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斯本集团的上班时间并不会因为连日来的凶杀案而有所推迟。
他甚至更加提前了。
用实验室主管的话来说就是：早点上班就可以早点下班, 你们走了晨间路就不用走夜路了。
抠抠搜搜的周扒皮行为简直一览无遗。
等到太阳突破了地平线，阳光洋洋洒洒地撒在大地之上，杰森才惊觉时间已经不早, 眼看着就要到了上班的时间点。
他转过头，看着依旧忙忙碌碌在下水道之中寻觅线索的小蜘蛛闷吭了一声。
“时间不早了——”杰森意有所指，他点了点自己手中的时间显示器。
“什么？”难得一晚上没睡，现在脑子还沉迷于案件之中显得糊里糊涂的小蜘蛛一愣, 迷茫地抬起了脸, 他看了眼自己的手机, 早上六点整——
六点整——
啊！
小蜘蛛化身成了跳珠猛地一跃而起, 语气中难掩慌乱, “我，我还有事, 我先回去了！晚上再见！”
小蜘蛛跑走的方向与奥斯本集团成反方向，倒像是在往自己家中走去。
百鬼丸从地下通道之中冒出了一个脑袋, 支棱在地面上，晃了晃自己的脑袋，“小蜘蛛, 去, 干嘛？”
杰森哼笑了一声, 将百鬼丸从地下管道之中拉了出来，“经验缺乏的小菜鸟。”
“他是要回去换了自己的制服。”
蝙蝠勾爪向上延伸, 杰森一手抱起了百鬼丸, 脚微微用力，直接降落在了奥斯本集团的大楼之上, 制服被压缩成了一块极扁的布料, 隐藏在背包之下。
百鬼丸顺着杰森力双手举高, 制服顺滑地从自己身上脱离而下，用毛巾简单擦拭，将眼睛和义肢更换，一只火棍马龙新鲜出炉。
杰森悠闲地推着百鬼丸的轮椅进了奥斯本集团之中，打了卡，身体也不动，静静地站在原地，面上带着几不可闻的笑意。
就连坐在轮椅上的百鬼丸都摆好了一副准备看戏的模样。
路过的格温疑惑地探出脑袋。
“你们怎么呆在这里？还有几分钟就到时间了。”
这两兄弟像是被同化一般，不约而同地举起了食指，悄声对着格温嘘了一声。
“要来看真人竞速吗？”
“？”
几乎是话音刚落，一道人影歘得就从门口风驰电掣般经过，意识到自己跑过了头，那身影及时踩了刹车，双脚与地面摩擦，嘎吱一声，尖锐的声响让人心里发毛。
而后那人一个猛转身，像是脚踩火箭喷射器一般，朝着打卡机器飞奔而去！
三——二——一！
嘀——！
“当前时间，六点三十分零一秒，您已迟到！”
无情冷漠的电子音，将那人浑身的火焰熄灭了。
【啊，白色，不亮了。】
百鬼丸滚动着轮椅缓缓上前，食指往彼得身上一戳，原本还斗志高昂的小蜘蛛下一秒就像是失去梦想的咸鱼一般，软软地瘫倒了下来，成为了冰冷的尸体。
“死了？”百鬼丸眨了眨自己的眼睛。
“火棍！”下一秒，死尸死灰复燃，挣扎着攀上了百鬼丸的轮椅，带着一丝被抛弃的凄厉。
“我就只差一秒！”
难得换成了百鬼丸爱怜地摸了摸小蜘蛛彼得的脑袋。
“你不是一向准时？”杰森斜靠在一旁，询问道。
按照这只蜘蛛的速度，哪怕只是跑步，这点时间都都够他从奥斯本集团跑到家，再从家跑到奥斯本两个来回。
不至于迟到。
彼得从地上站了起来，挠了挠自己的头，“一些家庭问题——”
他跑回家的时候，正巧碰见了出来喝水的本叔，连夜的不归家，之前发生的学校暴力，种种事情叠加在一起，让他和本叔之间发生了争吵。
“我对我的家人，可能说了一些过分的话。”
杰森路过他，拍了拍彼得的肩膀，“吵架是常有的事情，吵一吵，将心中的矛盾说出来，你们的家庭才会得到缓解。”
他推着百鬼丸的轮椅，走进了实验之中。
彼得仍然显得有些闷闷不乐，但是很快，他就从怀中掏出了一沓厚厚的照片，专心致志挑选起来。
“你看什么呢？”杰森好奇地凑上前，却发现这些照片居然全都是蜘蛛侠本人的照片！
看这离得极其近的拍摄角度，大概率还是彼得的自拍。
“你…拿这些照片做什么？”
比迪克还要自恋的人，他找到了。
“报纸最近在收有关蜘蛛侠罗宾和伯劳的照片，赏金一张就有几百美元！”彼得兴致冲冲。
“哈！原来不是迪克是克拉克。*”
“你在嘟囔着些什么呢？”彼得问道。
“没什么。”杰森摆了摆手，“既然能拿到钱，你为什么还这么愁眉苦脸？”
“是能拿到钱没错，我能给本叔他们减少负担。”彼得抿住了嘴唇，“报社那群人，他们说蜘蛛侠只是个喜欢炫耀的异装癖。”
彼得很不高兴，“他们说蜘蛛侠只是瞎胡闹玩玩的小屁孩，当不了义警。”
“蜘蛛侠到底缺了义警什么东西？”
杰森闻言笑了下，摇了摇头，什么也没有回答。
就在这时，康纳斯博士进了门，男人一进门就吸引了全部人的注意。
康纳斯博士今天的神情很奇怪，明明室内空调开得极低，就连他们套上了长袖白大褂都觉得冷，但是康纳斯博士头上的汗水依旧流个不停，他不断地在室内踱步，看上去十分焦躁的模样。
值得注意的却是手，原本金属外表的义肢换成了真实的人造仿真结构，一举一动都逼真至极。
百鬼丸停留在原地没有动。
杰森俯下身，“怎么了吗？”
百鬼丸皱眉，对着杰森附耳说道：“灵魂，有点，怪。”
灵魂的白色变得暗淡，奇怪的纹路在灵魂体内涌流，似有若无的红色隐隐藏匿在灵魂之间，但细细看去，却是什么都没看见。
康纳斯博士的灵魂，此刻散发着令人不愉快的气息。
杰森眉毛微蹙，大步走向前，直接朝着博士询问，“康纳斯博士，你在等什么吗？”
康纳斯博士摇了摇头，就在这时，实验室的大门突然被敲响了。
一个穿着西装皮履，与周围白大褂格格不入的男人昂首挺胸走了进来，他身后还带着两三个下属，一进实验室，便招呼着人将康纳斯试验台前的溶液全部搬走。
“等等！”康纳斯上前，拽住了来着的胳膊，眉毛紧皱，神色很是焦躁，他的脚不断地踩踏，像是在强行摁捺住什么。
“这批溶液还没有彻底完成！不能给出去！”
来者不耐烦地挥手打掉了康纳斯的胳膊，“老板的病情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样子，你比我更加清楚！”
“我们已经等不了了！要是你执意不给的话，别怪我们直接撤销了你实验室负责人的位置，滚出奥斯本集团！”
康纳斯沉默不语，他微微低下了头，神情笼罩在黑暗之中显得晦暗不明。
康纳斯不阻止，实验室之中的人自然也无权对组织，眼睁睁看着那人将自己的实验成果全部送走。
“康纳斯博士——？”杰森站在康纳斯面前，又叫了一声。
康纳斯缓缓抬起了头，面色凶恶，眼神冰冷，但他什么也没说，直接转头直接回了自己的办公室之中。
砰得一声，随着办公室的房门骤响，实验室内陷入了一片令人不安的死寂。
在一片不安之中，百鬼丸忽然拽住了杰森的胳膊，小声说道：“康纳斯，不见了。”
“什么？”杰森猛然回头，大阔步不顾人员的阻挠，强硬地打开了康纳斯办公室的大门。
彼得瞪大了眼睛，极其错愕：“溶液呢？！”
办公室内相比起上次他进去，就像是被洗劫了一般，无论是堆满办公室的奇怪溶液，还是办公室墙上奇怪的黑色的装饰和镜子都消失得一干二净。
不要说人，就连相关的物品都一件没有剩下。
空空荡荡，就连墙壁都是白花花的，只剩下了墙灰。
“什么溶液？”杰森猛然回头，看向彼得。
与以往温文尔雅截然不同的神色将彼得吓得一愣，随后立即反应了过来。
“康纳斯博士办公室之中原本摆放了很多奇怪的澄清棕褐色溶液！”
“该死！”杰森立马意识到了自己的疏忽，这种溶液居然能毫无顾忌地放在常温之中，不需要特定保管。
“走！去找博士！那批溶液很重要！”
彼得心生疑惑，却也来不及多问，利用自己的速度优势，直接冲出了实验室的大门，希望能将事情截止到半途。
众人回神之际，那两个奇怪的实习生也不见了踪迹，只留下一个轮椅空空荡荡地停在室外。
“诺曼奥斯本的别墅在纽约中央区。”
屋漏偏逢连夜雨，偏偏在这个时候，纽约的天气开始变得糟糕了起来，乌云逐渐在他们头顶开始聚集，空气越发变得沉闷了起来，空气之中的水汽逐渐增多，就连呼吸都变得有些苦难。
一绿一黑两道身影在高楼之上跳跃，由于还正处白天，他们几乎可以说是曝光在了聚光灯之下，但是罗宾和伯劳已经顾不得这些。
“奥斯本的车辆正在驶向高架桥，前往诺曼奥斯本的别墅，我们必须提前将他们拦下！”
或许是连上天都看不过眼，夸嚓一声巨响，一道闪电从上空劈下，巨大的闪电几乎横跨了天地之间，将整个纽约市一分为二，轰鸣的雷鸣接踵而至，轰隆一声！一瞬间，让整个城市的电源都闪烁一下！
也就是这么一瞬间的功夫，高架桥上的车辆猛然发生了碰撞，车辆的摩擦声在桥面之上响起，接二连三的车辆碰撞在了一起，彻底堵塞了整个交通。
象征着奥斯本集团的车辆不动了。
他和百鬼丸兵分两路，百鬼丸去找奥斯曼集团的家伙和博士，杰森去事故现场看看有没有造成人员伤亡。
每个人的灵魂都是独一无二的，哪怕色彩相似，灵魂的形状却是各不相同。
高架桥之上成百上千的车辆装着成百上千的灵魂火焰，心眼透过物理层面的隔阂透过汽车的铁皮，一下子看见了奥斯本集团家伙们的灵魂火焰。
百鬼丸刚想上前，心眼之中却猛然出现了一抹熟悉的暗红。
跟之前一样，暗红出现的根本毫无预兆，就像是凭空出现在了世界上一般，等百鬼丸注意到，那蜥蜴人已经从车辆的之中爬行了出来，上次切断的右肢完好无损地出现在了蜥蜴人的身体之上，他尖锐的钩爪深深地扎入了车辆之中，无论哪家汽车厂商引以为傲的外部防御，都像是一层薄纸一般，被轻而易举地扎穿。
场面诡异的寂静了一瞬间，仅仅是几秒钟之中，声嘶力竭的嘶吼尖叫声从人群之中迸发而出，人群纷纷从拥挤的车厢逃了出来，但是拥堵的高架桥上根本没有多少司机遵循所谓的安全距离原则，车辆将车道塞得满满当当，人类要想穿行，就只能强行挣扎着从距离极近的车辆之中挤过去。
但偏偏——
每个人的想法都是不一致。
人从车上下来逃亡，和坐在车上，情急之下想要强行发动车辆，这两种情况混杂在了一起，发动机一响，响起的可不止是车辆再度的碰撞声，而是人类的惨叫声，以及血液的四溅。
场面在一瞬间变成了人间惨剧。
站在高空的伯劳被这场景惊得一顿，在心眼之中，就变成了白色残杀白色的惨剧！
暗红还在不停地朝着前方爬行，蜥蜴人以车辆作为自己脚下的路，使唤着四肢，朝着前方爬行，见着人也不多，直接一爪子下去，试图将阻挡了他道路的家伙直接扔下桥。
剧烈的失重感从身上传来，路人紧紧闭着眼，以为自己在劫难逃，却没曾想，下一秒腰部就被人搂住，随即脚底一实，竟脚踏实地地踩在了地面之上。
黑色的伯劳从他身边疾驰而过，食肉的鸟类，在新闻报道里凶猛残忍的鸟类成了最为显眼的存在，只要有他经过的地方，人类就可以获救。
“发生什么了？”从前方缓缓走过来了一名男子，他双手插兜，满脸都是迷茫，很是疑惑，看样子是对后面的情况一无所知。
“吵什么吵，没看见前面已经有警方在通路了吗？再吵也快不了。”男子骂骂咧咧，看着尖叫的人群，满脸都是不屑，说着就要往最嘈杂的路中央走去。
路人赶紧将他拉到了一边，“有怪物！蜥蜴人！你没看见哥谭的义警吗？”
“什么哥谭的义警？”男人往上看，看见了不断穿梭的黑色伯劳和时不时在人影间隙之中闪过的绿色的身影。
“哪来那么多怪物，说不定只是他们阴谋作秀的工具，哥谭还不够他们折腾吗？居然跑到纽约来？”男人不屑地说道，他行走之间看到了闲置的车辆，空荡荡的车来不及拿走的财物一下子吸引了男人的注意。
他的手缓缓伸向了腰间的匕首。
就在这时，绿色的蜥蜴突然从人群之中冲了上来，巨大的蜥蜴仅仅只是尾巴一甩，就将那人直接甩下了高架桥！
幸好眼疾手快，手死死抓住了建筑物。
“救救我！”男人挣扎着朝着伯劳呐喊。
参杂着红色小点的灵魂在求救，伯劳转移了方向。
“他不是个好人。”小蜘蛛同样也在半空之中救人，他撇了撇嘴，“那人怀里还拿着刀，刚才还出言不逊。”
“不是救人。”伯劳从小蜘蛛身旁经过，神色淡漠，对着红色小点的灵魂没有一丝一毫的波动，“只是在处理后续。”
他们是在挽回蜥蜴人造成的损失，不是在做审判长，有些事情，百鬼丸找到了最优解。
他将男人直接拽了起来，身型调转，将手中的男人直接砸在了匆匆赶来的纽约警方身上。
“他，杀过人。”言简意赅，也不管警方听后到底是什么反应，伯劳转身就走。
高架桥之上，搏斗仍然在继续，彼得和杰森已经和蜥蜴人对上。
蜥蜴人站在一辆宾利之上，后爪深深地陷入其中，狼狈地应付着来自罗宾和蜘蛛侠的双重攻击。
哪怕在这种猛攻之下，蜥蜴人也迟迟不愿意离开这辆宾利。
宾利车中的男子害怕地抱着手中的箱子蜷缩在了一起。
【熟悉的，灵魂。】
是奥斯本集团的家伙。
乌云彻底笼罩了整个纽约，酝酿许久的大雨终于倾盆而下，豆大的雨点重重地打在了对峙之人的面上，带起一阵又一阵的水痕。
雨雾弥漫，就连身旁人的神情都看不明晰。
没有人动，像是天地之间被摁下了暂停键。
忽然之间，又一阵雷声响动，白惨的闪电带着骇人的光线，以要击穿大地的态势猛劈而下。
几乎是一瞬间，所有人都动了，蝙蝠飞镖，蜘蛛网，在同一时间朝着蜥蜴人袭击！
伯劳借力猛冲，犹如一只猎食的花豹，伸出钩爪，带着锋利的寒光，朝着蜥蜴人砍去！
蜥蜴人却像是有什么执念，被武器袭击，惨叫声起，他却丝毫不动，一个起身，将整个宾利撕碎，摧毁了男人手中的手提箱，内里灰褐色的液体尽数倾洒而出，直到这时，那蜥蜴人才像是被释放了，疯了一般，朝着三人攻击。
超乎寻常的力气，蜥蜴人几乎是手中逮到什么，就朝着三人的方向丢弃。
可偏偏，蜥蜴人的正后方恰巧有一辆近乎满员的校车！
巨大的重量让蜥蜴人一顿，杰森与百鬼丸趁此疏漏，箭步而上！
彼得一把扑向了满是学生的校车。
剑刃打在鳞片上，激起了火花，蜥蜴人手部一抖，直接将百鬼丸掀翻了过去，杰森就在他脚底，蝙蝠飞镖齐发，蜥蜴人惨叫之际，杰森一个扫堂腿将其掀翻在地！
雨天路滑，加之身体重力不平衡，蜥蜴人竟径直朝着桥面的之下的流水滚落！
身体翻滚之间，手部乱抓，牵连着校车连带着彼得一齐下落，与此同时，滚落的，还有杰森。
彼得利索地利用手指间对地面的粘性翻了上来，与此同时蜘蛛网发射，将杰森与校车一齐粘住，悬挂在了高桥之上。
彼得手上一沉，巨大的重力势能拖着他猛地向前，幸好伯劳及时将他拉住，两个人的力气这才勉勉强强稳住了身形。
蜘蛛线两端情况不容乐观。
蜥蜴人被困在了杰森身后，他还在负隅顽抗，哪怕到了这时也依旧不愿放弃。
杰森一手拉着蜘蛛的丝线，其余的肢体都用于在岌岌可危的绳索之上与蜥蜴人搏斗。
场面忽然变成了极限二选一。
一边是满载着孩子的校车，一边是拯救了他很多次，为了保护市民而受伤的罗宾，底下还有个昏迷的蜥蜴人
蜘蛛丝线支撑不了太久，彼得和百鬼丸的力气也不足以将这蜘蛛网线的两端全部拉上来。
而底下，是因为雨水而暴涨且湍急的水流，人一旦落下去，存活的几率，几乎小得可怜。
——他该选哪边？
忽然间，彼得看见了罗宾勾起了嘴唇。
“你知道答案的，伯劳。”罗宾温声对着伯劳说道，多米诺面具之下，那双蓝眼睛充满了柔和。
伯劳用力地，摇了摇头。
他努力地抓住彼得，试图将他连带着蜘蛛丝线拉上来，但是人造义肢力量有限，而百鬼丸，也仅仅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蜘蛛丝线带着他的白色，一点点，一点点往下。
“小子，你不是总问我们作为义警最重要的是什么吗？”倾盆的大雨之中，罗宾的面目变得模糊不清，他炸起的黑发被雨水冲刷得平整。
“当我们遇到这种情况———”
彼得忽然间心头有了极其不详的预感。
“不！”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他眼睁睁看着罗宾艰难得，用着指尖的武器一点点割开了蜘蛛丝线。
“对于我们来说，这，从来都不是一个选择题。”罗宾脸上带着释然。
啪——
支持着罗宾与蜥蜴人的丝线怦然断裂，彼得的手中一轻，他眼睁睁看着罗宾跟随着蜥蜴人一起坠入了湍急的流水之中，人类落入水中，骤然间就不见了踪迹。
彼得大脑一片空白，他手里重量一轻，这才像是条件反射一般，僵直得，将校车从半空之中拉了出来。
灰尘四散，校车到岸，孩子们尖叫着从校车之上跑了下来，但幸好——无人伤亡。余光之中，彼得忽然瞥见了一道黑影径直飞快掠身而过，一阵劲风涌起，只见伯劳手里拽着蝙蝠钩爪不管不顾向下而冲，想要直接落到汹涌的河水之中。
“伯劳！”小蜘蛛一冲而下，蜘蛛网迸然而发，将伯劳死死兜住，生怕他做些什么不理智的行为，但看着伯劳茫然失措的眼神，又突然间，什么安慰的话也说不出口。
他的手半张，伸手欲碰，却在咫尺之间顿珠，他的手猛地收缩，死死地捏成了拳头，青筋崩起，鲜血滴答一声染湿了他的制服，遁入在同样的红色之中。
彼得不敢直视伯劳的眼神，他落下眼，撇开头，生怕在伯劳眼中看见失望与憎恨。半晌，彼得才缓缓说道：“对不起…伯劳…我要是…力气再大一点话……”
“不是，小蜘蛛的，错。”伯劳低垂着眼，手中死死握着他剑配上的小红蝙蝠。
“罗宾，不会死。”
他的白色，不可能那么轻易地消失！
———
纽约某处阴暗的下水道内。
巨大的水流冲刷着管道内壁，等水流退下，两道身影悄无声息地躺在了管道之中，胸膛起伏微弱，狼狈且虚弱的倒在地上，生死不明
直到不久之后，一双眼睛才缓缓在黑暗之中睁开了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