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申杰父母死活不同意写两个人的名字,沈愉初和他们理论,闹得稍稍有些不愉快。
沈愉初父母得知,竟然也站在申杰父母那边,沈爸爸语重心长跟她说:“男方家说什么就是什么了,反正你们结婚了也是一样的。”
根本就不一样。
到最后,沈妈妈掉了一夜眼泪,哽咽着给她打电话,让她听婆家的话。
沈愉初拗不过,只好顺从。
现在想起来,那时候就该撕破脸皮一了百了。
话开了口子,怎么都止不住了,像是久抑的情绪突然找到了倾泻的出口,她想,横竖那么窘态的纠缠场面都被他看到了,还有什么更丢人的不能说呢。
沈愉初坦然说:“其实要不是他今天死缠烂打,我是不想退而求其次选借款方案的,借款算成利息也没有多少,但房子跟着年初那波房价上扬,涨了二十几万了。”
她咬了咬下唇,掀起眼皮觑李延山,“你是不是觉得我有点,那个。”
“哪个?”李延山问。
但他声线平直,并不含太多好奇的成分,似乎对她所说已心下了然。
“就是……”沈愉初一时语塞,“不太……嗯,就是,钻钱眼?心机重?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不会。”李延山语气肯定,“我觉得这是你应该争取的。”
“是吗。”沈愉初抬眼望向他。
这一句语气并不浓重的“是吗”,饱含了对理解的感激。
李延山坐在落地灯旁的单人沙发里,落地灯开启,将他半边身子隐在yīn影里。
他浴在半光明半晦暗的光线里,直直回看着她,说:“而且我觉得这还不够,你知道如果换了我,我会怎么做吗?”
沈愉初莫名心一坠,想起了那个在电闪雷鸣的阳台上抽烟的疯子。
他微笑着,嘴角弯出一个完美的弧度,说:“如果是我,我会想尽办法搞垮他,搞垮他们。”
沈愉初耳膜跳动得飞快,死死盯住他jīng致的嘴型,生怕他下一句冒出来一句扭曲的“让他们生不如死”,让她无从接腔。
好在,并没有。
说完刚才那些话,他倏忽敛了声息,重重“唉”了一声,懊恼地垂下了头,“我也只是说说而已,他太过分了,Amanda,我是真的为你抱不平,我太生气了!”
说罢还握拳捶了一下沙发扶手。
充满少年气的牢骚,熟悉的大男孩又回来了。
沈愉初僵坐原地,手指紧攥住沙发靠垫,不知该如何解释刚才那股转瞬即逝的吊诡感。
“咔哒——”
房门转响,贺欢拎着两个红色塑料袋从外面进来,像往常一般吊儿郎当地叫:“初,我回来——”
饶是阅美男无数的贺欢,骤不及防入目娱乐圈爱豆走进现实的场景,也下半句话截断在嗓子眼里,在大门口呆愣愣怔住。
“你好。”李延山害羞地朝她挥了挥手。
贺欢看看美男,再瞥一眼面色古怪的沈愉初,当即就反应过来——
这多半就是沈愉初的心悸弟弟!
“我……是不是,回来得不是时候?”贺欢满脸色 | 情的笑,鞋一脱,趿拉上拖鞋,腰背躬成煮熟的大虾,倒着往自己房间走。
边走还边充满遐想地抬手吆喝,“你们放心,我现在就把自己锁进房间里,就是地震洪水我也不出来。你们随意,啊,随意,尽兴,一定要尽兴,就当我不存在,千万别客气。”
作者有话要说:House tour:住宅参观
第20章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你回来了。”沈愉初像是聋了一般, 什么都没听见的感觉,神情自如起身相互介绍道:“李延山,贺欢。”
李延山被姐姐直白的眼神和话语逗得满脸羞窘, “欢姐好, 我是来看房的。”
“嗷,看房啊, 看房好啊, 住一起好,哈哈哈哈。”贺欢眼睛都快笑没了,没想到她临走还能凑成这么一桩好事,大力士举了举手上沉甸甸的塑料袋,“我去洗点水果招待客人。”
走到厨房门口,蠢蠢欲动的八卦之心快要憋死她了, 回身一招手, “初, gān嘛呢,进来厨房帮忙。”
沈愉初无奈跟进去。
贺欢一个反手锁上厨房门, 背抵房门, 眼冒金光, 低声嘶吼道:“是不是他!是不是他!”
沈愉初指一指勒得变形的塑料袋,不得不提醒贺欢,“你买的是西瓜。”
贺欢低头看一眼塑料袋里的东西, qiáng词夺理, “西瓜怎么不能洗了?西瓜皮多脏啊!你看,蒂上还有土呢!”
“好好好。”沈愉初放平砧板,抽出切水果的刀。
贺欢西瓜一放,挤上来, 复读机上身,“是不是他!是不是他!是,不,是,他!”
沈愉初拿着刀在圆滚滚的西瓜上比划,耳朵边嗡嗡嗡嗡嗡,实在被贺欢缠得没办法,只能低声“嗯”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