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以前见卫承宣总是谨小慎微,随时都守着规矩,每一步都有礼有节。
卫承宣总是听别人提起她时说她嚣张恣意,想到什么就做什么,想说什么就做什么,性子活泼,可到了他面前,就只是一副规矩有礼的模样。
乖乖的向他福身行礼,乖乖的称呼他小皇叔,乖乖的低着头一声不吭。
可如今长乐在他的面前,逐渐的展现出了她原本的模样。
爱笑,爱搞怪,还很喜欢撒娇。
卫承宣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长乐见卫承宣只看着她没有动,轻轻的踹了一下他的靴子,“快点呀。”
她今夜饮了酒,脸颊带着一点点酒后的红晕,不过目光清明亮晶晶的,好似坠入了星星一样。
卫承宣低笑,松开她的手在她的面前半蹲而下,双手手臂往后弯着,“跳的上来吗?”
“我连屋顶都翻的上去,小瞧谁呢。”
长乐一纵身,轻松的蹦到了卫承宣的后背上,攀住了他的肩膀。
卫承宣还没起身,脑袋被轻轻的拍了一下,他还没反应过来,就听长乐在他的耳边欢快的喊了一声,“驾!”
卫承宣失笑,背起她忽然足根发力向前冲了出去。
长乐被突然提升的速度惊了一跳,迅速抓紧他的肩膀。
“快吗?”
“快点!再快点!”
长乐缓过了神,一手抓着卫承宣的肩膀,一手举起来像挥鞭子似的挥着,声音里都透着兴奋。
卫承宣脚步一转从大街冲进了小巷,背着长乐在夜色之中迅速前奔。
徐瑾和菊冬领着马车追到小巷口,这样仅容许人通过的小巷,马车是根本进不去的。
“这可怎么办才好?”菊冬着急。
王爷和王妃今夜都饮了不少酒,现下玩闹成这样,可千万别出什么事情才好啊。
“王爷有分寸,我们先回去。”徐瑾倒是很淡定,转头上马车,见菊冬捏着手指还站在小巷子口往里张望,又喊了她一声,“上来吧,不会有事的。”
菊冬已经从小巷子里听不到长乐的笑声了,犹豫了再三这才转身上了马车,跟着徐瑾先回王府,不过心里一直担忧着。
长乐想玩,卫承宣就由得她玩,背着她一路往前奔跑。
从小巷跑到大街,又从大街跑到杨淮河,然后跑过杨淮河上的石桥,踩着桥墩跃上咏春坊的屋顶,穿过一片莺声燕语和琴声曲调。
“娘亲,你快看,房顶上有人在跑!”
“呀!是个哥哥背着一个姐姐!”
“哎哟,该不会是采花贼抢了哪家的姑娘吧?”
街上依旧还有晚归的行人,瞧见屋顶上跑过的卫承宣和长乐,纷纷驻足仰看。
长乐回头挥手,大声喊,“大娘,这可不是采花贼,是我的夫君哦!”
大娘一听又哎哟一声,大笑回应,“你们感情可真好啊。”
长乐听了趴在卫承宣的肩头大笑,温热的气息全扑到了卫承宣的脖颈上,卫承宣的目光变了深而幽,转头跃上另外一个屋顶,带着她继续快速往前。
夜风吹在长乐的脸上,明明是已经带着凉意的风,长乐此时吹着却觉得燥热无比。
“卫承宣,我们回家吧。”
“好。”
卫承宣低低的应声,声音在夜色里带着哑。
长乐的心脏被这一声好轻轻的撩了一下,心口变得滚烫无比,不由的凑近在卫承宣的脖颈侧轻轻的亲了一下。
温热而柔软的触感并非一触即分,卫承宣心头一激,脚下险些没踩稳,“乖,马上就到家了。”
长乐却没有回应,唇下又换了一个地方,带着些微酒气的舌尖还轻轻的舔了一下。
卫承宣眸色更深,嗓子已经发紧,脚下的速度更快。
这个小姑娘可真是要了他的命了。
宣王府就在眼前,卫承宣看到等在门口的徐瑾,转头带着长乐翻墙而入,直奔后院。
值岗的暗卫瞧着自家翻墙而入的王爷,愣了半晌都没换过神。
谁回自己家有大门不走还这么翻墙的?
卫承宣带着长乐从侧门的院墙翻进了他们住的院子,前面还亮着灯笼,偶尔有丫鬟走动,显然是菊冬命人准备好一应洗漱,只等长乐回来。
卫承宣将长乐放下便转身将她压在了院墙之上。
这是他们卧室侧面的院墙,旁边不远就有窗户,院墙的这边还有一排紫竹,正好将这一方小天地遮挡的严严实实。
卫承宣扣着长乐的后脑勺,一手揽着长乐的腰肢便亲了下去。
灼热而急切的气息互相纠缠,似乎都在急着寻找一个宣泄口。
过了许久,卫承宣才终于松开长乐,抵着她的额头喘息。
长乐迷蒙着双眼看他,手软脚软。
“为什么不进睡卧?”
“怕忍不住要了你。”
长乐心口一紧,脸和脖子都蓦的滚烫起来,手和脚更软了,过了好一会儿才低声道:“如果你想,我可以的。”
卫承宣垂眸看她,在她的唇边啄了一下将她紧紧的搂进怀里,喟叹一声。
“再等等吧。”
长乐能深切的感受到卫承宣对她的珍重,心里软成一片。
唯有真心以对,才会顾虑良多,考虑良多。
而且每一个考虑全都是为了她。
他怎么就能这么好呢?
长乐在这一刻真的觉得她决定嫁给他,是这辈子做过最正确的决定。
两人靠在一起平复气息,等气息平复好了,卫承宣带着长乐出去,打开窗户,两人一前一后从窗户翻进了睡卧。
进了卧室,长乐看着卫承宣,噗嗤笑出了声。
回自己家还弄得好像做贼一样,这天下怕是也只有他们两了。
最难得的是卫承宣这么样的一个人,她想玩,他竟然就真的陪着她玩,还玩的这么疯。
这些时日忙碌的疲累,真的在这一刻全部被治愈了。
“卫承宣,你低头,我有话跟你说。”
卫承宣凑近,拿走了长乐发间别着的一片紫竹叶,“说什么?”
长乐踮起脚尖,凑到他的耳边,故意压低了声音说话。
但这话听着好像是说了,却又完全听不清楚在说什么。
卫承宣仔细听了也没分辨出来,偏头看她,“什么?”
长乐的眼里漫上笑意,背着手往后退开两步,“你猜。”
卫承宣看到她神色中的狡黠就知道她是故意的,也起了玩心,“我也有话跟你说。”
“什么?”
“你凑过来。”
长乐潜意识里觉得卫承宣要用同样的方法逗她玩,便配合的凑上前。
她才不会上当呢。
长乐正想着,就听卫承宣在她耳边轻声说。
“长乐,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