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以喻安安的智商和知识水平, 直接去最顶尖的研究所深造都没什么问题,但考虑到喻安安生性懵懂又单纯,喻爸爸喻妈妈还是觉得应该让安安和同龄孩子多多相处, 一点一点适应这个社会的节奏比较好,毕竟成长不止是年纪的增长,同样也是心智和适应社会的能力增长,喻安安平时被家人还有送上门来的另一个哥哥保护得太好了,他们最终还是决定让安安按照法定年龄读书。
其实幼崽倒没多排斥上学这件事, 他所不高兴的,只是上学就不能一直和锅锅呆在一起,不仅如此,粑粑麻麻还无奈地告诉他锅锅也要上学,不能一直和放假一样陪着他。
“安安会喜欢上学的,这绝对和上幼儿园不一样了, ”白语对喻安安保证道, “学校里的老师都会理解安安的,不会再和幼儿园里一样了。而且, 安安去上学的话, 就可以和你小澜哥哥在一个学校了呀。”
“安安不是不高兴每天你小澜哥哥都要离开家吗,如果安安也一起去上学的话, 就能和小澜哥哥一起出门了。”
白语有些心虚地用这个“借口”来调动起喻安安跟着同龄人一起上学,毕竟这个理由也就骗骗从没想过要去上学,自然也就对我国的学业体系一无所知的喻安安。
喻安安毕竟和祁澜差了五岁,虽然喻安安现在去上小学,祁澜也勉强还在同一所小学里读六年级, 然后马上就又要“分别”, 直到等喻安安上了初一他们才能在中学里再次相见, 但那时候祁澜都读到高三马上毕业了,充其量也只是一年,而且还分属高中部和初中部……
不过不管怎么说,先把安安的积极性调动起来再说!
这个大饼虽然完全不够大,但对于喻安安来说显然足够了,原本还想抗争一下的幼崽在听到“能和锅锅一起上学”不由地心动了。
如果能和锅锅一起上学的话,是不是就能每天待在一起了呀?
奈何就算幼崽再聪明,也实在缺少社会经验,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被粑粑麻麻“骗”了,喜滋滋地背上了小书包跟在祁澜的后面和他一起去学校,路上甚至还有说有笑,直到祁澜将他送到一年级的教室门口,和他挥了挥手准备离开,喻安安这才愣住,想了半天才想明白自己竟然上当了,委屈地拉住了祁澜的衣角不让他走:“安安想和锅锅在一起嘛……”
经过这么久的相处,喻安安也算“学精了”,知道怎样更容易让锅锅心软,于是安安又撇了撇嘴,踮起脚在祁澜耳边小声道:“而且,没有锅锅在的话,都没有小朋友可以和安安一起堆世界地图了,别的小朋友要是不稀饭安安可怎么办呀?”
听到喻安安这么说的时候,祁澜还真很是心软,他不是没想过干脆自己留下来陪着喻安安一起适应校园生活,但是又转念一想,如果自己留在这里,恐怕也就不能真正让喻安安成长。
虽然他可以一直以一个保护者和最好的哥哥的身份陪在幼崽身边,但肯定还是让喻安安自己勇敢地迈出这一步更好。
“他们会喜欢安安的,我们安安这么可爱又善良,大家都会很喜欢安安,在节目里认识的朋友们,不就都很喜欢安安吗?”祁澜蹲下来抚了抚幼崽的发顶,拿出了他原本给喻安安准备的惊喜,也是最后的杀手锏,“书包里,有给安安准备的草莓小蛋糕,今天安安勇敢地在学校上课,想吃多少草莓小蛋糕都可以。”
幼崽的书包压根就不是自己收拾的,里面有什么东西他一眼都没看过,此时听了这话眼睛明显一亮,但很快又黯淡下来,抱着祁澜的胳膊撒娇:“可是,可是安安更想要锅锅呀!”
“草莓小蛋糕才没有锅锅重要呢!”
一句话瞬间让祁澜觉得,和自己准备的草莓小蛋糕相比,幼崽无心的撒娇才是最大的杀手锏,他差点就要忍不住答应下来了。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乖软可爱的幼崽?
但祁澜最后还是勉强忍住了留下来的冲动,狠狠心和安安说了再见,同时在心里对自己说,安安这个年纪,有些分离焦虑是很正常的,等他上几天学适应了就好了。
只是祁澜没想到,深受分离焦虑影响的,竟然是自己!
虽然学校里教的内容对祁澜来说完全不需要听,他也确实从来没听过,说来让人难以置信,他这些年那些惊人的研究成果,有不少都是在“小学课堂”上产生的,白天在学校上课的时候,他会思考分析很多理论性的东西以及实验的构思设计、数据的分析演算等等,在回家以后再完成实验的部分,一天天都是这么过来的。
祁澜就是典型的“又好又坏”学生,他完全不听课,不过倒也很遵守课堂纪律,从不迟到早退,也不会在课堂上发出声音,平时对老师也非常尊重,而老师们也知道祁澜的“厉害”,故而都对祁澜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遵守课堂纪律”这一点,也是祁澜狠下心来拒绝了陪着喻安安的原因之一,他没有和老师请假的话,无缘无故缺席课堂好像不太好。
只是这会儿,台上的老师依旧在讲课,他也依旧不听课,只是自己笔下的东西却完全思考不进去,一个对他来说很简单的、甚至都能心算出答案的公式,在草稿纸上反复算了好几遍也没进到脑子里,甚至不知道自己的计算结果对不对。
从前上课的时候他能自动屏蔽所有声音,满脑子都是自己的研究,但这会儿他也是屏蔽了外界声音,脑子里却别说开拓新的研究思路了,就连自己上节课在研究什么都想不起来,满脑子都是喻安安第一天上小学,到底过得好不好!
哪怕心里清楚安安善良又可爱,也已经克服了不少心理障碍,既然能在娃综里和其他小朋友相处良好,就应该也能在学校里找到好朋友,而且安安的身份摆在这里,老师应该也会照顾他一点的,但祁澜还是控制不住地去想,万一幼崽在幼儿园里遭受的不公正待遇重演了怎么办,万一没有人愿意陪安安画一幅复杂的世界地图怎么办,万一有人欺负安安怎么办?
这样的想法一旦冒出了头就很能被掐灭,祁澜越想越觉得糟糕,甚至已经开始后悔自己把安安“一个人”留在一年级的课堂上了。
什么一个人在班级里更有利于安安的成长和发展啊,反正有他一直在,安安就算不成长也没什么关系。
这么好的安安,怎么能因为这种事情受到挫折?
脑子里乱糟糟的想法愈演愈烈,对心理学也算颇有研究的祁澜此时压根就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情况就是非常典型的分离焦虑,这也要担心那也要担心的。
他实在拗不过自己胡思乱想,最终甚至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下节课就是体育课,他决定偷偷翘课溜走,去一年级教室外面,远远地看着安安过得好不好。
“翘课”这个词对祁澜来说实在过于陌生,以至于这个念头刚刚产生的时候他都觉得自己脑子是不是出了问题,但也只是纠结了片刻,很快要去看安安的想法就牢牢占据了上风。
于是在其他小朋友兴冲冲地跑向操场的时候,祁澜却向着相反的方向跑去。
“来打篮球啊祁澜!”虽然祁澜天才名声在外,平时甚至经常请假去参加各种世界大赛或是讲座论坛,但在班里没什么架子,大扫除也是任劳任怨,平时还会帮忙搬东西,计算班费也是一把好手,比按计算机都快,大家和祁澜的关系还算不错,尤其几个男生,常常会大着胆子在体育课上邀请祁澜一起来打球,或许天才就是做什么都很天才,祁澜的篮球竟然真的很挺不错的。
“下次吧,我有点事。”祁澜向几个男生挥了挥手,急匆匆地就向低年级的教学区跑去了。
“他是去低年级教学楼?去那里做什么?”一个男生奇怪地说道。
“诶,是不是,是不是他非常宝贝的那个弟弟来上学了呀!”祁澜的同学们也不乏看过那档娃综的,而且祁澜一般不主动和他们说话,只有大家在谈到自己的弟弟妹妹的时候,祁澜才会加入话题,这会儿这个同学“神来之笔”地产生了这个非常正确的联想。
“哈哈,你别说还真挺有可能,”发问的男生没忍住大笑了一阵,“哈哈哈!真没想到他还会有这个样子的哈哈哈!”
而另一边,目睹了这一幕的几个女孩子,也非常茫然地开始小声交流。
“难道,这就是我姨姨说的cp吗?”一个女孩子疑惑地说,“但是cp是什么呀?”
“不知道啊,我只知道我姨姨看那个祁澜上的节目的时候,总是突然不知道为啥就开始傻笑!但是姨姨说那不是傻笑,那是姨母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