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等等.......
拆开之后楚停云才发现自己好像有点傻了。
这东西是塑料的, 还有特别大的弹性，所以能够适应的尺寸范围可大了。毕竟又不是灰姑娘的水晶鞋，谁戴上一试就能试出来本尊。
这么一想，楚停云顿时兴趣缺缺, 刚打算扔结果一扭头就对上了宴寻的视线。
对方站在浴室门口不知道看了他多久, 表情冷淡, 可眼神却实在复杂。
楚停云当即僵住：“.......”
房间内一时安静到了极点，就只剩下一些微妙而暧昧的震动声。
嗡嗡~
嗡嗡嗡~
宴寻听见得很清楚，对这种声音也很熟悉。以及他仔细辨认了一下, 发现声音正是从蹲在窗边的楚停云那里传来。
两人之间隔着一张大床，所以宴寻只能看见楚停云肩膀以上的位置，看不清对方的下面。
但是那个嗡嗡震动声又是从那里传来的。
“......”
一时间, 已经结婚四年零八个月的宴寻立刻就联想到了一些完全不能过审的事情。
因为楚停云有前科，以前也不是没这么干过。
前段时间宴寻刚研一入学，约好跟几位同门师兄师姐晚上聚餐, 结果刚吃到一半楚停云就打来电话让他回家。
“还没吃完, 可能得等一会儿。”
宴寻总不好先走。
楚停云没再说别的，当时就挂了电话。结果没几分钟就又打过来了。
这次打的视频。
背景是家里的卧室，但楚停云没露脸。
他问宴寻：“戴耳机了吗？”
宴寻隐隐察觉这男人又要搞什么幺蛾子了。
“你要干嘛？”
对方没回答, 但宴寻很快就知道这人在搞什么了。
画面里出现了一只手，从抽屉里拿出了五颜六色的小球, 然后用精油给它们做按摩，做完之后那些小球就被那人的手拿出画面了。
耳机里传出男人细微的轻哼, 令人遐想的震动，还有别的, 不可描述的声音。而视频画面里, 只露出了一只在被褥上难耐磨蹭的脚。
宴寻：“.......”
很好。
这饭是吃不了了。
“不好意思, 家里有点急事。”
匆匆告别之后，宴寻就直接开车径直回家。结果楚停云只是故意勾他，也没有真的自己玩儿。
甚至，这男人还故作惊讶地问他：
“天呐寻寻，你不是还要吃饭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
宴寻定定看了他几秒，气笑了。
“楚停云，好玩儿是吧？”
于是当天晚上楚总就遭了报应，小老公不仅把他摁在床上打了好几下屁股，还一颗一颗塞给他。这件事刚过去没几天，所以再次听见这熟悉的声音，宴寻很容易就想歪了。
他的喉结很明显地滑动了两下，目光盯着楚停云明显发红的侧脸，许久才开口：
“好玩儿吗？”
“.......”
楚停云以为宴寻在说小雨伞的事，当即心头一跳。
嘶，还是被发现了。
......怎么办？
怎么办？！
如果换了三十三岁的楚总，这时候不会有半分害羞，还得把拆出来的东西给小老公炫耀炫耀，并口嗨两句——
寻寻你看我拆都拆了，也别浪费，不然我现在亲自给你戴上？
但十八岁的小楚还是个没经历过半点亲密关系的处男。跟老公亲个小嘴儿都有点害羞，还能爽半天。
于是这时候他就迅速把东西藏到背后，努力装作刚才什么事都没有过。
“宴寻哥哥你......嗯，你洗完了？咳......这么快啊？”
“？”
宴寻有点诧异。
他头一次见楚停云这么尴尬无措，还有点害羞的模样。努力把东西往后藏的时候，竟有种说不出来的纯情青涩。
楚停云演技不错，但并不持久，以及他最多装一装成熟温柔的绅士，可演不出这种。
正当宴寻思索的时候，他忽然听见那个嗡嗡声在移动，而且还在地板上咕噜咕噜滚。
从楚停云身边滚过床底，最后咕噜咕噜撞到了宴寻的脚边。
“喵嗷！”
猫儿子兴奋万分地紧跟着从床底下冲出来，在宴寻脚边把那个小球拨过来，推过去，玩儿得不亦乐乎。
宴寻：“.........”
原来是宝宝在玩儿，而不是......
总之这一瞬间，他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思想最肮脏的人。
不过这东西在地上被猫弄来弄去，还是不成样子。宴寻是把小猫当孩子养的，这么一代换他顿时有种头皮发麻的尴尬感。
于是宝宝正玩儿得开心，结果这个会震动的，会闪光的小玩具就被宴寻爸爸无情地收走了。
“喵？”
宴寻熟练地摁下开关，关闭功能，然后找了个小口袋装起来才丢到垃圾桶里面去。毕竟这个是要进入人体的，既然在地上滚脏了，那就不能要了。
“为什么要丢？”
楚停云很不理解。
“不是小猫的玩具吗？”
“......”
这时候的楚停云眼睛实在太干净了，他竟然真的以为这是给小猫的玩具。
宴寻又觉得对方实在可爱，又没法跟他详细解释，就说：“这玩具不好，以后买新的。”
说着他把猫儿子提起来，关回到猫房里去了。
这样的行为颇有几分“赶紧回你的儿童房睡”的意思。
安顿好小猫，宴寻又仔细洗了个手才回来。这时候楚停云已经进浴室去洗澡了。
呼——
宴寻莫名松了口气。
他也没玩儿手机，找了本俄语书看，静静心。
二十分钟后，浴室门被悄悄拉开。
透过这点缝隙，楚停云偷偷看着正在床上坐着看书的宴寻。
房间里很安静，隐约只有一些纸张翻阅的声音。柔和的床头灯吻在青年清隽的侧脸上，将他的面容衬得格外沉静温柔。
宴寻的睡衣每颗扣子都整整齐齐，规规矩矩地圈在扣缝里面，莫名又有几分冷淡和禁欲感。
啧......
我眼光确实不错。
楚停云忍不住这样想。
他的手摁在胸口，摸到了自己略快的心跳。虽然从未想过未来的自己竟然喜欢男人，还会跟对方结婚。但刚才找到结婚证，户口本，还有无数定格美好与幸福的合照时，楚停云就已经逐步开始接受这个事实。
或者说应该是在更早，对方掐着脖子亲他的时候，楚停云就已经理解了未来的自己。
不愧是我！眼光真好！
不仅人选的好，日子也过得好！
楚停云越看越满意。
与此同时，宴寻也注意到了有一道灼热的视线，不过他刚转头，浴室门就拉开了。
楚停云故作镇定，大大方方走出来。然后掀开被子，睡到宴寻旁边去。
两个人一人睡一边，中间大概隔着十五公分的距离。
这一幕简直就是当初宴寻失忆时，两人第一次睡一起的画面复刻！
“......”
宴寻沉默几秒，首先开启话题。
“江家的事，你想知道吗？”
“当然要！”
楚停云顿时来了兴趣，毕竟浏览器搜出来的新闻不全，也有些不太真实。
他立刻就“噌噌噌——”地挪过来，靠在宴寻身上了。
“宴寻哥哥，快给我讲讲。”
楚停云的头发不像宴寻那么硬，又多又软，每次刚洗完过来蹭蹭的时候，宴寻都觉得这人像个什么毛茸茸的小动物。
“嗯。”
宴寻就给他讲，大概把陈家怎么破产清算的过程，几个人最终的下场，还有江晟海的现状。
楚停云听得津津有味，尤其是江宇珩陈婉清两人后面在法庭上听到最终宣判，立刻发疯的样子。还有江晟海被戴了绿帽的表情，天哪，想想他都开心死了。
可惜他失忆了，要是亲眼看见，那得多爽！
就在这时宴寻想到了什么，从床头柜上拿了平板来，调出一份视频递给楚停云。
“看看吧。”
“这是什么？”
“江家客厅的监控视频。”
去年过年听江静姝说江晟海一个人在家过除夕，孤家寡人可怜无比，楚停云就特别后悔没装个监控录下来。
所以这次在中秋之前，他就立刻找人安排上了。毕竟楚总的行动力一向很牛。前两天中秋刚过，楚停云当晚拉着宴寻看的现场直播。还特地保存了下来，当作电子榨菜，常常回顾。
不过这时失忆后的楚停云可没看过，所以点开视频后的第一个画面就让他愣住了。
楚停云记忆中的江晟海还是那个意气风发的江氏集团CEO，四十多岁，冷厉独/裁，雷厉风行，说一不二。不论在家还是公司，都有着极高的权威。
然而画面里的老男人鬓角花白，孤零零一个人坐在餐桌边，脊背虽不至于夸张到佝偻，但那一点点并不挺拔的弧度已经足以让对方失去了年轻时候所有的傲气。
中秋佳节的团圆夜，他一个人坐在偌大的餐厅里，面对满桌的菜肴沉默。
如果不是监控画面右上角的时间在跳，楚停云甚至都以为视频被摁了暂停。
好半天，江晟海才有了动作。
他拿起放在旁边的茅台，给自己到了一杯酒。
楚停云知道江晟海这个人没什么别的爱好，除了工作，就爱酒，尤其是茅台。
大概楚停云酒量好跟父母双方的基因都有关系，只是他从不承认跟江晟海有关。
画面中的江晟海还没喝，忽然低头闻了闻，似乎觉得气味有点不对，又喝了一口，顿时脸色大变，怒不可遏。
他把酒杯重重隔在桌面上，结果让溅起来的酒水洒了一身。这一下更让江晟海生气了，气得脸皮涨红，把桌子拍的砰砰响。
“张妈？张妈？！”
“诶！诶！”
保姆立刻匆匆赶了过来。
“什么事啊江先生？”
“这酒！这酒怎么回事？！”
“啊......？”
张妈过来检查了一下，苦着脸道，
“您的酒也没人动过......”
说到这，她像是想到了什么，迟疑着小声说:
“前两天，楚总突然回来了一趟，所以可能......”
剩下的话虽然没说完，但两人也都懂了她的未尽之语。
“不过您现在身体还没好全，医生说不宜饮酒，要不然......?”
江晟海：“........”
所以又是楚停云那个小混蛋给他的酒里兑水了？！
不，还不是单纯的兑水，还把原本的茅台换成了别的什么东西。
江晟海又尝了一口，也不知道喝到了什么，整个脸都绿了。
“哈哈哈哈哈哈！！！”
楚停云毫不客气笑出了声，甚至直接笑倒在宴寻的大腿上。
“诶宴寻哥哥，这是我做的吧？一定是吧？我给他兑水了？”
大概楚停云是唯一一个这么积极承认自己干了坏事的家伙。
宴寻点头：“嗯，你还给他加了苦参酿的药酒。”
“哈哈哈哈！”
楚停云抱着平板在宴寻的大腿上笑得滚了两个来回。就在这时，他忽然想起什么，问：
“为什么是苦参酿的药酒，是不是还有什么特殊作用？”
宴寻：“.......”
果然，楚停云这家伙对自己的了解实在是太深了。
宴寻的语气有点复杂：
“因为你说苦参杀精。”
“！”
这下楚停云笑到声音都发不出来了，把脸埋进宴寻的小腹处的被褥里面，身体狂抖，甚至都有点喘不过气。
宴寻身形一紧，忽地吸了口气，然后去把楚停云翻过来，也免得这人憋坏了。
这几下翻滚乱蹭让楚停云的头发特别乱，整张脸也憋得通红，笑出的眼泪把睫毛都湿透了。
他抱着平板，像是总算狠狠出了一口气。
“我就说嘛......老头子你等我长几年的......”
长大真好，未来真好。
“嗯。”
宴寻一边听着，一边垂眸看着他，伸手将楚停云凌乱的额发往后抚，顺势用指腹擦掉对方眼角那一点湿润。
这个动作让楚停云一顿，他仰躺着怔怔盯了宴寻几秒，好像逐渐有点不好意思，忽然翻了个身，又窝回到对方怀里，不让宴寻看自己的脸。
“多亏当初江晟海把我从机场抓回来了，不然我要是当时真的成功逃回索契，以后可看不到这么精彩的画面。”
宴寻一愣：“......抓回来？”
“嗯，当时我想回索契，结果江晟海带了两个保镖把我抓回来了。哼，也就是我那时候没想到，以后再做什么我也要雇保镖！雇八个！”
楚停云这话说得掷地有声。
当初被对方带着八个保镖抓过的宴寻：“.......”
他终于知道楚停云那些乱七八糟的手段都是跟谁学的了。
能把孩子养成这样，江晟海也是很牛。
楚停云缓了一会儿，好多了。
又把那段视频反反复复看了好多遍，直到宴寻拿走平板，必须让他现在睡觉才罢休。
只是楚停云睡觉也不老实，他太兴奋了，根本没有半点睡意，就过来闹宴寻。到处闻闻嗅嗅，摸摸捏捏就算了，直到楚停云把手伸向了宴寻的屁股。
还没摸到，他的手腕就被对方一把抓住了。
“做什么？”
“......”
说实话，被抓住的瞬间楚停云怂了一下，但想想他跟宴寻都结婚四年多了，摸个屁股都不行吗？
这么一想，小楚顿时又支楞起来。
“宴寻哥哥，你之前说什么强取豪夺，骗我的吧？”
“......”
现在太晚了，宴寻不想花一个通宵把曾经所有的事情来龙去脉全部解释一遍。更何况这个年纪的楚停云不一定相信，也不一定理解。他想的是等明天再说，或者过几天循序渐进地解释。
于是宴寻就把对方紧紧圈到怀里，冷着声音说：“睡觉。”
楚停云这人从小一身反骨，别人越不让做的，他就非要做。
不过在这之前，他先是安静了将近半个小时，等宴寻几乎完全放松的时候，楚停云就一个翻身骑到对方身上去了。
“唔......”
他把人压在身下，直接吻下去。
楚停云以前只觉得两个人亲嘴，进行什么唾液交换很恶心，但是直到他亲了宴寻才知道原来接吻这么爽。怪不得那么多人谈恋爱都要接吻。
经历过第一次的尝试之后，楚停云进步飞速。两人的呼吸愈发急促，暧.昧的亲吻声和搅动的水声通过亲密接触直接骨传导到了大脑的神经深处。
但这还不够，
楚停云还要报复心很强地去掐着青年的脖子亲。
于是宴寻好不容易刚刚有一点睡意，现在全部烟消云散。脆弱的咽喉受到钳制时，身体的本能让他立刻就要反击，但最后还是硬生生忍了下来。
稀缺的氧气让神经变得格外敏感，仅仅只是几十秒的接吻就让宴寻全身的血液烧了起来。
很好。
今晚的冷水澡白洗了。
不过宴寻也没有立刻拿回主导权和控制权，他就想看看楚停云还要搞什么幺蛾子。
后者并不知道自己侥幸躲过一劫。不过没多久他就松了手，因为楚停云觉得掐脖子没意思，还是要摸别的地方。
刚过中秋，今晚的夜色还很亮，于是楚停云能够很清楚地看见宴寻原本穿得好好的睡衣被扯得乱七八糟，半个肩膀露出来，肩颈线条因为肌肉的收紧而格外漂亮，脖子上纵横着不少淡红色的指印。
莫名地秀色可餐，惹人采撷。
明明之前还强势得很，现在又一副被亲懵了无力反抗的样子，根本就是外强中干，色厉内荏嘛！
楚停云心头狂跳，愈发激动，觉得自己肯定是上面那个。
“宝贝......”
这下是宴寻哥哥也不喊了，甚至还喊了以前从未尝试过的——
“老婆~”
宴寻：“.........”
他深深看了楚停云一眼。
楚停云当时不懂这种眼神的具体含义，只觉得宴寻那双眼睛就那么湿润着直勾勾盯着自己，应该是某种旖旎暧.昧的暗示。
其实宴寻确实是那种暗示，只是跟楚停云想的有点不一样。
大概翻译过来就是——
喊得很好，但你完了。
到这里，两人的身体反应都彼此毫无掩饰。楚停云故作熟练，从抽屉里摸出了一个小方块包装袋。
宴寻眼睁睁看着楚停云咬开包装，很自然地给自己弄上了。
宴寻：“.........”
他就说这人怎么今晚这样大胆来撩拨，还喊他老婆，结果楚停云竟然是是把自己当攻了。
呵，真自信啊！
这已经不知道是宴寻第几次被气笑了。
不过楚停云还是第一次弄这个，房间里又没开灯，他觉得很不舒服，却也不知道哪里不对。就在这时，宴寻忽然笑出了声。
“Детка......”
对方用俄语喊着宝贝，轻轻低笑着跟他说：
“你戴反了啊。”
楚停云瞬间僵住：“.......”
那双蓝色的眼睛不自然地闪烁了一下，立刻找好了理由。
“没开灯，太黑了，我......我没看清。”
说着他一把就去把旁边的台灯摁开了，打算重新来一遍。但就在这时，宴寻已经拆了一个新的：“来，我教你。”
宴寻教他怎么分正反面，也一步步教他怎么用。这下楚停云总算好了，但他并不在意这种细枝末节。楚停云就一眨不眨地盯着看。
居高临下地注视着这一幕时，楚停云兴奋得整个太阳穴都在一抽一抽地跳。
此时此刻，楚停云对自己是上面那个这一事实深信不疑。只是下一秒，他就听见宴寻说——
“既然都到这里了，那我再教教你别的。”
别的？
什么意思？
楚停云一愣。
于是紧接着宴寻就一个翻身，轻松拿回了主导权。他扒了楚停云的睡衣，也没全扒完，很熟练地就借用袖子把对方的手反绑在腰后面。
宴寻又从抽屉里拿了个瓶子，拧开，然后倒。冰凉的油液落在楚停云的后腰上，让他控制不住地抖了一下。
“等......等等！”
他隐约意识到那些刚才闻过的精油是用在哪里的身体精油了。不过这还不是宴寻老师教学的重点，还有小猫的玩具。不，那才不是小猫的玩具，那是......
“宴寻，宴寻哥哥，你......我错了。”
楚停云立刻想跑，但是根本跑不了。
原本还能好好跪着，但到了后面跪也跪不稳，只能哭着乱蹬腿，还是逃不脱。楚停云后面才发现喊哥哥是不行的，因为宴寻会欺负得更狠，可是不喊好像也不行。
总之到最后整个脑子都被撞成浆糊的时候，楚停云才终于逐渐意识到也许宴寻之前并没有骗他。
——强取豪夺是真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