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觊觎李延山,日有所思,以至于酒后做了个非常真实的梦。
也不是没做过匪夷所思的chūn | 梦,酒后幻想个把勾 | 引场景也算不上什么大事。
紧绷的弦一下放松下来。
松懈了,身体发虚,不得不扶了下墙稳住身形。
墙上贴了墙纸,摸上去是一纵一纵的质感。
她刚才给杨兴回了封邮件,杨兴的秘书看到了,打电话来,问今天需不需要给她安排车。
沈愉初勉qiáng开口,嘶哑得吓人。
杨兴秘书吓了一跳,劝她,“您还是去医院看看吧。”
沈愉初谢过他的关心,qiáng撑着聊了几句工作上的事,顿一顿,问:“昨天跟我来的那个实习生……”
“年轻人还是jīng神旺盛,在公司里转一圈,跟着供应的人去仓库了。”杨兴的秘书像看稀奇景那么笑了,“还是第一次见到总部来的人想去仓库的。”
沈愉初觉得有些奇怪,但没有深究的意思。
大概是实习生还没正式开始工作,看什么都觉得好奇吧。
灌几口冷水,她搬了笔记本电脑,在窗边工作,最初时还好些,只是头疼嗓子疼,坐了会儿,不适感愈发严重了,又冷又热,浑身肌肉都酸痛不已。
地图上搜一下,不远就有一家医院,处理完手上最紧急的几件事,已是头晕目眩,只好打车过去。
台风过境,门急诊挤满了人,输液室里座位都坐满了。
被横劈的树gān砸了头的、在水洼里摔了一跤头破血流的,医生护士忙到脚不沾地,像沈愉初这种情况不严重的病人自然紧急程度靠后。
等叫号区没有空座,人多得连下脚的地方都很难找,沈愉初找了个靠窗的墙角,背抵在墙面上,支撑身体不倒。
接到李延山电话的时候,嗓子火辣辣的,已经不太说得出话,保持接通的状态,直接地图上发了个定位过去。
旁边有个一起等叫号的好心阿姨,见沈愉初扶着墙摇摇欲坠,喊了声“作孽哦”,把她拉到自己的座位上,还建议她在附近找一家诊所,可能会更快些。
沈愉初qiáng撑着感谢阿姨的好意,听见李延山在电话里说了声“我知道了”,就挂断了。
坐下,听阿姨有一句没一句的絮叨,抱怨一场台风把家里后院搭的葡萄架chuī倒了,底下的花全压死了,赶上天晴的日子还要重新种。
广播又叫了一个号,阿姨眯眼睛看了眼挂号单,“哎哟到我了。”急急往诊室里去了。
沈愉初头晕眼花,一个匆匆从走廊尽头过来的护士在她眼里晃成了重影。
重影停在她面前,问她的名字。
沈愉初费劲地把挂号单递上前去。
护士简单确认了下,说VIP病房正好空出来了,让她上楼去。
沈愉初迟缓地分辨护士话里的意思,哦了声,撑着椅子想站起来,说:“那我去补jiāo费。”
护士说不用,“台风天情况特殊,你直接过去就行。”
沈愉初隐约觉得不合常理,但她实在烧得头疼糊涂,宿醉又未完全清醒,想不了那么多。
被架上不知从哪儿变出的轮椅,一路电梯到最顶楼。
沈愉初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VIP病房,比五星酒店也差不了多少,加宽的病chuáng,旁边有一张陪chuáng,有独立卫浴,有电视有冰箱,甚至还有写字台和电脑。
身边有医生护士护工来来去去,沈愉初任由他们折腾着,心想,原来申杰的事还遗留了这么个后遗症,皮肤底下闷的痦子,发出来了也好。
她在满鼻消毒水的洁净味道中睡去。
*
温暖湿润的风拂过,脸颊被发丝弄得有些发痒。
沈愉初半梦半醒想伸手去抚,拽到留置针微疼,茫然睁眼看过去,点滴顺着透明管流进皮肤里。
周遭奢华的装潢让她反应了一会儿,才想起来在医院里。
chuáng头柜上有个木制时钟摆件,恍如隔世的错觉,以为过去了很久,原来也只有半个小时。
风chuī过来的方向,李延山坐在窗边的米色沙发上,白衬衫黑西裤,一手搭在沙发扶手上,垂眸看kindle。
通往露台的门敞开着,露台正对着安城湖,雨停了,带着湖水cháo气的风chuī进来,卷起白色的纱帘,纱帘下方绣的白色小花迎风飘舞。
静谧的,安逸的,空气湿热着,美人美景,画面细腻làng漫,像一部老旧的南洋电影。
不知道为什么,每一次见到与世间割裂开的他,都会莫名心悸。独处的他,再不是那个乖巧听话讨人喜欢的大男生,疏离的冷感扑面,有种生人勿进的压迫感。
她心颤一下,但不由自主的,看了很久。
“醒了?”他没有听到声音,却转过头来,正好捕捉到她的窥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