声打开,青年洗完澡出来,腰间围着浴巾,露出白皙精瘦的半身,肩平腰窄,胸腹紧实流畅,没有一丝赘肉。算不上壮硕,却也并不嶙峋,而是极度均衡的状态,美感浑然天成。 刚刚吹过但依然有濡湿的黑色尾垂落颈窝,惹得目光意识停留在一缕蜷缩在锁骨凹陷处的梢。 随着青年侧身,露出线条流畅的左臂,令男人目光猛地一凝。 其上墨色图腾舒展地将手臂包裹,安静地停留在皮肤表面。竟是一整条花臂! “……这是什么时候纹的?上次见面还没有吧?” 赤井秀一愕然地上前仔细打量,只觉得纹身极其精妙,图案活灵活现,绝不是手艺平庸的纹身师。而代价便是则是需要承受更多的纹身痛苦,因为与分毫毕现相的,是更多的刺入皮肤的笔触。 影山步愣了一,他几乎把这纹身都要忘记了。 “来组织之前。”他简单地把机缘巧合落入组织前的卧底行动又说了说,于是从赤井秀一微蹙的眉心出一点担忧。 担忧什么?影山步不解。 “据我所知,日本公安不能纹身。”美在这方面的要求则放低了很多,只要没有太大面积的就可以,因为这边流行的文化是可以将自己的座右铭、想要纪念的人纹一个小图案在身上,而这甚至可以成为聊天时的开场白。 在军队里更是屡见不鲜。 赤井秀一说道:“如果要回去,恐怕还要洗掉。这么大的面积想要洗掉,几乎与毁容无异。” “……”影山步张了张嘴,他没想到这一茬。但到方言之凿凿的样,他也不好说自己洗掉一没有疤痕,便转移话题,语气玩笑道,“也许我可以试着上申请,走个特例。去洗澡吧。” 于是赤井秀一让开几步,然后走入浴室。 浴室内虽然被使用过,到处都有水渍,但却很干净,没有一点杂,显然前一位使用者特意处理了一番。 男人双手抓住衣角,从头顶脱,随手放在毛巾架上。 雾气朦胧的镜中倒映出来一道模糊的精壮身影,然后走入淋浴间。 冷水居高临地笼罩了整个身躯。 冰冷的水流冲刷过宛如蛛网般披散在强大躯体上的黑色长,幽绿的双眼睁开,眼帘低垂。 赤井秀一冷淡地想到:他早明白在错误的时间错误的人产生的感情只有错误,所以他不会允许不可控的进展产生。影山步的关怀出自友谊,也出自愧疚,并不算出格。 他是这么想的。 但现在心里却生出了犹豫,后悔,还有一丝该死的跃跃欲试。 ……也许之前该拒绝步的提议。 浓长的上眼睫湿漉漉地紧紧闭拢,冷峻坚毅的脸颊绷紧了一点。他用力地按捺躁动,站在冷水撑住墙壁深呼吸:真见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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