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家里的卫生问题也因他的锦鲤体质得到完美解决。
贺欢迷糊了,将“心悸”变为一个贴切的动词,“那……你还心悸他吗?”
沈愉初侧耳夹着手机,举起电热水壶倒水,倒到一半,突然怔住。
这么长时间以来,她似乎从来没有直面自己的内心,正视过他们之间的关系。
遇到李延山之前,她的人生都是灰白色的,按部就班,浑浑噩噩,没有好或是不好,日子似贫乏晦涩的书籍,一页页翻过,一天天活下去。
呼吸,吃饭,工作,睡觉,活着。
没有期待的高峰,亦没有失落的低谷。
她忽然想起从Lily婚礼淋雨回家那天,李延山给她买的那条明huáng色毛毯。
他是灰白画卷中唯一一抹颜色,是火,是光,他出现了,整幅画都为之点亮。
蓝天白云间,滑翔伞下他稳稳覆上来的手像有魔力,她的心奇妙地发酸、发涩、发痒、发颤。
沈愉初没有办法描述自己的沉迷。
她按住软得一塌糊涂的心,简单向好友阐明。
“和他在一起,我真的很开心。”
贺欢震惊得缄默下去。
认识这么多年,贺欢知道沈愉初一直是一副淡淡的清心寡欲无欲无求的模样,从来没有听见她如此郑重其事的,表达过对什么人或是什么物的热爱。
贺欢花了整整一分钟消化这个重磅信息,继而发展为更深的困惑,“那我就不得不采访一下沈女士了。既然都到这一步了,请问你还不睡他,是在等什么?等六月飞雪吗?”
沈愉初眼光黯淡下去,酸胀的心眨眼坠入冰窟,“我们不合适。”
贺欢傻眼问:“为什么?”
“我们处在不同的人生阶段。”
沈愉初停顿了下,组织好语言,冷静匀速的语言表明她并非一时脑热,而是深思熟虑后做出的判断。
“他对我感兴趣,是因为我和他身边大多数年轻女孩子不一样,他觉得新鲜,动心是真的,更是短暂的,将来他真正踏入社会,遇到更多像我一样的女人,这种新鲜感未必能继续维持。”
“而我现在需要的,是一个谈婚论嫁的对象。成家,安定,对他来说,应该是一种太过遥远以至于从未考虑过的未来。”
电话那头陷入沉默,沈愉初笑了下,开玩笑缓解僵凝,“我要是现在问他三五年内考不考虑结婚,说不定能把孩子直接吓晕过去。”
“说不定他愿意呢。”贺欢犹豫了下,没有底气道。
沈愉初听出好友话语里安慰的成分,摇头笑了笑,说:“他的人生还有太多太多可能性了,我不能,也不想做那个局限他世界的人。”
既然是注定没有结果的恋爱,gān脆就不要开始。
贺欢听得云里雾里,被一通又是未来又是现在的大道理绕晕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所以,如果我没理解错的话,你们互相有好感?”
沈愉初不自觉弯了下唇,“应该依譁鄭儷是。”
“拜托!那就不要想那么多,直接睡啊!”贺欢无语。
“你以为别人谈恋爱,都是从一开始就想好要走到最后了吗?你以前和申王八蛋在一起的时候我就想说了,你根本不喜欢他,只是因为谈恋爱了,就想要走到结婚,步骤根本就不对啊!”
“你想清楚了决定好了,不和弟弟谈恋爱,也不妨碍你们睡觉啊!”
“你看你年纪轻轻的,成天过得像苦行僧一样,我看不下去了,快去接受一下年轻弟弟的滋润吧!”
沈愉初不是第一次接受贺欢的新型观念洗礼,接受度其实不低,但还是被劈头盖脸砸过来的一连串嘶吼震懵了,迟疑着说:“这样对他……是不是不太公平。”
贺欢苦苦相劝,喊到破音,“大家都是成年人,有什么公不公平的,请到我们现代人的世界来转一转好吗?!”
“可是。”沈愉初莫名口舌生津,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重重咽了下空气,“我不想他被我伤害。”
贺欢果断摆出一条可行建议,“那你从一开始就把态度摆明,只上 | chuáng,不谈情,他愿意就愿意,不愿意再拉倒。”
*
挂断电话,沈愉初倒了半杯的水都忘记喝,重新投入工作,效率奇佳,噼里啪啦打字打得手心冒汗,房间内只有键盘和鼠标敲击的脆响。
大脑和心境空前的清晰,满心都是山穷水尽时复又柳暗花明的惊喜。
“叮咚——”
不知过了多久,门铃声响。
沈愉初以为是Ana回来,自然地起身,拉开门。
“姐姐,是我。”明净灿亮的笑靥在门后出现,高大的男生提起手里画满了主题餐厅卡通人物的环保袋,“给你买了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