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骄从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错, 他与欲珠年纪相仿,从小一起长大,可以说是青梅竹马。
在一起, 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
倒是他大哥,与欲珠年纪相差那样多, 才是真的不合适。所以, 他想要傅闻璟知难而退。
势在必得的眼神, 毫不退缩的坚定。他看向他的眼中是绝对的坚持, 傅闻璟对这个弟弟不算了解。
却还是读懂青年眼里对女孩的独占欲,以及对他的挑衅。
兄友弟恭在这刻成了个笑话。
“这个时间你为什么在国内。”
“什么?”傅骄有些没听懂傅闻璟的话,就像是听到了什么莫名其妙的东西, 他有些疑惑所以发问。
可还没等他想明白,他又听男人冰冷的声线缓慢道:“把三少爷带到书房。”
随着他的话落, 四名常年跟在男人身边的黑衣保镖立马上前,将靠在门上懒散的青年控制。
事情来得很突然,也根本不朝他设想的方向进行。他意识到, 他忘了最重要的一点。
那就是傅闻璟不是原淮, 他不需要和他讲道理, 他有绝对的权威和能力棒打鸳鸯,他也比他想象的更喜欢女孩。
在他被几人压着控制时。
站在他不远的欲珠吓了一跳, 她不知措辞地看着这混乱的一幕。
害怕被误伤, 微微向一旁躲。
但这并没有让她觉得安全,相反因为不确定性, 她更加惶恐不安。害怕等一下挨教育的变成她。
在她低着头的时刻, 另一边原本很嚣张的青年突然又意识到那句话不对劲, 他对自己的大哥不算了解, 但明白他绝对不会说无用的废话。
一旦说了, 那就代表有用处。
傅骄:“你什么意思!”在喊出这句话的那刻,青年其实已经有了一些猜测。
但他不敢深思,他也更希望那只是自己的想法。可当他挣扎着,想要摆脱那群职业安保人员时,他就明白大哥是真的动怒了。
“你不能这么对我!”
“你没有权利安排我的人生!”
在傍晚清凉的雨水声中,青年的嘶吼愤怒又不可置信。期间还夹带着几声尖锐鸟鸣,就像是察觉出主人的焦躁情绪。
头顶被关在鸟笼里休息的小鹦鹉叽叽喳喳吵个不停。特别傅骄被强行带走时,情绪尤为激动。
有眼力见的人见到男人皱眉,想也没想立马上前带着鸟笼一起离开。
突如其来的变故,使得这时被独自留下与傅闻璟单独相处的欲珠更加不安。她并不清楚傅骄怎么得罪了傅闻璟,也不明白这是发生了什么。
这些天傅骄在老宅。
也可以说,一直和她在一起。
她们去了很多地方,湖里划船,养育一只小鸟。在惬意的午后围坐在一张书桌前看书,如果他犯了错,是不是代表她也有错?
一想到这个可能,女孩脸色立马惨白。她虽然不清楚傅骄会有什么惩罚,但看到傅骄那副激动的模样,就应该明白不会是什么好事。
不知名的恐惧往往才是最可怕,她站在只有他们二人的长亭,看着其他人离开,包括开着车的司机和与她稍微熟悉的李特助。
风声雨声,只有他们二人。
她站在离他不远,低着头双手不安地搅弄在一起。恐惧堆满脑海,小声嗫嚅着道:“我还有作业没写完。”
她实在不知如何与傅闻璟相处,也觉得这刻氛围怪异。特别是男人落在她身上快要实质化的冰冷视线,而那话未说完的话已经是她用尽全力的表现。
可就算用尽全力,她也不敢直接说要离开。而是在等,等他的回答。
女孩的身子很单薄,瘦弱纤细。夏天的衣服布料又薄,风一吹就全部紧紧贴在她身体上,漂亮的眉眼,纤细又白皙的手臂。
长久的沉默,让欲珠心底的不安更加浓烈。她忐忑地想,是自己做了什么吗?
可没有,什么都没有。
她一直在傅家老宅...还是说,因为傅骄。欲珠不算聪明,她没办法准确猜到别人内心的想法。
只能依靠一些细枝末节去猜测。
往年都没有问题的假期,今年多出了一个傅骄。所以是因为傅骄,而她刚刚似乎靠在傅骄的肩上睡着了。
欲珠快满十八了,不小了。
而傅骄也快二十,这样的年岁已经不适合小时候的相处模式。如果是亲兄妹还好,但问题她们不是。
没有血缘关系的兄妹。
又加上她母亲的特殊身份,很容易让人联想到那些肮脏的事情上。欲珠怀疑,傅闻璟是不是觉得她和傅骄的关系太近了。
又或者更直白一点,是不是觉得她在引-诱对方。
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觉得她不要脸,勾-引他的弟弟。
各种想法在这时出现在她脑海里,让她不安又难堪,却始终无法摆脱只能寄希望在对方明事理。
但如果对方真的明事理,就不会发生喜欢上她的事情。
夏日傍晚的雨风,清凉解暑。
女孩握紧身侧裙摆,哑着声又打算说点什么解释。可也是这时,那眉眼冷沉的男人开口了:“脚上的伤怎么样了。”
没有提傅骄,也不是教育。
而是略带包容地问她身体情况。
随着他的话落男人的视线向下,停留在女孩纤细白皙的小腿上。她最近一段时间穿得最多的是连衣裙,今天也一样,白色的法式连衣裙上紧下松。
将她细软的腰肢展现得淋漓尽致,过长的裙摆停在小腿中间,露出白皙笔直的小腿。
因为受伤需要上药,这段时间她穿得最多的是拖鞋。又为了舒服,拖鞋几乎全部是大几号的白色棉制品。
小腿笔直,皮肤细腻光滑。
仿佛稍微一碰,就会留下一堆青紫红痕。她身上没有一处是不符合他心意的,就像是专门按照他喜好打造的一样。
此刻,他落在脚踝上的目光。
再一次让欲珠感到不适,不自在的她想要将裙子再拉低一点,将他的目光阻断。
也不知是不是她的祈祷起了作用,还是什么,这时那恼人的视线消失,男人抬起了眼,敛去眼中一闪而过的暗色。
视线消失,久违的欲珠松了一口气。她强忍住心底的不适,在这时小声回答道:“已经好很多,谢谢傅先生关心。”
因为那句关心,女孩紧张的心情得到缓解,这时说出来的话也不再干巴巴。但要多动听也没有,只是没了一开始的害怕。
但没有男人的话,她还是不敢离开。此刻乖乖地站在那,眉眼青黛,眼神宁静。
她并没有多浓墨重彩的五官,不明媚...但就是能让人一眼惊艳,最后眼里只有她。
小巧挺翘的鼻,大而清亮的秋水眸。薄唇微粉,上面带着一层水汽,是傅骄的杰作。
傅闻璟不是瞎子,他看到了全部。是傅骄乘人之危,他不怪她却无法做到完全不在意。
心底怎么也压不下去躁郁使他在女孩唇上停留太久,越看越觉刺眼,随即修长骨节分明的五指附上她下颌。粗粝指腹擦过她柔软下唇,那抹恼人水痕消失。
他动作不紧不慢,仿佛在做一件很正常的事。不是的,他的指骨碰到她侧脸时,欲珠是惊讶的。
惊讶使一直不敢抬头的人,第一次直面面对男人。也是这时,她才第一次看清男人脸上表情。
理智裹挟着绝对的愠怒。
就像是洗清残留在自己所有物上别人留下的痕迹,男人手上力道很重。
女孩难受地蹙眉,她刚想开口制止。这时傅闻璟却先松了手,随即移开落在她唇上的迫人视线。
道:“有脏东西。”
另一只手从西装裤口袋里拿出白帕,擦拭起碰过她唇的手,他看起来很反感那些弄湿他手的水渍。
可如果真的反感,那为什么一开始还要弄?他可以直接无视的。又或者有脏东西,可以直接提醒。
被触碰过的唇肉火辣辣地疼,欲珠不知道他到底用了多大的力:“谢谢。”
在面对傅闻璟时,欲珠做不到像在傅骄面前那样随意自在。有什么,都表现在脸上。
不仅仅是因为年龄相差太大的缘故,还有傅骄目前并没有实权。他可以辱骂她怀疑她,却无法真的伤害到她的实际利益。
最多就是像儿时一样故意排挤。
但傅闻璟不一样,他能定义她的外来,让她往后的日子生不如死。所以就算很不喜,这刻她也还是卑微地先道谢。
脸上甚至是不敢露出一丝别样情绪,就算唇上难受,她也只是强忍着,连眼睫轻眨的频率都不敢太高。
漂亮的洋娃娃,没有情绪的娃娃。任人摆布,不会有痛苦,乖巧又听话才会日子过得安稳。
欲珠不是个傻子,她知道傅闻璟不会无缘无故做某件事。结合他对傅骄的处理,她能推测出一些小事。
比如,在她睡着期间。
发生了什么...是吻吗?傅骄偷偷亲她,被正好回来的傅闻璟看到。
似乎只有这个可能。
欲珠不会认为傅闻璟的行为是吃醋,他对她的喜欢没那么深刻。他生气,大概是觉得她不检-点。
“回去吧。”