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澄意也没想到隔壁新搬来的邻居竟然就是今天下午在冰场上见过的漂亮哥哥。只是还没来得及高兴, 对方开口的调侃就让小澄意不知道怎么回答。
“......哥哥，我没有一直跟踪你到这里，是我家就住你隔壁。”
小孩把刚才楚停云开玩笑的调侃当了真, 一句一句跟他解释。
“因为我一直端着盘子, 没有手敲门，所以只好用头了。”
楚停云听完这一顿解释后表情有点诧异, 心想这小孩儿真有意思。
“好吧, 所以你是来......？”
“我是来给你送礼物的，哥哥。”
前几天谢逢君发现隔壁陆陆续续有工人搬家具，她大概确认新邻居已经入住之后，就特地让小澄意送了些见面礼来。
毕竟远亲不如近邻, 他们家又还有个小孩，跟邻居不说把关系弄得多热络亲密，彼此留几分好感总是好的。
为了培养儿子的社交能力，谢逢君就专门让小澄意一个人去送, 还教过他怎么说。
“祝贺你搬新家, 哥哥, 以后我们就是邻居了。”
小澄意把手里的糖醋排骨举了举，脖子上还被妈妈挂了一个漂亮的纸袋, 里面装着糖果茶叶什么的。
楚停云看着小孩仰着头, 有点腼腆地对他笑了笑，唇角的两个小梨涡让他看上去很甜，甚至有点想让人去戳一下。
只是楚停云并不习惯、也不喜欢搞什么亲似一家人的邻里关系, 更何况他在这也住不了多久。
但看着小孩干净真诚的眼睛，楚停云也并没有冷言冷语地拒绝。
“谢了, 不过我一般不吃这么重油重......”
话还没说完, 小孩就又把盘子朝他举了举。
楚停云不久前刚满十三岁, 身高直逼一米七，所以一米二的小澄意只能这样告诉他——
“哥哥，你要不尝一点吧，我妈妈做的糖醋排骨可香了。”
楚停云：“.......”
的确很香。
简直比三明治香太多了！
楚停云沉默三秒，矜持点头。
“也行。”
他从小孩儿手里接过盘子，顺手放到餐厅的吧台上。
“进来吧，不用关门。”
这样邻居就能从外面看到屋子里面的情况，也能看到小孩。
“好~”
小澄意可没想这么多，他挂着脖子上的漂亮碎花纸袋，小尾巴似的跟在漂亮哥哥屁股后面就进去了。
少年把盘子顺手放在厨房连接的吧台上，又拿了两双干净的筷子。
糖醋排骨的第一口咬下去，楚停云的味蕾就被小孩口中的妈妈彻底征服。这一刻他决心把三明治从自己的菜单中彻底开除。
小澄意没吃，他爬上高高的吧台凳，把脖子上的纸袋取下来放到一边。
小孩双手撑着脸，就这么笑眯眯地看着楚停云。
“哥哥，没骗你吧，是不是很好吃？”
他对妈妈的厨艺实在自信。
楚停云微顿，动作立刻变得矜持起来。
“嗯，你叫......什么寻来着？”
当时冰场人多太嘈杂，这小孩儿又说了两个名字，楚停云就记得前面那两个字的。
“宴寻。”
小澄意下意识回答完，接着又补了一句，
“不过我现在叫叶澄意。哥哥你可以叫我宴宴，也可以叫我澄意。”
“嗯？”
楚停云刚听完，这一身反骨就上来了。
“不能叫寻寻吗？”
“......？”
小澄意一愣，略微迟疑了几秒，还是点头。
“也可以。”
只是还从没人这么叫过他。说完这个，接着小澄意就反过来问对方。
“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呀？”
楚停云也有两个名字，或者说三个。
小时候叫江停云，后来变成了楚停云，跟母亲回俄罗斯生活的时候，他还有个超级长的俄语名字，只是念法对中国小孩儿而言实在不友好。
所以最终他只说了一个。
“——楚停云。”
“哪几个字，怎么写的呀？”
楚停云诧异地看了小孩儿一眼，想了一下，去指了指客厅的茶几。
“那你去拿支笔吧。”
小澄意就从吧台凳跳下来，跑去茶几抽屉里找到了一支记号笔。找到之后又拿着笔小跑着回来。
“哥哥，给。”
这小孩儿实在太听话，软萌又真诚的样子像极了一只乖巧粘人爱撒娇的幼犬。
楚停云看着看着都有点儿想欺负他，比如把自己的名字写到小孩儿那张白净的脸蛋上去。
不过最后他还是没这么做，万一把小朋友惹哭了，或者让对方家长生气了找上门来，那就很麻烦。而且人家是来给他送礼的。
所以最后楚停云只是把小澄意的手拉过来，在对方的手心里签下自己大名。
“看好了，这是未来花滑奥运冠军的签名。”
“哇......”
小澄意惊叹。
这么给面子的表现还是让楚停云很满意的。
这时小澄意望了望由于过分新而显得有些冰冷的屋子，小心翼翼问道：
“停云哥哥，你爸爸妈妈还在工作没回家吗？”
这都晚上八点多了。
“他们离婚了，我跟我妈住，她最近有事不在家。”
楚停云很简单地解释了一句。
他是陪母亲回中国治病的，也不愿跟渣爹住一起。
因为这个小区位置刚好在冰场跟医院的中点，很新，地段位置安保各方面条件都很不错。所以江晟海就买了这个房子，安排好一切后让楚停云搬了过来。
这样他去俱乐部的冰场训练，去医院看母亲都很方便。只是今天俱乐部的冰场出了点问题，楚停云才去附近的商场练了一会儿，保持冰感。
江父本来是要请个住家保姆或者专职管家一类的人过来照顾小孩，但楚停云死活不要。他非常抗拒跟外人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最多只能忍受保洁三天来打扫一次卫生。
总之——
“这段时间就我自己一个人住。”
“这样啊......”
小澄意忍不住又扫视了偌大的房子一圈。
因为是同楼层，所以两家人房子的格局是完全相同的。一百三十八平，四室两厅。而楚停云这个房子因为打掉了两个房间所以显得格外大，也格外地空。
尤其是这么大的房子，只有他一个十三岁的孩子住的时候。
小澄意代换了一下自己，觉得有点吓人。
“停云哥哥，你晚上一个人住不害怕吗？”
楚停云没回答，就轻轻哼笑了一声。
那意思大概是“我怎么可能会害怕”。
不过其实楚停云年纪更小一些的时候还是很害怕的，比如父母刚离婚那阵。因为在那之前他实在是个胆小黏人又怕黑的孩子，每晚都要挤在父母中间睡才行。
但几年过去，他就习惯一个人睡，也习惯一个人住了。甚至八.九岁的时候就能够独立往返于中俄两国之间。
“行了，你回去吧。”
楚停云等会还要做一些基础的室内训练，实在没时间陪一个小朋友玩儿。不过小澄意临走之前倒是被漂亮哥哥回赠了不少东西。
大部分是来自俄罗斯的特产，比如各种空运来的肉类，蜂蜜，果酱，以及冰淇淋什么的，满满装了一大口袋。
小澄意实在有点提不动，楚停云也不帮他提，就懒洋洋地倚在门口一顿指挥——
“这样，你转过身来，弯腰，再弯。屁股撅一些好发力，嗯对，就这样拖着走。”
“？”
小澄意懵懵点头，照做。
楚停云就看着小狗撅屁股一路拽着袋子回家，才忍笑着关上了门。
此时谢逢君也一直没关家门，所以在客厅的时候就见小儿子以奇怪的姿势回来了。
她实在惊讶：“宴宴，怎么拖这么多东西？”
“停云哥哥送的，说是回礼。”
小澄意指了指不远处已经关上的邻居家门，并快乐地跟妈妈讲今天在冰场偶遇，以及刚才愉快跟哥哥相处的事。
“是嘛？”
谢逢君听完对这个邻居小孩的印象实在极好，就是觉得小孩的父母不太负责，怎么能让这么点大的孩子一个人在家住。
“那以后宴宴多去找哥哥玩儿吧，也可以经常请他来我们家吃饭。”
“好~”
小澄意快乐地答应下来。
这时厨房里的叶存山听见他们母子俩说话，便探出头来问：“澄意送完东西回来了？”
“对啊，还收了人家不少回礼。”
谢逢君笑眯眯地看向丈夫。
“提都提不动，只好跟小狗似的拽回来了。”
小狗......？
原本快乐的小澄意听见这个形容，当即一愣。他立刻回头看了对面邻居家紧闭的房门。
几秒后，小澄意总算明白为什么刚才停云哥哥的嘴角那么难压了。
对方是故意的！特地让他这样拖回来！
“......”
小澄意气到攥拳。
谢逢君这边还在跟丈夫说话呢，结果忽然看见小儿子一下跑进书房，拿了两本什么东西就又跑出去了。
“诶，宴宴，要吃饭了你去哪？”
“给哥哥送东西，马上回来！”
咚咚咚——
楚停云实在没想到小孩儿才刚回去没多久，就又跑回来敲门了。
因为楚停云又摸了摸门，发现这次对方应该是用手敲的，稍微高了点，但还是在一米四左右的位置。
也只有小朋友敲门是这个高度了。
楚停云打开门，低头对上小澄意的视线。
“又怎么了，小朋友？”
“哥哥，我叫叶澄意！”
他的语气有点气闷，像是实在不喜欢“小朋友”这个称呼。
“唔，好吧。”
楚停云偏不顺着他喊，还要把小朋友的头发揉乱。
“怎么了，寻寻？”
“......”
小澄意站着没动，任由对方把他的头发揉得乱糟糟的。最后憋了半天，就把手里的东西往楚停云怀里一塞。
“这个送给你。”
说完，小孩就扭头跑回家了。
楚停云：“......？”
又送他什么东西？
少年低头一看，只见怀里的东西竟然是两本字帖。
第一本是《学前常用700字》
第二本是《田英章楷书技法》
楚停云：“.........”
好好好！
这小孩儿竟然还嫌弃他的字写得不好看！！
楚停云简直气笑了。
但这的确是事实。
楚停云不满五岁就跟着母亲去俄罗斯生活，八岁开始才逐渐每年偶尔回中国待两三个月。
他的大部分时间都花在花滑训练上，偶尔也学学钢琴，文化课都是请的家教，这样的情况下能把中英俄三国语言都学好已经很不错了，哪有时间练字？
楚停云难得被人嘲讽到痛处，还是个小孩儿。
他原本想把这两本字帖立刻扔进垃圾桶，但想了想，又没扔。
因为楚停云想到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比如以后他拿下奥运花滑冠军，真给人签名的时候，字写得太丑可不好。
“啧......”
这么一想，气闷的少年最终还是没有把字帖放垃圾桶，而是放到了书桌上去。
嗡嗡嗡——
就在这时，放在沙发上的诺基亚手机响了。
楚停云去接。
“喂？”
“喂，哥哥？”
电话另一头传来小女孩儿稚嫩甜软的声音。
“你搬新家了吗？住得好不好？”
这是他同父异母的妹妹，江静姝打来的电话。
当年父母离婚后，楚停云就跟着母亲去了俄罗斯生活。次年江晟海结婚，跟陈婉清生了个女儿。结果没过第二年陈婉清就出.轨，被江晟海捉奸在床。
那时候楚停云得知这个消息时，笑到在床上打滚，足足开心了好几个月。
后面被戴了绿帽的渣爹自然是迅速地跟陈婉清离了婚，江氏集团跟鸿远地产刚刚开始的合作也立刻黄了。不仅如此，陈家还因此遭到了江晟海的报复。
鸿远地产刚起步没两年就破产了，还因为之前不少违法操作被警察上门，再没了任何翻身的可能。
江晟海自然是拿到了一岁女儿的抚养权，解决掉陈家的事情之后，他就开始经常跑俄罗斯尝试修复跟大儿子的感情。
复婚肯定是绝对不可能了，但江晟海可从来没想过放弃孩子。抚养权暂时拿不回来，那就从教育资源和未来规划入手。
他找前妻伊琳娜谈了很多次，表示支持楚停云练花滑，但是运动员的职业生涯实在短暂，退役后的楚停云才二十多岁，他要是拿到了奥运冠军还好，要是没拿到，届时一身伤病又该怎么办。
除此之外，江晟海许下承诺以后不会再结婚，也不会有别的孩子，江氏集团的未来都会是楚停云的。
于是伊琳娜在第二年总算松口，她允许儿子每年回中国跟父亲待两三个月。
楚停云七岁回到中国的时候，江静姝才四岁，是刚刚开始记事的年纪。而当初父母离婚的时候，江静姝才一岁，对母亲毫无印象。
所以在她小小的脑袋里就只知道自己家人有爸爸，还有一个特别漂亮的蓝眼睛哥哥。
静姝的性格尤其乖巧听话，长得也很可爱。她的五官不怎么像陈婉清，反而有点像江晟海的母亲。那位早逝但曾经对楚停云很好的奶奶。如此也就大大降低了楚停云对她的反感。
小姑娘非常喜欢楚停云这个哥哥，即便对方十分冷淡，她还是总喜欢黏着他，每天哥哥长哥哥短。
楚停云在俄罗斯的时候，静姝还经常给他打越洋电话。于是这样过了几年，少年的态度就软化了下来。
“哥哥，我好想你呀，我放假的时候可以去看你训练吗？”
楚停云“嗯”了一声，说可以。
小静姝软软糯糯的声音在听筒里持续了十分钟，就切换到了男人的声音。
对面的江晟海试探着开口问：
“今天搬新家缺不缺什么，我让人给你送来。”
“不缺。”
楚停云的语气顿时变得很冷，他实在不想跟对方多说话，直截了当道。
“没别的事我挂了。”
“......你.妈妈的身体情况最近好了不少，医生说等情况稳定一些，下个月就可以手术。”
“嗯。”
这个话题让楚停云的语气稍微缓和一些。
江晟海又忍不住问他：“不然你还是回家来住，每天让司机送。”
楚停云当即皱眉：“我说了不。”
“......好吧。”
他们实在没有别的话可说了，一通电话打了不到五分钟就挂断了。
楚停云轻轻吸了口气，换了身衣服去运动房进行晚间训练。他今晚没忍住吃了那一盘糖醋排骨，只能多加一些运动量了。
第二天楚停云照常去俱乐部训练，结束后去上文化课，然后再去医院看了看母亲，陪她呆了一会儿。回来休息片刻，又准备晚间运动。
江晟海给他配了个专门的司机和车，出行问题倒是不用担心。
这就是楚停云每天的日常。
不过今天开始，他打算在睡前训练中加一项练字。
咚咚——
确认过敲门高度，楚停云不用开门就知道是谁。
“干嘛？”
少年一把拉开门，就看见小澄意穿着史努比的睡衣，抱着枕头站在他家门口。
“停云哥哥，你一个人住真的不害怕吗？要不然你来我家睡？”
小澄意昨晚想了一晚上这件事，他都没睡好，所以今天征得父母同意，就过来敲门了。
楚停云：“......”
其实他偶尔还是觉得有点怕的，但是这种事当然不能在小孩面前说。
“寻寻小朋友，你学过推己及人这个成语吗？”
这是楚停云今天上语文课刚学的。
“知道啊。”
小澄意虽然还在上学前班，但在父母的熏陶下他的知识面要比同龄小孩广不少。
楚停云很是意外地挑了一下眉，但还是接着问他：
“所以是不是你一个人睡怕得要死？”
“......”
小澄意愣了两秒，很快意识到对方是用推己及人这个成语来说他。
小孩被堵得说不出话，而这时漂亮哥哥已经摁着他转了身，还把他往前面家的方向推了两下。
“寻寻小朋友，你要是实在害怕就找你爸爸妈妈去，别想着钻我被窝。”
小澄意顿时恼羞成怒，扭头想要解释，结果这时候楚停云已经打了个哈欠，
“赶紧回去，我要关门了。”
小澄意：“......哼！”
他气鼓鼓地抱着枕头回去了。
一周后，就在楚停云觉得没人敲门有点不习惯且有些想念当初那份糖醋排骨的时候，邻居家的小孩儿就又来找他了。
对方这次也带了不少好吃的，不过看起来都很清淡健康。除此之外，小澄意还带了一张最近很火的港岛恐怖片影碟。
“停云哥哥，这个好可怕，我不敢一个人看，你能陪我一起看吗？”
楚停云很诧异：“我不爱看这种东西。”
“停云哥哥，你也害怕看恐怖片吗？”
“......怎么可能？！”
吃人嘴短，再加上激将法。
于是十分钟后，租来的碟放进楚停云家里的DVD里面了。
一大一小两个孩子就窝在沙发上看。
本来两个人一人坐一边，看着看着就坐得越来越近。
小澄意年纪小，还在上学前班，所以他一般九点就睡了。今天为了等楚停云回来跟对方一起看电影，硬生生等到十点半。
好在这两天放假，父母对他的入睡时间格外宽容。
不过生物钟实在是属于不可抗力，于是电影刚开始不久，他就困了，上下眼皮打架，剧情根本看不进去。
大半个小时过去，剧情刚进入高潮也是最吓人的阶段，小澄意就睡过去了。
但楚停云从头到尾都很沉浸，心跳速度持续攀高，最后他不得不把身边的困到睡着的小澄意紧紧抱在怀里才勉强没那么害怕。
看到后面的时候，他甚至都觉得屋子里不仅仅只有他们两个人。
沙发底下，没开灯的厨房，甚至是窗帘后面都好像有人似的。
十二点，叶存山来接儿子。
楚停云强撑着把小孩送出去，脸色惨白到叶存山都忍不住问他：
“小楚，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很好，叔叔......”
楚停云回头打算关门，结果扫了一眼偌大而空旷的屋子，随风浮动的窗帘，黑黢黢的卧室，他忽然就不太敢关门了。
这时困到打哈欠的小澄意拉了拉他的衣服。
“哥哥，我的碟你还没还给我。”
“哦，等着。”
楚停云打开DVD，影碟上面刻印的血淋淋画面甚至都有点让他不敢下手拿。
两分钟后，少年还是拿着碟片出来了。
“给。”
他飞快地塞还给了小澄意。
就在这时，客厅的窗户外忽然吹来了一阵风，楚停云身后的防盗门吱呀轻晃，冰冷的夜风也同时轻轻扫过楚停云的脖颈，就像是鬼怪的呼吸。
他被这个念头吓的心尖儿都在颤。
世界上会不会真的有鬼啊？
少年刚发育一点点的喉结缓慢而明显地滚动了两下。
“哥哥，那我们回家了。”
小澄意揉了揉困倦的眼睛，又问他一次。
“你一个人睡真的不害怕吗？要不要来我家？”
“......不要。”
楚停云虽然这么说着，但是他迟迟不敢回头进屋。直到又来了一阵风，“砰——”地把门吹关上了。
这一瞬间，楚停云简直毛骨悚然。
他满脑子都是有鬼有鬼有鬼有鬼有鬼有鬼有鬼有鬼！
叶存山皱起眉，有点担心地问他：“带钥匙了吗？没带的话，要不去我家睡？”
钥匙就在裤兜里的楚停云：“......没有。”
叶存山看了眼时间，就说：“那给你父母打个电话说一声，今晚就暂时到叔叔家跟澄意睡一间房吧。”
“不用打。”
楚停云深深吸了口气。
“那就麻烦了，叔叔。”
于是今晚他就揣着自家的钥匙，去钻小澄意的被窝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